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到聂文林后，先是惊慌了一瞬，而后快速地躲到了拐角的地方。


    拐角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巷子。


    聂文林没有贸贸然的上前，他的态度还算温和：“我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请问这里是哪儿？”


    小姑娘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不是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不可能穿得这么好的。


    “这里是死亡街。”


    她用双手扒着墙壁，怯生生地说道，“公子还是快些离开的好，死亡街不是个好地方。”


    聂文林一听这名字，猜测这里是发生过极为不好的事，导致这里有了这样的名字。


    “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能麻烦你带路吗？”


    他寻找了一番，从衣袖里找到一颗糖，“我用这颗糖来做报酬。”


    这颗糖是哪儿来的？系统塞到他的衣袖里的？


    系统隐瞒的事不少啊。


    小姑娘眼巴巴地盯着那颗糖看，不停地咽着口水，“不，不用了。”


    她指了指聂文林背后的地方，“公子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不要拐弯，就能出去了。”


    “糖，公子留着吃吧，这很贵的。”


    长这么大，她就吃过一次糖，还是娘生弟弟后，奶奶买来的糖，她吃到一点点。


    她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可是家里人都死了，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家里人都病了，她却好好的。


    聂文林道，“我还有些事想问你，这颗糖作为报酬。”


    “要是你愿意，咱们就这样站着谈也好。”


    恰在这时，小姑娘的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自从发生了这病后，死亡街接连不断死了好多人，也没谁能出去了，因此买不到吃的喝的。


    就算能买到，她也没有银子买。


    家里的银子和值钱东西，都用来治奶奶他们了。


    聂文林邀请道，“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你要去吃点儿东西吗？”


    他没有说自己不是坏人，这样的话，说了也没用。


    小姑娘用力地摇了摇头，“不了。”


    “公子快些出去吧，不然晚点儿你就出不去了。


    “这个时辰，正是衙役们换班的时候。”


    聂文林听到这话，明白这里被封锁了，原因是这里严重的疾病。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手段。


    “我可能出不去了，不如你去我那？”


    他说了自己的条件，“我给你吃的喝的，你告诉我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怎么样？”


    最终，小姑娘抵挡不住那颗糖和食物的诱惑，跟着聂文林来到了卤味店。


    当她看到那干净整洁的门口，卑微地往后退：“我，我还是不进去的好。”


    她低着头看自己露出脚指头，脏兮兮的鞋，这已经是她最好的一双鞋了。


    如果不是今天出来找吃的，她是舍不得穿这双鞋的。


    但这里这么干净整洁，她怕弄脏了。


    聂文林打开门，请了她进去，“没关系，弄脏了洗干净就好了，又不是多大的问题。”


    “进来吧，店主是个很和善的女孩子，她不会对你不满的。”


    他补充道，“要是你再不吃饭，你会饿死的。”


    “你想死吗？”


    小姑娘不想死。


    在卑微和死亡之间挣扎了半晌，她选择了卑微地活下去。


    有机会活着，她不想死。


    “回来啦？”许雪雪见聂文林带了个人回来，颇有点儿惊讶。


    “哪儿来的小姑娘？”


    当她看到这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仿若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曾经在孤儿院时，她也长得瘦瘦弱弱的，只因吃不饱饭，还时常被其他孩子欺负。


    要不是后来，她彻底爆发了，不管不顾打伤了几个最凶的孩子，从此过上了相对安稳的日子，恐怕她早就死了。


    许雪雪并没有升起同情一类的感情，她知道这是不能有的。


    “是我在外面捡到的。”聂文林关上门，“这小姑娘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我带她回来吃顿饭。”


    小姑娘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双手不停地揪着，“对不起，我弄脏了地面！”


    这个地面好干净好亮，是她从来没看到过的，却被她弄脏了。


    许雪雪笑了笑，表示不在意，“弄脏了拖干净就好了。”


    “小姑娘，我先带你去洗个澡。”


    转头，她对聂文林说道，“厨房有做好的卤味，你拿一些出来，等下给小姑娘吃。”


    “不用不用。”小姑娘急急地摆着手，“我站在这里就好。”


    “等下离开的时候，我会清理干净这里的。”


    许雪雪能理解她的心情。


    小时候的她，就是这么卑微敏感的，这样的孩子都很缺爱缺乏安全感。


    “你总不能要我们闻着你身上的臭味吧？”


    小姑娘涨红了脸，快要哭了，“对不起。”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一套衣服了，可是家里没有水清洗。


    许雪雪道，“走吧，我带你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这样，我们才好谈。”


    说完，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小姑娘见聂文林也离开了，犹豫挣扎了一下下，才默默地跟上了许雪雪。


    她不敢抬头看一眼，也不敢乱看，全程低着头看地面。


    好亮好干净的地面啊，肯定比那些大户人家还要好。


    许雪雪带着她进了浴室，打开了淋浴。


    “唰”地下，让小姑娘抖了下。


    她好奇地看着落下来的水，也惊讶这里的一切，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她没看到有水井啊。


    “你先脱了你的衣服和孩子。”许雪雪将凉拖鞋递给她，“等下我给你拿一套衣服。”


    “你穿这双拖鞋洗澡。”


    她又将香皂和洗发水放在小姑娘的面前，并告诉了她要怎么使用。


    “我就在外面的，你有事就喊一声。”


    小姑娘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恍惚间以为来到了神仙住的地方。


    “我，我真的能用这些好东西吗？”


    许雪雪的语气温和，“为什么不能用？”


    “我拿出来给你用，那就说明你能用的。”


    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可是，我只是一个低贱之人，哪里能用这么好的东西。”


    “我能洗洗澡，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