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燃回家后，把资料稍加整理。很快便发布了上去，她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被捂嘴。


    发布了还没多久，电话就铃铃铛铛的响起来，汀燃以为是季同舟等人，随手接了电话。结果那边传来的却是讥讽男声：


    “哈，师妹，你真是不怕事啊。现在你可是大人物，也敢发表这种敏感议题？”


    ？师妹？


    汀燃从脑海里搜刮了一下，找到了那个几乎已经被她遗忘的形象，她皱眉问道：


    “是你？”


    电话那边却传来不友好的声音，甚至带着嗤笑，语速还飞快：


    “哦，我知道了，你就想吃这碗女.权饭啊！所以专门和我过不去是不是？我早看出来你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这年头，说几句，啊！我支持女人！显得自己多么爱女？多么挣钱啊？还什么随母姓，你的姓不是你爹给的？你想挣钱早说啊，我家里也有几个钱，你当我老……”


    男人话还没说完，汀燃就面无表情的摁下挂电话键。


    戏多的公g狗。


    -


    祈安摊手，“就是这样了，我回家之后，先是你爹喝醉了，说我回来这么晚。后来是……”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后来是阿姨，她跟着一起讨伐我，说我不听家里话，你弟被宠坏了，一直在幸灾乐祸。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出来租酒店了。”


    “然后阿姨说想离婚，我很支持她，找律师，那个律师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估计是从祝国来的，说话奇里奇怪。


    说什么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结果阿姨还一个劲点头，说让我养你弟。”


    祈安不太确定宋祈安是否想让她人知道自己家的事情，因此把她抓到了季氏集团一个会议厅，两个人才开始说。


    听完这番话，宋祈安颔首。了然几分，后面的发展，其实她已经能想到了。


    她还没去祝国的时候，宋闻洲就这样，她眼眸中涌现无奈：“没事，我习惯了。”


    小的时候，她每次干活都不太开心，为什么家里人喊自己干活就是要干活，喊弟弟干活，牠只需要捂着自己脑袋说头疼，妈妈爸爸就真的相信了。


    宋祈安懒得继续细想，失望积攒越来越多，她算是看破这一家子本质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肖姌。


    “你俩猫猫祟祟干什么呢？师傅分析对比，找到长得比较像扫地工的人了。快出来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应了声，推门出来。


    办公室内，闻素妗挥手招呼，“你们看，这是这个世界里，分析长相，长的最像扫地工的三人。”


    一群毛茸茸的脑袋挤上去。


    “这是我调查的家庭住址，和灵魂波动不正常的地方，我们现在——”


    闻素妗拧眉，点了点人头。


    “肖姌，嬴一组，调查第一个人。宋祈安，我，庄柏一组，调查第二个。徐傲，季同舟，祈安一组，调查第三个。怎么样？”


    她本来想安排徐傲跟宋祈安一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徐傲可怜巴巴的模样。


    闻素妗又想算了，发小见面一场也怪不容易，就当徐傲季同舟认识认识了。


    “好耶！姥大真棒！”


    徐傲扑过去搂住季同舟和祈安，一点也不见外，使劲蹭着季同舟。感觉到怀里的人变得僵硬起来，直愣愣的，徐傲才放开了她，又去搂祈安。


    闻素妗已经开始分发基本资料，一人一张。


    “好了，去吧。祝国的小男人，应该很容易看出来破绽，确认完毕后在群里发消息就成，然后一起汇合。”


    肖姌把纸摆正，仔细的一行一行看。一边的嬴凑个脑袋，挡住光线。害得她看不清字了都，肖姌只好轻轻推了她一把，“你不是也有纸吗？”


    “不～我就感觉在别人的纸上看得清楚嘛。”


    嬴凑的更近了，摸下巴思考：“这个地方，感觉好像在地图上看见过耶。”


    “？你不是刚来第一天？”


    嬴颔首，高深莫测的样子，“是的，但是刚刚季同舟让我们搜索吃什么饭的时候，我搜到了这些好吃的饭店。”


    她从超宽的牛仔裤兜里面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上面列了整整一页，包含鲁菜川菜火锅烧烤羊杂汤。


    肖姌的目光撇过来，被那整整齐齐的备忘录震惊了，刹那间瞪大眼睛，“你肚子里是黑洞吗？”


    “哎呀，这不是刚来新地方比较兴奋嘛。”嬴摸了摸头，又指着备忘录和纸张：“你看，这里，百嘉卤味，咱们负责的这个人在这附近，调查完了还可以吃饭嘞。”


    嬴没有说的是，其实她连旅游地方都想好了——那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


    事已至此，肖姌只好回头，暂时告别：“那你们先看着，我们先去调查了。”


    -


    一扇普通又平凡的大门口。


    应该是一楼小门口。


    周围都是高高低低的楼房，很经典的住户区，要不是故意去找，把这个房子扔在大街里，能找出一模一样构造的百十家房子。


    看着前面的木头门，肖姌轻抬下巴，“谁敲门？”


    嬴鼓了鼓掌。


    肖姌不明所以，“你鼓掌干什么？”


    嬴叹息，眼里带着肉眼可见的惋惜：“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年头有比我还笨的人。我们是来调查的，不是来上门咨询的。还敲门，要是扫地工不早跑了？当然是蹲在门口观察！”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肖姌“哦”了声，正好这里也有个小院，里面有木头座椅供大妈大爷闲聊，索性今天她和嬴坐上去待会。


    两人狗狗祟祟在椅子上端庄的坐了许久，在嬴第一百次提议“不如我们先去尝尝卤味”被拒绝的时候，终于从可疑房子里面出来了人，是个探头探脑的中年男子。


    看着嘛，确实也是很可疑。


    虽说看着神态放松，但手老是在怀里捂着。眼睛下方有浓厚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好久没睡好觉。长得…也很符合。


    二人对视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中年男子身着皮夹克，看着倒是挺有钱。难不成这扫地工在这里混的还不错？牠走着没几步，便停了下来。


    后面的两人也顿住了。


    中年男子从兜里摸出根烟来，嬴眯着眼，小声，“上面写着香烟，吸烟有害健康。”


    “这好自相矛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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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姌小声回道。


    然后两人就知道了，这一点也不香，甚至说呛鼻。中年男子点燃香烟后，就像鱼回到了水里，又恢复大步快走的气力，一边走一边吸，脸上的表情，快活似神仙。


    嬴这下可不是眯着眼了，是捂着鼻子。


    “好呛。”


    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祝国没发明出来这种东西，也没有这样没素质的人。


    中年男子边走边吐痰，从喉咙里“咔咔”几声后，一块浓稠的黄痰从喉咙里飞出，精准落到地上。


    这也太污染空气了，太没素质了吧。


    前面的背影走远几步，肖姌也捂着鼻子，空气变少，让她的声音变得怪怪的：“我有点后悔了。”


    “我也是。”


    视野开阔起来，从居民楼变成市中心的模样，高楼大厦。装修的风格都和适才的地方长得不大一样了，而男子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两人走走停停跟在牠身后，后面却传来喊声：


    “刘保生！”


    男子回头。


    只见，另一个中年男子走到牠身旁，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而刚刚的刘保生，嘴上香烟的火还没有灭，另一个中年男子就用手捂着风，头微微一侧，与牠借了个火。


    刘保生笑道：


    “行啊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该不会是被老婆发现了？”


    “你别几把乱说话咒老子噻，我总感觉对不起我闺女，你知道的，我闺女可听话了，学习又好。”


    “行行行，谁不知道你最宠闺女？你对家里人真是太好了。要我说，男人嘛，喝点后谁不去洗浴洗脚？再说一个丫头片子……”


    两个人彼此笑了半天，走进了面前这家洗浴。


    后面的肖姌和嬴也冒了出来。


    这家洗浴外表主打金色，三层小楼左右的高度，肖姌眼神往里面一瞥，嬴立刻知道什么意思。


    她们也紧跟着进去了。


    里面装修风格与外面一致，浅灰色大理石地板亮的能照出人影，旁边有价格表，前台露出标准笑容，手已经搭在了机子上：


    “二位洗什么价位的？”


    价格表是立在地上的，女男却又不一样。


    女浴有基本洗浴，五十八块。也有更高一点的，一百三十八块。还有按摩洗浴，两百六十八块。


    男浴那边基本洗浴，四十八块，一百二十八块，按摩洗浴是两百八十八块，四百八十八块。


    好可疑啊。


    肖姌戳着上面男浴牌子的价格，“给我来个四百八十八的。”


    于是前台的笑容顿在脸上，“这位女士，女浴没有四百八十八的……您可以看看二百六十八的价位，一百三十八的是最火爆的。”


    牠点着牌子，正准备一一介绍，而嬴却招手让肖姌过去。


    “怎么了？”


    “你看评论。”


    肖姌划着嬴适才在其它软件搜出来的这家洗浴的团购，评论里都是一水儿的“绿吗？”“能推荐几个不绿的吗？”“这地儿之前被扫了，去xx”“推荐一号小姐姐，年轻漂亮。”


    肖姌拧眉，“牠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