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老丞相，不必多礼，来，坐。”


    赵琛笑着把他扶住，让他坐了下来，看起来，还挺尊老的。


    “元首大人，客气了，老夫真的老了哦，您别叫我丞相了，老夫现在哪里是丞相了。”李斯自嘲道。


    “那我就叫您，李大人吧，这样如何？”


    “行，这还挺好。”


    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


    不过，赵琛现在看李斯确实又老了几分，脸上的老人斑出现了不少了，白发也增多了。


    整个人更苍老了，像。。。一只苍老的，狼。


    “李大人，这没事儿，来找我，是何事？”赵琛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老头儿来，肯定有事。


    “元首大人，这次来，是来向你辞行的。”李斯缓缓道。


    赵琛作惊讶状，说道：“李大人，何故啊，要离开咸阳吗？是哪里住得不舒服？不满意了？我给你再安排一下。”


    “多谢元首大人的好意，这次，是在下真的想走了，想回故乡看看，很多年没回去了，不知道，乡亲们怎样了。”李斯拒绝道。


    “您想回上蔡了啊。”赵琛恍然大悟道。


    李斯的故乡就是上蔡，在颍川郡，原楚地。


    说魏国出人才，后战国时代，加上秦朝，楚地就是真出人才的地方了，沛县属于楚地，沛县那一帮子泥腿子都是楚国的，别说楚国还有项羽那一堆猛人了。


    “对啊，老夫，想回去了。”


    李斯的脸上，全是归心似箭，思念故乡的表情。


    “李大人，早说嘛，您想上蔡的乡亲们了，我让上蔡县令，把他们都送到咸阳，让你一个个见，我出钱，给你大摆筵席，你今年多少岁了？”


    “在下，快八十了。”


    “八十了，高寿啊，李大人，办，必须得大办。”赵琛激动道。


    李斯看着赵琛这模样，还有些害怕了，这是闹哪儿样，我就是想走，这么不愿意让我走？


    “不不不，不用元首大人破费了，老朽只想回故土，以后葬也葬在那里。”李斯说道。


    “那行，这样，你的陵墓，我来给你修，李大人，怎么样？”赵琛又说道。


    这赵琛怎么这么多事儿，还有帮修墓的？他又不是自己儿子，说是修墓，实则是监视吧。


    “元首大人，这个就不用了，由儿会做这些的。”


    李斯提出了李由，意思就是我儿子给我修墓，你想当我儿子，你就给老夫修。


    “说得也是，李由也该尽孝道。”赵琛看得出来他的意思。


    自己也不会给他当儿子。


    “元首大人，说得是。”


    “那这样，我让一队人马，保护您回乡，这您总得答应了吧。”赵琛说道。


    李斯觉得这赵琛，真的太事儿了，早知道自己溜了算了，自己来，是想到，如果私自走，赵琛肯定不会放人，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肯定是赵琛的重点关注对象。


    “元首大人，如今，天下在您的治理下，天下太平，哪里还有什么危险哦，我携我一家老小直接上路就行了。”


    意思就是，现在你把天下治理得很好，没有盗匪，路不拾遗，如果你非要护送，那就是你自己都觉着自己没治理好这个国家，你自己有损自己的威望。


    都是话中有话。


    两个人都是官场老手，人精中的人精，谁不知道谁啊。


    “多谢李大人夸奖了，但是我觉得我做得还是不够，我还是担心啊。”赵琛直截了当的说道。


    李斯没想到，他真可以拉下脸面啊，真认自己不够好啊，还用这么谦虚的话语说出来。“元首大人不用担心，我们家有护卫的，有，也只是一些小猫小狗什么的，翻不起什么浪。”


    赵琛见再三挽留提意见，都没办法，就说道：“行吧，李大人，您的想法，我尊重。”


    “多谢元首大人了。”李斯站起来鞠躬道。


    “没事儿，李大人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挽留你吗？”


    “老朽，洗耳恭听。”


    “李大人啊，咱们认识多少年了？”赵琛问道。


    “二十多年了吧。”李斯说道。


    “没错啊，咱俩都快认识二十多年了。”


    “当时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少年模样，从赵国跑到秦国来的小难民。”


    “什么难民，乞丐都不为过。”


    “是啊，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算起来，老夫还是看着你成长的，一步步到如今的元首，一人之下的一人，也没有了。”李斯抬高道。


    “李大人，别这么说，我还是秦臣。”


    “区别不大了，你小子，是我见过最奇的奇才，说实话，我对李由说过无数次，他如果有你一半好，我都不会这么操心了。”


    “李由，他也是人中龙凤。”


    “什么人中龙凤，跟你比起来，差得太远。”


    两人居然叙起了旧。


    居然，还在回忆往事，从前的对手，基本也就剩下李斯了。


    “李大人，我是，真不想让你走啊，都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你走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所以啊，我才说了这么多。”赵琛一脸不舍的表情。


    “元首大人，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值得你留的，又不是什么豆蔻之年的小姑娘。”李斯取笑道。


    “李大人，你我之情谊，岂能用男女之事相比。”


    “是老夫唐突了，唐突了。”


    “这样，李大人，你我再下几局象棋，先帝走了，能与我对弈的，也只有您了。”赵琛提议道。


    “这，可行。”


    赵琛叫人拿了棋盘来，开始了，下棋。


    很久没有下过棋了，象棋这东西，在如今的秦朝，十分流行，哪个出门不带象棋？


    还有全国象棋大赛了，赵琛相当支持这样的娱乐活动，他还让人设置了奖金。


    这也可以卖门票，喜欢象棋的，都能为自己的爱好买单。


    “李大人，棋艺，进步不少啊，我现在都难以战胜你了。”


    “元首大人说笑了，老夫这些年赋闲在家，也只能玩玩这些东西了，难道还要像我儿媳妇儿那样，去打麻将啊，打不了那个。”李斯说道。


    麻将，成了妇女最爱玩的，主要是闲，很多男人也玩，特别是放假的时候，有些成亲的，都是从麻将桌上认识的。


    这几局，赵琛都没赢。


    “不玩了，李大人，我下不赢你了。”赵琛说道。


    “元首大人，醉心于政务，哪儿有时间研究棋艺，是老夫占了便宜。”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理由。”赵琛认输道。


    “那元首大人，我可以回故乡了吗？”李斯期望的问他。


    “可以，你回去吧，好好过个晚年，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差人来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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