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婧宜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


    她从草地上坐起，这里的杂草高得快有她半身了。


    她环顾四周，这里似乎并不是平安隧道的外面，只是她脑子一片混沌，也分不清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太阳很猛烈，刺得她有点睁不开眼睛。凌婧宜从草地上缓缓站起，然后快步走到围墙下遮阴的地方。


    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应，尽管她没有丢失什么记忆，但依旧有些头晕脑胀的。


    等身体好了一些之后，凌婧宜立马在阴凉的树下拿出了手机。


    她立马打开通讯录，翻出时曜的页面，点击呼叫。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怎么会关机！


    凌婧宜感觉心都漏跳了一拍，虽然气温很高，但她却觉得手心发凉。


    她定了定心神，立马给池子深打了电话。


    电话是通的，只是过了二三十秒才有人接听。


    “喂？”又是熟悉的不耐烦的语气。


    上次她在这里醒来，是有池子深陪在身边的。这次他不在，是不是也算一个不小的变化了？


    “池子深，时曜……他电话怎么关机了？”她踌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的心砰砰直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机。


    “哦，我们在打球，他手机没电了，你找他是吗？”


    还没等凌婧宜开口，池子深又突然想到什么，笑嘻嘻地压低声音，“他们系那个系花小妹妹又来体育馆了，刚才还问时曜拿联系方式。要不是没电可能就加上了……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就惊呼了一声，估计是被踹了一脚。


    “小婧，你别听他胡说。”熟悉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她握住电话的手忍不住在颤抖。


    听到他声音那一刻，她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你怎么了？”隐约听到她啜泣的声音，时曜的声音也变得紧张了些，“你……你哭了？”


    “喂喂喂！我就是开玩笑！”池子深似乎在不远处对着电话喊，“他现在对外都说自己已婚，刚刚也是这样唬人家小妹妹，哪有女生敢招惹他！”


    “别胡说八道，还没到法定年龄呢。”凌婧宜被他的话逗笑了，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胡乱地擦着眼泪。


    “你们打球吧，我晚点回来！”


    时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好像有其他人在催促着他。


    “好，买了票告诉我，我去接你。”


    凌婧宜挂了电话，立马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思绪。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放下手机那一刻，她忍不住对着天空大叫了一声。可惜江城和青城还是有点距离，她没有办法立马回到学校。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苗依依打来的。


    “老凌，我估计得迟到一点点！可能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吧。”电话另一头，苗依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赶路。


    “哦哦好……我估计也得迟到很久，慢慢来吧，不着急。”凌婧宜有些心虚地回应道。


    她看了看两人的聊天记录，原来苗依依这段时间正好回国了，两人约着今天晚上去吃火锅。


    凌婧宜拦了一辆计程车，立马赶去星环广场那家分店。


    “老凌……所以说，你是那个人？就是从未来回到高二的那个？”苗依依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这个混乱的关系，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的。


    浓郁的火锅汤底沸腾着，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酱料混杂着鲜肉的香气，随着浓烟升腾，在四周扩散开。


    “嗯……”凌婧宜夹了一块牛肉，蘸了蘸沙茶酱，心满意足地吞进肚子。


    苗依依与记忆中的她差不多，头发染成浅黄色，还烫了发，人也比高中的时候瘦了不少。


    只是她穿着校服，婴儿肥的模样还是那么记忆尤深，现在看起来确实判若两人，让凌婧宜感觉很不真实。


    “所以后来的事，你都已经记不起来了吗？”


    凌婧宜皱眉，她努力地思考着，却感觉脑子一片混沌，如果要仔细想些什么反而会头痛。


    不过她才刚从平安隧道回来，有什么后遗症都不奇怪。


    “可能暂时想不起来，你给我说说呗？”


    苗依依抬起头，有些迷茫，像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发生了很多事呢……我高三转到了国际班，大学就去英国念书了。你跟时曜还有池子深一起考到了青城大学……雨凝和刘楠一起去师范了，考到了挺远的城市。至于林雪原嘛……好像是在江城警官学院。”


    凌婧宜点了点头。大家的人生轨迹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变化最大的就是林雨凝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苗依依忽地眼神一亮，“高二那会你离开之后，原来的你病了好长时间，也是高烧不退的。虽然你也跟我说过好像穿越了就会发烧，但你那会好像情况还挺严重，还去住院了……我都怕你把脑子都烧坏了。”


    “那会时曜好像去探病了。然后你醒来记不得他，还以为他是什么色狼，甩了他一巴掌……”苗依依边说边笑。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她重新想起来依然还是觉得很好笑。


    凌婧宜听着却觉得有些尴尬，“……那后来怎么样？”


    “后来也没怎么样……就换他对你死缠烂打了呗。”苗依依耸了耸肩，语气很平淡，好像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他到底也没有像你当年在图书馆那么过分。”


    “好好好……这事咱们能不能别提了？”凌婧宜有预感，这事她能说一辈子。


    不过就是有点可惜，没办法亲眼见到她眼里说的那些有趣的场景。


    凌婧宜好像忽然就读懂了时曜当时听她提起过往，却什么都不懂的那种遗憾失落的表情。


    -


    跟苗依依吃完火锅，凌婧宜刚好买到最后一班去青城的高铁票。


    在前往高铁站的路上，凌婧宜给曾萱和凌寒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准备直接回学校。


    在电话里，她不动声色地套了一下自己妈妈的话，能感觉到她最近过得挺舒心，爸爸前段时间也顺利升职当了主编。


    坐在高铁上，她混乱的思绪好像慢慢得到了平息。她拿出手机，看到林雪原发来的信息，问她回来没有。


    看来林雪原也回来了，她心情颇佳地跟他聊了几句。林雪原好像跟上次一样，也是比她提早了两三天回到这里。


    现在他还在重新适应着这个世界的生活，适应得还不错，除了记忆有些缺失，也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症状。


    跟他聊着聊着，凌婧宜又想起来当年的案子。


    过了这么多年，应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吧？


    她用手机寻找着当年关于那个案子的新闻报道，碰巧搜到了凌寒写的报道。这些年来，他似乎在一直追踪着这个案子。


    法院判决已经结束了。祁景的罪名很长，凌婧宜大致看了一下，也没太记住，只是大概记得有涉黑，故意杀人还有贿赂等等的罪名。辩护律师主张他有精神类疾病，官司打了几年，最终被判了终身监禁。


    凌婧宜觉得这种人死不足惜，但让他一辈子烂在监狱里，感觉也挺解气的。


    苏平同样被判无期徒刑。他的其他同伙刑期稍微低一点，但也在20年左右。


    她在最后看到了吴芷馨，她被判了10年的有期徒刑。


    两个与此案相关的官员相继下马，还有好几位被免职接受调查。不过她没有搜到最后的判决结果。


    只是不管这些人被判得多重，他们对那些女生造成的伤害也已经无法消弭了。


    不知道林雨凝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是不是也是想要逃离江城，逃离那些痛苦的回忆？


    她又看了看赵梓茵的动态，她似乎也在别的城市上学，家里人在老家经营杂货店。


    看着她们都拥有了更好的人生，也有了更多的选择，她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凌婧宜继续看着相关的推送。因为爆出这样的一个大丑闻，恒泰集团受到影响股价大跌，这个项目相关的人员也被带去了调查。


    恒泰集团的代表律师和公关部召开记者会，紧急撇清跟祁景的关系，说明这是祁景的个人行为。但舆论非常汹涌，股票市场的反应也很激烈。


    在丑闻爆发的一周之后，恒泰集团似乎终于扛不住，进行了紧急的人事任免。原本的CEO立马换人，还有一个副总裁主动辞职。


    凌婧宜看到他们俩都是姓祁的。她划到最下面的评论区，果然看到有人评论说那个CEO是祁景的舅舅，而副总裁则是他妈妈。还有评论说祁景坑舅又坑妈。


    但她不太同意这个说法。如果祁景不是耳濡目染，又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再说了，他用那种龌蹉手段来抢项目，他的舅舅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察觉吧？别说这背后不知道有没有他的授意，要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他离职也离得不冤。


    突然，高铁报了站，青城北站马上就到了。


    凌婧宜放下手机，立马收拾好包包准备下车。


    刷身份证出了站，她随着人流走到了高铁外面的广场。


    这趟高铁是江城到青城的末班车，出站也已经十点多了。外面的人并不多，凌婧宜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现在还是初春时节，时曜穿着薄薄的皮夹克，里面是一件黑色T恤，藏青色的牛仔裤搭配一双浅色的马丁靴。虽然衣服并不抢眼，但高高的个子就算站在人潮的尽头也分外显眼。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脚步先是一顿，接着又变得飞快，小跑着奔向他所在的方向。


    “不是才回去了两天吗？这么想我？”对上她热切的眼神，时曜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带着宠溺，有些不解地笑着问。


    凌婧宜站在他面前，一句话都没说，眼圈好像红了？


    不过晚上灯光不好，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凌婧宜静静地看着他。


    她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的，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的模样稍微成熟了些，棱角更加明晰，笑起来牙齿还是很白，依然是脑海深处那个熟悉的样子。


    此时在路灯朦胧的照射下，他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睛看起来更蛊惑人了。


    凌婧宜咬唇，快步上前，一下抱住了他。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时曜有些无措，轻轻抚着她的背，“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我可以解释……”


    凌婧宜用力摇头，在他怀里放声哭了起来，也不管眼泪鼻涕会不会蹭到他的衣服。


    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才算彻底踏实下来。


    “……是你吗？”沉默了许久，他试探着问，“是你……从那里回来了吗？”


    她猛地一怔，接着止住了啜泣声，“嗯……我回来了。”


    凌婧宜听到他呼吸忽然加重。下一秒钟，自己就被他用力抱住。他抱得是那样紧，仿佛想要把她融进身体里一般。


    凌婧宜吃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时曜这才放开了她。


    她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有些狼狈地胡乱擦着眼泪。


    时曜抬起嘴角，眉目含笑。他一只手轻巧地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拿着纸巾，仔细地擦干她眼角的泪痕。


    擦干了眼泪，凌婧宜才稍稍平静了些。


    “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想你会以什么方式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他设想过她回来的很多场景，只是没想到发生得这么猝不及防。


    突然，凌婧宜的肚子“咕”了一声。两人静默片刻，接着相视一笑。


    一定是刚才吃火锅的时候她都顾着跟苗依依说话，都没怎么认真吃东西，所以现在才这么饿！


    “先回学校吧，一起去吃点夜宵。”


    时曜牵着她去停车场。明明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此刻他却觉得心跳得厉害。


    青城初春的夜晚依旧有些寒冷，在停车场这个几乎没人的地方寒意就更深了，但她却感觉他的手心无端的灼热。


    被他牵着，好像自己也没那么冷了。


    “你的手好热啊……”凌婧宜笑着轻声说。她感觉自己手心也有点出汗，有些不舒服地抽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时曜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她。


    “怎么了？”凌婧宜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路灯折射出暖黄的灯光，让她整个人都被光线温柔地包裹着，表情也不觉变得柔软。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微微地变了。她正想说些什么，下一秒钟她的后脑就被揽住，他的吻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来。


    虽然这里没有人，但毕竟也是公众场所。凌婧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是却撞到了灯柱上，退无可退。


    灼热的口舌交缠在一起，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她的呼吸和意识好像也不知不觉地变得迷乱，本来想要推开他的手也很诚实地往上伸，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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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已经等了五年了……”时曜附在她耳边，低低地开口，说罢又吻了吻她的脸颊，再次将她拥入怀里。


    本来想等到在车里再亲她的，可回头看着她的那一瞬，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眸，多年前的记忆瞬间涌现，他就已经无法自持了。


    “可是……这五年的记忆，我全部都没了。你不会觉得我像是变了个人吗？”她有些茫然地靠在他的怀里。


    当时他的那些不快和无奈，她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情吧？凌婧宜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都是她，却好像是自己偷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一样。


    “我当然想过这个问题。”时曜按了按车钥匙，面前的车子缓缓打开后备箱，一个小箱子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挑眉。


    “我让简霏做的，虽然还在试验阶段，但至少可以保证对人体是无害的。”


    “简霏？你认识她？”


    “嗯。”时曜边说边打开箱子，“当时你说过是祁景在资助简霏的研究。他后面坐牢了，我害怕没了那些赞助，简霏就不会去做这样的研究，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回来……我不能冒这种险，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几率都不行。”


    他能推算出她大概是今年回到过去的，从元旦过后他就隐约有些不安，既期待又害怕。


    他既想她尽快回来，又担心她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所有可能的变量都要控制，一定要把这件事变得万无一失才行。


    他还时刻留意着平安隧道这片地块的消息，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征地和改造计划。


    “后来我就开始资助她做这个研究了。我还提了一个需求，让她做一个可以影响人的脑电波，从而融合记忆的仪器。”时曜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仪器，“简霏说这个大概要戴半小时左右。你上车坐着用吧。”


    凌婧宜把这个仪器戴在头上，坐在了后座。她感觉好像有一股股暖流在脑海里涌现。


    有一些看起来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迷迷糊糊的，她似乎也没办法确定这些是不是她的记忆。


    “感觉怎么样？”仪器再次被摘下来的时候，凌婧宜如梦初醒地睁开了眼睛。


    时曜站在车门旁，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她感觉好像才过了一会儿，没想到这就回到学校了。


    “我刚才好像睡着了……做了梦。但是梦里的画面零零碎碎的，记不清楚。”


    “没事，慢慢来。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


    凌婧宜从车上下来，时曜关上车门，再次牵起她的手。


    这次两人十指交叉，凌婧宜察觉到有些异物感。


    “你的手硌到我了……”她抬起手一看，发现他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戒指。上面的图案好像是个菱形，但是图案歪歪扭扭的。


    “你这个戒指……是我送你的？”


    “对啊。是你做给我的……你说让我以后一定要跟你结婚，这个就是求婚戒指了。”


    “什么？”凌婧宜怔了怔，接着有些恼羞地重重捶了他一拳，“我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这个是我们在一起一年的纪念日，我送你的吧？”


    “你能想起来？”时曜眼神一亮，声音里掺着惊喜。


    “唔……有一点点记忆吧。细节记不太清楚。”凌婧宜又伸手去摘他的戒指，“好丑啊，你快摘下来……”


    “不要，送给我的就是我的。”时曜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你对自己的动手能力还没点数吗？情人节的巧克力这就忘了？”


    “喂喂喂，你这不都过了很多年了吗……你怎么还记住啊？而且你那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了现在装不下去了是吧？”


    “好不好吃不是重点，反正你做的我都会吃完。那个包装袋还在我房间里，你要看看吗？”


    “……”


    时曜颇为满意地把仪器重新放回后备箱，“看来这个东西还是有点用的，我让简霏在这个基础上再优化一版，一定能让你把过去这几年都记起来。”


    离停车场不远就是学校后门的小吃街，虽然已经快十二点了，但这里依然热闹得很。


    凌婧宜本来已经很累了，可还是架不住嘴馋，闻到那些香喷喷的烤串和鸡腿，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嘿！等你们好久了！”一把男声响起，凌婧宜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池子深，他正朝他们俩扬了扬手。


    而他旁边的是自己的室友叶小蓁，没想到她竟然挽着池子深的手！


    “他们俩……什么时候……”凌婧宜惊讶地看着身侧的人。


    “你自己问他吧，那小子可神秘了，生怕谁抢了他女朋友一样。”


    “凌婧宜，你怎么这么晚？我都要饿死啦！”叶小蓁一边埋怨，一边打电话给田芯，“小说看完没？还差你了！”


    “这一个两个的真是不省心。”她撇撇嘴。


    “消消气嘛，小蓁，我给你买点糖水甜一甜？”


    凌婧宜看着他们俩，没好气地笑了。


    刚买完烤串和饭团，田芯就踢着洞洞鞋兴冲冲地跑来了。


    “终于人齐了。”叶小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熟悉的夜市，熟悉的室友，明明也不过只是过了一两个月，凌婧宜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时曜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给了她真切的实感。


    那颗迷茫而动荡的心似乎找到了方向。


    她抬眸看他，他也正侧过头去看她。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小摊的灯光，眼波流转，闪着璀璨的光芒。


    凌婧宜也不觉眯起了眼睛，小小的梨涡分外甜美。


    他们没入喧嚣的人海之中，如同以往每一个平凡的夜晚。


    品尝人间烟火，分享细碎日常。


    原以为不过是寻常时光，此刻却让人觉得弥足珍贵。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不需要言明的情感与默契，在两人交错的视线中流动。


    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和事能够将他们分开。


    他们共享了那一段惊心动魄而又荡气回肠的年少记忆，彼此在对方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人生还长，或许以后她还会拥有更多的冒险故事。


    但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去哪里，那个高大的身影也一定会陪伴在她的身侧。


    牵着她的手，涉过人海，跨过大山，共度四时与良辰，同行漫漫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