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李斯在府中商议焚天下兵器，铸十二金人的事。”刘邦禀报道。


    赵琛并未感到有什么意外，很平静：“该来的总会来。”


    “主公，您早就知道？”刘邦问道。


    “没什么，这不怪你。”


    刘邦以为他办事不力呢。


    兵者，凶也，焚天下之兵，消弭民间兵患，赵琛可以理解，统治者为了降低民间叛乱的可能性，巩固统治，这种措施无可厚非。


    但是这十二金人，他觉得就完全没必要了，耗费大量的民力财力，这宫殿也一直建个不停，如果不是秦朝国力强盛，又有他的农业发明，秦朝就已经开始民怨沸腾了。


    原本历史上的秦朝灭亡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大兴土木，秦始皇在，能压住，秦始皇不在，烽烟四起。


    “召廷尉赵琛，立即入宫议事。”


    皇帝叫他入宫了。


    “主公，皇帝召你入宫了，可能是这十二金人的事。”陈平说道。


    “哎，这天下所有兵器铸出来的十二金人，得耗费多少民力，财力。”萧何叹道。


    他是最反对这种面子工程的，萧何现在已经知道全国的财政，税收情况了，说实话，他去当丞相不一定比李斯干得差。


    曹参则是回衙门继续办差了。


    “主公，要不我们去江湖，不听这朝廷的也罢。”盖聂则是江湖义气，快意恩仇。


    “慎言，这种话以后少说。”赵琛告诫道。


    “是，主公。”


    “你们都在府中等我，我入宫，探探虚实。”


    咸阳宫。


    秦始皇和李斯单独在一起，连冯去疾都没叫，秦始皇还是更喜欢李斯，如同嘉靖喜欢严嵩，用着手顺，听话。


    “李斯，这事赵琛来办，合适吗？”秦始皇问道。


    “臣相信赵大人的能力。”李斯说道。


    赵琛来到了宫中。


    “臣参见陛下，见过丞相。”赵琛恭敬道。


    “来了，来了就坐下。”秦始皇说道。


    现在宫中也普及了椅子了。


    “不知陛下，召臣何事？”赵琛还是明知故问一下。


    李斯则是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秦始皇开口说道：“赵琛啊，有一事朕和丞相希望你去做。”


    “陛下，您请说。”


    “周王室有九鼎，而象征定鼎天下九州，大秦武王因九鼎而殁，昭王灭周取九鼎入秦，却又失一鼎，如今，大秦一统天下，九鼎不可用，朕欲取天下之兵，溶于一炉，铸金人十二，昭告天下，大秦乃天下正统，四夷宾服。”


    秦始皇炫耀般的说道。


    赵琛看向李斯，意思是，这是你的主意吧。


    李斯的回应只有微眯了眼。


    “陛下，是要臣做这件事吗？”赵琛问道。


    “没错，你是朕的女婿，是朕的肱骨之臣，这事儿，必须你来做。”秦始皇说道。


    “必须”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赵琛这是无法拒绝的事，拒绝肯定玩完，他看着李斯，这是李斯给他下的套。


    不接受，重则人头落地，轻则削官，回去陪公主平凡的过完下半生。


    接受的话，那将面对整个天下的骂声，那旧贵族的仇恨，全部被吸引到他一人身上，这他倒是不怕，而最重要的是民心。


    刚从儒家那里得的名声毁于一旦，大兴土木，搜刮民财，都会让他成为皇帝身边进谗言的侫臣。


    “臣，领命。”赵琛答应了。


    李斯笑了，他觉得他的套成功了。


    秦始皇笑了，他觉得他的女婿还是最可信的，是自家人。


    赵琛也笑了，只不过是假笑，心里边恨不得戳李斯八百个窟窿。


    这十二金人，能留下来也就算了，还能作为一个伟大文物流传于世，供后人研究，可是秦朝灭亡的时候，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说是金人，实际上都是铜和铁，都是秦始皇为了好听，不能叫十二铜人，十二铁人吧。


    回到府上，已是夜晚。


    陈平还在府里等着他。


    “主公，如何？”陈平问道。


    “不容置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答应，不然，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赵琛有些后怕道。


    “主公，还好你答应了，忍一时之气，比什么都好。”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次要让李斯赢？”赵琛问道。


    “主公，恕我直言，这一次，我想了很久，无解。”陈平无奈道。


    绝顶聪明的陈平也没有了办法，办还是不办都是坑。


    历史上，李斯支持了不少这种面子工程，也确实被人骂得够惨，以至于他的口碑一直不咋地。


    “陈平啊，这个世上，要做官，做好官，民心万不能失。”赵琛深沉道。


    “可是，主公，要做臣，做活着的能臣，却不能失君心啊。”陈平也叹道。


    两难之地。


    选君，还是选民。


    摆在赵琛面前的难题。


    “十二金人，十二金人。”赵琛反复默念。


    这周王室为什么非要搞个九鼎，现在好了，现在的皇帝，也要搞一个和九鼎类似的东西，还要比九鼎更多，更好。


    秦始皇是伟人，他福泽千秋万代，可是他也是好大喜功，很自私的一个人。


    陈平已经听他念叨了无数次十二金人了。


    “金，金，金。”


    赵琛念叨着，只剩了个金字。


    突然，他眼睛睁大，声音一下高亢了起来。


    “金？”


    把陈平吓了一跳。


    “主公，你是怎么了？别魔怔了。”陈平胆怯道。


    “魔怔个屁，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陈平疑惑道。


    “你来。”


    陈平附耳听道，瞳孔越来越大，头上的汗水也是越来越密集。


    “主公，这法子，虽然是挺绝的，剑走偏锋，但是皇帝认为你在和他玩文字游戏，怎么办？那也太危险了。”陈平说道。


    “不会的，有民心这个后手，他自称功盖三皇，德兼五帝，他不会干这种事。”


    “只是，主公，他以后会不会对你心存芥蒂。”陈平担心道。


    “这只能赌一赌了，赌我这个老丈人该怎么说了，人生在世，该靠点关系，就靠，我那夫人会帮我的。”


    赵琛看向咸阳宫的方向，那里已经快两个多月没有见到的人了。


    “主公，那再加一法，更为保险。”


    赵琛又去听他说。


    赵琛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意，说道：“我没看错你啊，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