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尊严是很脆弱的!

作品:《文野种田物语

    我被带进来的时候,鞋子上的尘土还是昨天深夜土地里通宵劳作时留下的,混合着肥料、踩到鸡粪的黑色斑点,以及我十八年来积累的全部尊严。


    尊严是个很脆弱的东西,尤其当你被两个一米九的黑西装架着进来,脚离地三厘米,全程像个被偷运进赌场的假筹码一样悬空摆动时,就更加显得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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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我揉着一夜没睡好的黑眼圈,两坨酸痛的肩膀像是被人抡着水泥块砸了一夜,脖子僵得跟快报废的老式电风扇一样,稍微一动就能听见骨头发出的抗议声。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我咬着硬邦邦的面包,强行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


    嚼着嚼着,我开始思考,今天要干点什么?


    我在心里盘算今天的工作安排。


    昨天晚上带着新手森鸥外练习开农机,结果这玩意儿的自动模式比地狱难度的赛车游戏还恐怖——该转弯的地方不转,该刹车的地方不刹,甚至还自主判断,直接把一整排作物压成饼。


    我亲眼看着森鸥外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操控那台“疯狗模式”开启的农机,目睹它以一种奇妙的曲线碾过种植区,绕了几个奇怪的圈,最后竟然自作主张地去追杀田里的鸡。


    但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只能暂时放过这台罪孽深重的机器,和罪孽深重的森鸥外,想着今天一定要指导他,让他学会怎么驯服这头铁怪兽,免得再有农作物遭殃。


    然而,当我睡眼惺忪地走到店门口,踩着一双边角磨秃的胶底鞋,刚刚在店门口站稳,摆出一副“今天也是为资本主义奉献灵魂”的悲壮姿态。


    都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正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劳碌命生活时,两名黑衣人已经静静地站在门口,脸色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我当场一个激灵,嘴里的面包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


    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最近是不是欠了什么账?有没有在网上骂过哪个不可说人物?难道是因为我还没有交保护费?


    我仰头,对上两张职业微笑的脸。


    “白沢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眨眨眼,心里飞速盘算。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黑手党终于决定对我出手了。


    不会是人口买卖吧?


    可问题是,买我干嘛?


    我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然后迅速展开了一系列思维演练。


    A:挣扎——失败,被打断一条腿,还要照样被带走。


    B:装死——失败,黑/帮大哥见多了这套,当场塞进麻袋运走。


    我还没想出个结果,那俩人已经恭敬地微微弯腰:“森先生请您去一趟大楼。”


    “啊......?”


    森先生?哪个森先生?


    为我一愣,紧接着意识到,他们说的是森鸥外。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这个新员工昨天不仅在我面前展示了农机的真正实力,还顺便超绝不经意间显露了一下自己黑手党首领的身份。


    我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心里隐约觉得不妙。


    “能不去吗?” 我尝试最后的挣扎,语气带着某种“求求你们给条活路”的卑微感,希望这群黑衣人能大发慈悲,放我继续沉浸在开店的社畜日常里,而不是把我拖进某种可能涉及绑架、撕票、或者其他不太友好的黑/帮会议。


    然而,黑衣人的语气依旧平静:“请。”


    仅此一个字,简洁有力,像是把所有选择权利都凝聚在了这个委婉的词汇里,但他们的站位已经非常不客气地透露出一个赤裸裸的事实——“如果不自己走,我们就抬着走。”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果然,人生就是一场灾难接着另一场灾难。


    就在我权衡“是自己走比较体面,还是挣扎两下最后依旧被按着带走”的时候,我的决定被黑衣人迅速剥夺——因为他们显然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采取了行动。


    我被狠狠地往后一拽,整个人以一种几乎是腾空的方式,背离了店的方向,嘴里的下一句话被硬生生吞进了胃里。


    我试图反抗,至少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以维护最后的社畜尊严,但现实告诉我,社畜是没有尊严的,尤其是面对黑/帮的时候。


    黑衣人显然是专业人士,他们的手法精确、迅速且无视人权,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我缺氧晕过去,也确保我挣扎得毫无意义。


    ----


    大厅里灯光璀璨,天花板上悬着复古水晶吊灯,暖黄色的灯光下,每一个黑衣人都精心修剪了头发,皮鞋亮得能照出我此刻麻木的表情。


    室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温暖的光线,欧式雕花的家具和厚重的红木地板让整个房间显得过于高端,过于上层,过于……让人想给自己找个清洁工身份,好趁机摸走点贵重物品变卖。


    在最上首,那个坐在华丽沙发里的男人,姿态优雅得仿佛在悠闲地参加一场宴会。


    而我,半瘫在地上,像一条被甩上海岸、奄奄一息的鱼,狼狈地喘着气,试图把胸腔里被击散的氧气重新聚拢,以免下一秒就直接成为餐桌上的刺身。


    森鸥外。


    比昨天晚上更温和,甚至带着点亲切的微笑。


    “……你可是我的员工。”我强自镇定道。


    然后,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确切来说,那所谓的‘员工’,只是一场绑架。”那个人微笑着回答,语气彬彬有礼,“现在,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哪怕心里早有猜测,在真正确认时,还是有一种“哦,原来如此”的复杂感觉。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是在职培训失败了,要被优化掉了吗?


    我慢慢地、艰难地把视线移回森鸥外身上。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即将面试失败但仍强装镇定的求职者,“我要升天了吗?”


    森鸥外轻笑了一下,语气带着些许宠溺:“怎么会呢,白沢小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对一个调皮又不听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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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无奈。他缓缓举起手,手腕翻转,眼神中带着淡淡的遗憾。


    “哎呀,我的员工真是太粗暴了。”


    他抬眸,目光温润而和煦,甚至带着几分长辈式的慈爱,可这份温柔放在他身上,总让人有种看着舞台上表演者流露出的假象。


    “我可是告诫他们,要好好对待我尊贵的客人。”


    “你瞧,这让我很为难啊。”他叹息着,伸出手轻轻抚过我的肩膀,然后不急不缓地按上刚刚被人拽到的地方。我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微微发白,而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只是继续用那种近乎温柔的语调说道,“我可是一向推崇温和待人之道的,怎么会有人误解我的意思呢?”


    大哥,我猜他们应该没有误解你。


    他微微侧过头,食指搭在下巴上,沉思片刻,像是在思考该如何惩罚这群听不懂人话的下属——或者更可能,他只是在思考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得更逼真。


    “真是太令人头疼了。”他摇摇头,嘴角弯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我反复强调过,对待客人要温柔一些,可是,你们看看她——”他用手杖轻轻点了点我的肩膀,我猛地颤了一下,却被迫抬起头来迎上他的视线,“她看起来像是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吗?”


    没人敢回答,只有沉默如死水一般笼罩着整个房间。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找回自己半死不活的声音:“……如果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真是受宠若惊。”


    他闻言,轻轻地拍了拍手,一个下属立刻上前,像只忠诚的猎犬等待着主人的指示。森鸥外用最温柔的嗓音吩咐:“去,把刚才动手的那几个人叫过来。”


    那人领命离开,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森鸥外鞋底轻轻碾过地面的声音。


    片刻后,刚才对我动手的几个手下便被带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从他们站立时微微绷紧的后背和绞紧的拳头来看,他们很清楚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他微微偏过头,抬起手指,骨节分明的手套指尖点在自己的下巴上,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你们,让我的客人受到了惊吓。”


    那几名手下沉默着,没人敢开口。森鸥外看着他们,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温文尔雅的上位者。


    然后,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把他们的手……弄断吧。”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在说“给他们倒杯茶”一样轻松,“毕竟,他们用这双手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


    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着他,而他也刚好低下头,与我四目相对,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文尔雅,带着一丝无害的怜惜。


    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白沢小姐,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他的语气里带着温柔的责备,轻轻地倾身靠近,在我的耳边低语,“你可是我的客人。”


    我低头看着地面,指甲紧紧扣进掌心。


    “你看,这才是‘温柔’的方式。”他的声音低柔得仿佛能蛊惑人心,“白沢小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