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中也大人，要不要告诉他们，我们每晚都在一个房间里共度良宵的事实呢？”我笑嘻嘻地开口。


    “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中也瞪大了眼睛，声音直接拔高了好几度。


    我歪着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笑得更加灿烂：“别害羞啊，他们早晚会知道的嘛。”


    “闭嘴！”中也的耳根像是着了火一样迅速红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个笨蛋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垃圾啊？！别再胡说八道了！”


    “是你啊，中也——满脑子都是你。”我笑眯眯地说。


    一时间，整个场面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些低声的窃窃私语仿佛被迅速扼住，变成了一片不寻常的安静。


    本来我只是想开个玩笑，逗逗他，意思是“脑子里的垃圾就是你这个家伙”，没想到话一出口——


    他那张平日里冷硬的脸上迅速爬上一抹深红，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那红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最终将他整张脸染成了通透的绯色。他的冷酷形象在这一刻崩塌得无影无踪。


    而四周的手下们，起初的错愕还没完全散去，便开始下意识地交换眼神。他们的目光里闪烁着几分不敢置信，几分惊讶，甚至有些不怀好意的八卦意味。显然，他们早已脑补出了各种不合时宜的情节。


    然而，未等这帮人继续延展他们丰富的想象力，中也猛地瞪了我一眼，又转身用力扫了一圈那些窃窃私语的手下，咬着牙冷声道：“你们别瞎想，我跟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停下了脑补的脚步，连忙点头：“哦哦，原来是玩笑，那没事了。”


    “对对对，什么都没听见。”另一个也急忙附和道。


    “是的是的，不是不是……”


    然后，仿佛得到某种默许一般，他们很快散开，不再围着我们窃窃私语，反而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尽管如此，他们那点欲盖弥彰的神色，还是让我忍不住冒出了问号。


    中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里低低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的，整天乱开玩笑……”


    一开始，中也的手下们们还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站着等吩咐。可随着中也和我走近，气氛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个平时最能察言观色的手下，迅速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中也先生，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答应老板去处理一件很紧急的事，可能得赶紧过去一趟！”


    话音未落，他立刻向中也鞠了一躬，趁着还没被点名之前飞快地撤了出去。


    其他几个机灵点的也迅速跟上，各自找了完全不合理的理由。


    “啊，我、我老婆生孩子了！得马上去医院！”


    “我老婆也生孩子了，我也得去！”


    我狐疑地看向他们，“你们是一个老婆？”


    “不——不，是——是鱼！我老婆的鱼怀孕了！”


    “我要去给它接生！”


    “呃……我……我养的电子宠物需要接种实体疫苗，我得回去安排一下！”


    他们的借口一个比一个离谱，听得我目瞪口呆，但却全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还有些人为了显得更自然，甚至提前挪到了门边，随时准备撤退的样子。而中也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止，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以各种理由离开，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上道。有个没怎么读懂气氛的手下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甚至想往里凑：“中也先生，我帮你收拾桌子吧——”


    话没说完，旁边一个同事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地低声道：“不行啊老哥！咱俩还有个超重要的任务要处理，不能留在这里！”


    “超重要的任务？”那人一脸懵懂，“什么任务？之前不是说都做完了——”


    “啊，不对！还没完呢！”拉人的那个猛地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他带走，头也不回地加上一句：“再不走，你就等着就做不完的任务吧！”


    看着手下们一个个借口离开，中也终于按捺不住，低声咬牙道：“这些家伙——”他握紧了拳头，脸色明显不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刚才那几个临阵脱逃的人一个一个拎回来训一顿。


    趁他发愣的当口，我忍不住开口了。


    我一边晃悠一边抱怨：“中也，我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中也没有理会我，我扯了扯嘴角，继续黏在他身后，拖长音调大声喊道：“好——无——聊——啊——！”


    中也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瞪了我一眼：“你就不能安静会儿？！”


    我一脸委屈地望着他：“可是……我真的好无聊啊……”


    他一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而我趁机凑近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中也——我好无聊啊！你陪我玩嘛！”


    中也没理我，继续往前走。我自然也不甘落后，拽住他的衣角拖着步子跟了上去：“你要去干什么啊？带着我吧，带着我吧，带着我吧！”


    他又转头瞪了我一眼，语气里透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怎么这么黏人？”


    这下他是真的不耐烦了，但我装作没听见，还夸张地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带着我嘛，带着我嘛！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中也叹了口气，扶了扶额：“你就是最大的麻烦！”


    “我会很乖的！”我咧嘴一笑，故作诚恳，“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嘛！”


    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你听好了，我是去干正经事，不是让你跟着玩的。”


    “我可以帮忙啊，真的！”我立刻接上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搬东西我力气大，要跑腿我速度快！你看，多带我一个人，多划算！”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妥协：“……随你便吧，但别指望我会照顾你。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负责。”


    “那就是答应啦？”我眼睛一亮，喜出望外，立刻拍着胸口表态，“太好了！放心，我一定不打扰你！我一定安安静静地待着，绝对不惹事！”


    中也瞥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算了，走吧。”


    我得意地跟在他后面，步伐轻快得像小鸟：“果然，还是中也最好了！走走走，出发啦！”


    中也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是我，那个事情你们先接手处理一下……对，先按计划做下去，我稍后再联系。”


    我好奇地看着他，忍不住问：“所以现在？”


    他放下手机，稍微顿了顿：“走吧。”


    “得嘞。”我挑了挑眉，笑嘻嘻地跟上。


    在路上，我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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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领导就是好啊，可以自己翘班，把自己的活丢给手下去做！”


    中也瞥了我一眼，语气平静：“那个人本来也不是很重要。只是我现在刚好有更重要的事，就让别人去见他了。”


    我咧嘴一笑：“说明我还挺重要的嘛！”


    “也没说你不重要啊，”中也无奈地扶额，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向只叫他“中也”。这个称呼听起来既简单又直接，没像称呼太宰那样带上“先生”，也没像叫乱步那样多一层随意感。对我来说，“中也”这个名字刚好卡在一种适中又舒服的状态。


    他本身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用复杂的称呼反而显得矫情，甚至带点疏远的味道。而用他名字直接叫他，倒是正合适。每次我喊他“中也”，都像在拉近彼此的距离，站在同一条线上。或许他会皱眉瞪我，会咕哝一句“你干嘛老叫我名字”，但从没有真正拒绝。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黑手党？


    说实话，提到黑手党，脑海中浮现的往往是凶神恶煞、目露凶光、让人一见就退避三舍的样子。


    而他呢……怎么看都不像。


    他的坦率几乎过头了，甚至可以说，有点傻乎乎的直率。虽然脾气不小，总是动不动就瞪人发火，但他那些反应、那些表情，从来都不掩饰什么。


    这种真实让他显得不那么像个黑手党，倒像是个在日常生活里努力拼搏的普通人。


    他会因为一句玩笑而红了耳根，也会因为天气太热而嘟囔着抱怨。他偶尔的尴尬表情、被激将时的炸毛反应……哪一样都不像电影里那些冷酷决绝的形象。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家伙，居然在黑手党里混得风生水起。


    我心里顿时有点感慨。原来黑手党也有例外，并不全部都是不全是电影里那种冷漠面孔、挥手决人生死的形象。


    中也已经跨坐在摩托车上，回头看了我一眼，抬了抬下巴：“上车。别磨蹭，时间不等人。”


    我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随即开口问道：“呃……你确定要我坐上去？我可没骑过这种东西。”


    “放心，我开，”他皱了皱眉，拍了拍后座，“你坐稳就行了。”


    “行吧。”我慢慢走过去，手扶着车后座，动作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嘴里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你可别开太快，吓着我怎么办？”


    中也低声回了一句：“啰嗦。”随即拧动了油门，摩托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


    “坐稳了，别乱喊。”他说道。


    我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悬在半空中却又缩了回来，心里莫名有点不好意思。说真的，第一次跟一个男性共乘摩托车，这手到底该放哪儿啊？总不能就这么空着不管吧，可直接抓他腰又显得有点奇怪……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前面传来了中也低沉的声音：


    “抓稳。”


    语气简短而笃定，完全不给我任何选择的余地。


    “管他呢。”我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然后一咬牙，把手伸了过去，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腰。


    手心贴上去的那一瞬，我甚至能感觉到耳根微微发烫，视线忍不住飘向别处，企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中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