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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推开那扇腐朽的铁门，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如潮水般涌来，呛得人晕头晃脑、直想作呕。


    昏黄黯淡的灯光在头顶摇摇欲坠，闪烁在破烂的墙皮上，仿佛随时将这可怖之地彻底拖入深渊。


    而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扭曲变形的肢体，断臂残肢交错堆叠。


    墙角的大玻璃罐里，泡着一些面目全非的残肢人体，耳边隐隐传来细微的电流声，以及断断续续的低吟与惨叫，似有若无，让人头皮发麻。


    祂不去看这一切，径直走到了趴在玻璃罐上，目光潮热的白大褂身旁，吱吱呀呀地电流声一顿一顿地响起，为这地方更添几分阴森：


    “你——研究——的——怎么样？”


    白大褂侧首，长期未见阳光的牠面色惨白，甚至发青。让人怀疑牠是否还活在人世间。牠敲了敲玻璃罐内，里面的残骸被震得晃动几分。


    “如你所见，这些都是失败品。”


    祂并不满意，向前一步盯着那骇人的脸庞，提出心中质疑：“我——给你——这么多——货——”


    墙皮扑簌簌地掉落，掀起一片白灰。白大褂摊手，牠走到实验台旁边，打开上面破烂不堪地笔记本：


    “你自己看，你送过来的货物，有的都被你玩烂了，折磨的跟疯子无异。让我怎么好好研究？”


    想至此，牠有些怕这个疯子对自己做出什么，低声补充道：“当然，也是有成功的。你看——”


    牠指向一旁的黑板，漆面斑驳，边缘已经老化，有些塑料皮翘起。黑板中心挂着的是徐亚女与徐招女的脸。大头照仿佛被谁发泄般，已划得破破烂烂。


    “你看，这个人。”


    牠点了点徐亚女，“这个人精神力薄弱，那次我们成功入侵牠的大脑，让牠看到了完美世界。”


    电流音的主人来了兴趣，祂视线锁定徐亚女照片上，伸出长长的指甲划着，指甲又白又黄，弯绕在一起。


    “然——后——呢？”


    白大褂想起后续，有些无奈，牠摇头道：“没办法，牠精神力虽薄弱，可性子实在胆小。就算如此灌输新思想，牠依旧不敢反抗妇主。”


    随即牠指向徐招女的照片，照片泛黄，牠眉宇间带上慊弃，皱起眉头。


    “这个人，我把牠和完美世界的徐光宗互换，可惜，徐光宗的灵魂太蠢，一来就宣传新思想，现已被凌迟。”


    “那——徐——招女——的灵魂——在干什么？”


    “我看了一下，牠的身躯现如今笨重不堪，牠驱使着这幅身体，只会每天讨好这两个女人，哈，而且人家根本不理牠。”


    说到这里，白大褂语气中多了几分讥讽，牠使了些力道，轻推黑板，黑板转了个圈。背面是宋祈安、祈安的照片。祈安的照片下，划了个斜杠连接季同舟的名字。


    不同于那边的泛黄照片，宋祈安与祈安的照片是崭新的。


    白大褂轻抚着二人的照片，收回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传送都是男性灵魂，她们也互换了。“


    听到这答案，电流音的眉头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光线亮了几分，这才看到电流音的脸上覆着面具，看不清真容。


    “怎么——会？她们——过来——干什么？女人——都是——女.权——”


    祂呢喃低语：“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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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来来大勺翻炒着，姐姐喜欢吃火候大、重口味的美食，牠已经摸清楚。


    牠抹了把汗，在水池旁洗手。


    手机弹来视频电话，牠随手接了，是朋友赵梦妹。


    赵梦妹正在贴着美白面膜做瑜伽，牠小心地摁了摁面膜边缘，又继续下腰：


    “来来！”


    看到好友的脸庞，宋来来也很惊喜，牠忙甩掉手上水珠，擦在衣服上。


    赵梦妹也是残男，牠们在十五六时相识，当时正是中学生住宿舍的青春年纪。


    那时刚下体育课，宋来来回到寝室洗漱，顺手就把喉结罩摘下来。想洗洗黏腻的脖颈。然而他忘记锁门，赵梦妹一推就进来了。


    二人四目相对。


    宋来来发出声短而急促的尖叫，随后捂住脖颈。


    看到自己把眼前的舍友吓一跳，赵梦妹露出歉意表情。牠赶忙摆手，表露自己没有恶意，也并不会嘲笑什么，为了证明，他也摘掉喉结罩。


    二人彼此对视，对方的喉咙都是扁平的。


    自此成为好友，这是牠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望向好友的白嫩脸庞，宋来来有些愱殬，牠酸溜溜地叹口气，“还是你好，你母父宠着你。我母父已经把我扔来了表姐家，让我——”


    牠比划了一个爱心，“让我为自己以后谋求打算。”


    母父说，好不容易身边出了个年轻有为的人，让牠一定要把握好。


    说什么身边…其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走在大街上都认不出那种，要不是姐姐好心收留自己，也许母父已经把自己弄去卖苦力了。宋来来眼眸神色不明。


    听到这话，赵梦妹抬眸望去，发觉好友的确已不在自己家，他讶然道：“你母父怎能这样狠心？”


    赵梦妹的母父，虽未出生时，对牠抱有是儿的期望。可出生后，发觉事与愿违，是没用的男儿，竟还是无生殖能力的残男。


    牠父亲哭天抢地，说自己没有好好喝求女药。实在是愧对老赵家，恨不得一死了之。还说要不现在溺死在大缸，或是送给其她没孩子的好心人。


    母亲却是心慈的，摆摆手说留下来罢，也算是个缘分。


    索性赵梦妹也就在这个幸福的家庭生活了好些年。


    看到好友过得如此艰难，赵梦妹忍不住开口关心，“那，你那表姐对你怎么样？”


    “姐姐很好，给了我容身之所。只是…只是喜欢她的人很多，就在前两天，我刚和两个男的骂起来过。”


    说到此处，宋来来眸底流露出无奈。牠作为小男儿，并无别的办法。只能依托女人在社会上生存，如同菟丝子一般，离了女人，便什么用处也没有了。


    看到屏幕对面的好友如此，赵梦妹咬了咬牙，他睫羽微震，垂下眼眸。思量片刻后，他凑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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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好法子。”


    “什么？”宋来来不解。


    “你想过男人当家做主吗？”


    闻言，此话把宋来来惊得一推，牠警惕环视四周，姐姐这时还没回家。牠才松口气，压低了声嗓：“梦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梦妹颔首，“我知道，假如我告诉你，有这么一个地方，随父姓，默认男人当家做主，男主外，女主内呢？”


    听好友这番话，宋来来连连摆手，牠抿嘴道：


    “梦妹，你别痴心妄想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再说，我们男人天生不能生育。仰仗女性才得以生存。怎么能随父姓？怎么配随父姓？”


    别的不说，牠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


    见好友不信，赵梦妹眼眸闪了闪，想到二人的交情，牠还是下定决心带牠脱离苦海，沉吟道：


    “来来，不是我痴心妄想，世界上真有这种地方。我…我认识一个人，你知道徐亚女吗？”


    “我知道，谢少姥的小嗲夫，本是贫穷人家，一夜飞越到豪门少夫。也不知有什么好，底下不知道有什么低贱法子呢，我们学都学不来…”


    宋来来嗤笑一声，与好友露出八卦嘴脸，牠又加了句，“说牠干什么？”


    赵梦妹正色道，“别这么说，牠看到过完美世界，正是牠为我们描绘的，而且，说出来你可能不太信，牠哥哥已经不是原来的人，而是完美世界的人。”


    牠哥哥？


    从脑海中搜寻片刻，宋来来想到这号人物，眉头微颦：“徐招女吧？我记得不是被抓进监狱了？牠当时宣传男.权思想，也是活该。”


    小男人就该在家安分守己，伺候妇主。遑论牠这样的残男，离了妇主，简直分文不值。


    话说回来，什么是“完美世界”？


    “不…我跟你说，徐亚女偷偷看过牠哥哥，跟‘那个人’交流过，你知道‘那个人’用什么词汇骂人吗？”


    “什么？”


    赵梦妹左右环顾，牠从瑜伽垫上站起来，压低声调，“牠x的、牠xx的、臭x子…”


    说完后，宋来来还没反应过来，牠倒是把自己吓得不行，一直喘粗气。上下抚摸自己胸腔。


    害怕的同时，牠不禁生出些爽s感。


    原来，骂娘的感觉这么好！


    牠心中又惧又爽，还带着点说不出来的意味，可是，这真叫牠痛快。


    被那帮女人压迫这么久，也该叫牠骂两句了。


    宋来来往后退去，屏幕对面的好友已经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狂热状态，宋来来眸中闪过惊疑不定，想到适才好友骂的话，如小石子投入水中，也在牠心里惊起涟漪。


    牠克制住自己，轻声开口：“梦妹？”


    听到好友的唤声，赵梦妹回过神来，牠的眼睛望向屏幕，里面还有几分狂热所在，牠一字一句道：


    “总之，你要信我，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徐亚女也是我们的同胞。牠说会带领我们一起去到‘完美世界’。”


    随后，牠呢喃低语：


    “完美世界，带我们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