第222章 在跟他哭。

作品:《难哄,野痞太子爷要哭了

    你相信我。


    多年前,周琮曾跟她说过这话。


    当时许枝俏不懂,直到发生了牧承光的事,她才明白周琮指的是长辈们之间的那段恩怨。


    周琮让她相信他。


    他是想在她毫无察觉时,悄悄将事情解决。


    但后面事态好像不受控制,没等他解决,就如同一张蛛网,被一只手扯大,糊住其中的每一个当事人。


    让所有人像只虫子一样,在蛛网内生死沉沦。


    就这么乱了。


    那一次,许枝俏没相信他。


    许枝俏思绪不大清晰,却察觉到不对劲:“你在哪?”


    她仿佛听见,电话里有风声。


    周琮在外面。


    步行。


    “安排人,”周琮嗓音很淡,“你相信我,晨晨很快就会回来。”


    “......”许枝俏目光木木地停了会,“周琮...”


    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就总觉得不对劲。


    却又理不清楚。


    顺着电流,男人似乎低低地笑了声,相较于她的紧张,他淡定的让人心安。


    就好似,他已经有了方向,已经找到了纪淮晨。


    “宝贝。”他磁沉的声线挟着缱绻温柔。


    “嗯。”


    周琮安静两秒,又笑:“我说过,我家宝宝以后的人生,都是坦途。”


    他保证过。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


    周琮是接到了牧承光的电话。


    在人潮汹涌的展会上,他甚至忘记自己有许多手段,只听见牧承光在电话里跟他说,叫他去泰安宾馆,否则,就弄死纪淮晨。


    周琮都不知道牧承光出来了。


    人一耽溺进幸福,果然容易松懈。


    几年没关注他的消息,都忘了已经到了牧承光出狱的日子。


    泰安宾馆502室,周琮敲门。


    门从内打开,是一个陌生男人。


    “我叫伊自利,”男人自我介绍,“伊芸是我妹,牧图是我亲外甥。”


    周琮懂了。


    牧图是被他设计,送进了监狱。


    纪淮晨是伊自利绑来的。


    小朋友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周琮看向沙发上端坐的男人:“你给他喂了什么?”


    “一点睡觉的药,”牧承光苍老许多,油腻感十足,“免得他哭哭闹闹。”


    门被伊自利关掉。


    周琮唇角提了下:“条件。”


    牧承光下巴一抬,示意道:“喝了它。”


    旁边的茶几上摆了一只纸杯,里面装着未知的液体。


    周琮目视着他,神色未动分毫,握起那只纸杯,一口饮尽。


    “哈哈哈,”牧承光大笑,“你就这么干脆,问都不问,直接喝了?”


    周琮没跟他废话:“这是我愿意跟你谈的诚意,放了他,是你配和我谈的资格。”


    牧承光扬眉:“你就一点都不怕。”


    “你的事业是我毁的,你和你的儿子是我送进监狱的,”周琮波澜不惊,“绑纪淮晨,不过是想要挟我过来,我来了,小人质就该放了。”


    牧承光:“我要是不放呢。”


    周琮情绪淡淡:“你该知道外面都是我的人。”


    牧承光眼中浮出欣赏:“那我放了他,岂不是不保险?”


    “深城是我的地盘,”周琮说,“你既然选在这儿,一是知道没时间跑,二是证明你想要的,在这间屋子里就能实现。”


    既然达到了目的,还怕什么保不保险。


    “......”


    牧承光不由得惊叹:“你这心思缜密的,让人不愿成为你的对手。”


    说罢,他摆摆手,伊自利拨通宾馆内线,唤来服务员,将纪淮晨送了出去。


    外面有周琮的人,只要出了这个门,纪淮晨便不会再有危险。


    牧承光知道这点,如果不放纪淮晨,他想要的,周琮不会让他得到。


    周琮眼风掠过,漫不经心:“帮我通知他姐姐,让她安心。”


    牧承光饶有兴致:“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担心我女儿。”


    “行了,”周琮不耐,“条件,要我的命还是怎样。”


    “我对你的命、任何人的命,都不感兴趣,”牧承光说,“但我喜欢看一个人从巅峰,掉到谷底的狼狈,尤其是你这种天之骄子。”


    周琮还站着。


    某一刻,他闭了闭眼,视野中一片恍惚,仿佛一阵浓雾刮过,蒙蔽了他清晰的视线。


    牧承光说:“我如日中天的事业被你毁了,你让我活的像条丧家之犬,连我的儿子都没有放过,我牧家被你毁了,这掉进地狱爬不出来的感觉,你也尝尝吧。”


    周琮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是他喝下去的那杯东西。


    他神识开始涣散,思绪无法集中,似乎还有幻觉。


    牧承光一直在说话,只是声音渐渐远离,轻的,快要成为微弱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


    周琮朦胧的视线里,好像出现了许枝俏的影子。


    一个小版的许枝俏。


    一个还没长大成人的许枝俏。


    跟他在许枝俏相册上看见的一样。


    周琮嗓子嘶哑:“宝宝。”


    然而那个小小的许枝俏被捆住,她在挣扎,在哭,两只细嫩的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磨出了血。


    周琮瞳孔一缩,踩着跌撞的步子过去,惊慌失措道:“谁把你绑这里的,你别动,我来给你解开。”


    他身形不稳,双膝跪在那里,努力寻找绳子的结。


    “许枝俏”在跟他哭。


    周琮心快疼死了,俯下头去,用牙齿撕咬绳结。


    他嘴巴出了血,可周琮顾不得,他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绳子解开。


    “许枝俏”举起两只流血的手腕:“好疼...”


    周琮眼眶淤红,避开她受伤的腕,轻轻吹着痛处,哄道:“不怕啊,我送你去医院,你别怕...”


    话没说完,“许枝俏”忽然消失。


    周琮懵了。


    他环顾四周,压根没有许枝俏的影子。


    “宝宝?”周琮甚至忘记他还跪着,仓皇又狼狈地巡视,“宝宝...”


    半空中似有若无的一道声音:“你伤害了她。”


    周琮心脏被刀割了下。


    那道声音又说:“你害她差点死掉,你不内疚吗?”


    “......内疚?”周琮垂着脑袋,彷徨,“我怎么不内疚,我内疚,我后悔,我很痛苦...”


    痛苦了很多年。


    那道声音打断他话:“那你不想弥补吗?”


    周琮抬头,在半空寻着声音的主人。


    忽然,他手里多了一柄森凉的东西。


    周琮低眼。


    那是一柄匕首,匕首淬出阴凉的寒光。


    “拿起它,”声音指引着,“割到你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