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傲娇

作品:《提灯挽月

    哪里最不干净呢……


    连翘决定刺激刺激他她把眉毛一挑:“这可是你说的哪里都可以?”


    陆无咎没反驳淡淡嗯了一声。


    要坏当然要坏得彻底一点连翘指了指自己的屁股笑眯眯:“这里——你敢吗?”


    陆无咎随她的眼神瞥过去一眼滑过一道圆润的弧度眸光微转:“你猜我敢不敢?”


    逞强是吧?


    连翘狐疑:“你说真的?”


    陆无咎似笑非笑:“你可以试试。”


    这下倒真有点出乎连翘意料了。


    她斜着眼觑了他一眼又低头沉思觉得陆无咎今天怪怪的。


    弄脏他衣角他都能脸色阴沉一晚上让他去亲脏东西他反而格外淡定。


    连翘又凑得更近一点死死盯着他:“你听清楚我说的哪里了吗答应了可不许后悔的。”


    陆无咎敛眸:“你愿意就行。”


    连翘眨了下眼两人目光相对就这么直视着谁也不回避谁也不低头。


    连翘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被他摁住腰俯身吻住的画面这画面一闪而过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不行她连想想都觉得可怕陆无咎怎么可能愿意呢?


    她偏头打量着他那双如幽潭一般的眼睛忽然笑了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假装对吧假装淡定什么都不在乎让我觉得没意思羞辱不到你好主动放弃是不是?”


    陆无咎直勾勾地看着她忽地笑了:“你总是以己度人有没有想过别人也许同你不一样?”


    连翘被他的笑晃了晃眼开始认真忖度起他的意思来。


    他的想法和她不一样?难不成他不讨厌亲她?


    不可能吧连翘只迟疑了一瞬然后过去十年和陆无咎斗智斗勇的血泪史迅速冒了出来她立马否定觉得太可笑了。


    光是他那张嘴就把她气哭过不五回更别提他的坏脾气和阴晴不定的性子。


    当然这些年里连翘也不是总那么讨厌陆无咎她其实也试过好好和他相处把他往好处想过。


    譬如及笄那年陆无咎主动给她送了一根刻着朱雀纹饰的白玉发簪她对他印象好转了一点但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


    因为陆无咎不止给她送了发簪给所有师姐师妹及笄时送的贺礼都是发簪


    更让人生气的是连翘还发现陆无咎独独给她的发簪是毫无灵力的甚至连雕刻的朱雀都不那么精美比起其他人尤其是姜离的那根用真正的朱雀羽毛做得华丽的雀翎簪可差远了。


    他明明知道她


    和姜离不对付,偏偏送她们一样的朱雀簪子,还故意做的差别那么大,帮姜离压她一头,简直是用心险恶。


    后来,姜离天天插着那根雀翎簪在她面前晃,足足嘲笑了她一个月。


    连翘从此更讨厌陆无咎了,那根平平无奇的白玉簪子也被她丢进了箱子里,再没打开过。


    陆无咎后来似乎还问过她一次怎么不戴了,连翘故意假装忘了,问他说的是哪根,她堂堂连氏大小姐,收到的簪子太多,记不清了。


    陆无咎当时脸色很不好看,连翘为了气他,又一脸无所谓地说可能是摔碎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之后,陆无咎拂袖而去,对她冷了很久的脸。


    从那时起,连翘也没再搭理过他。


    及笄这样大的事他都能嘲讽她,可想而知陆无咎有多看不惯她,连翘自然也不会再自作多情。


    现在自然也是,尤其是对陆无咎的话,她不恶意揣测已经是心胸宽广了。


    连翘于是挥挥手:“算了,让你亲那里也太为难你了,要不,你亲亲我的脚踝,怎么样,比起来要容易接受吧?”


    陆无咎偏头看了眼她的小腿,唇角垂了下来,眼底冷淡。


    连翘于是又抬起右边:“左边不行,右边怎么样?”


    她故意朝他眨了眨水润润的眼,陆无咎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连翘莫名其妙,后背凉凉的。


    虽然陆无咎这个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连翘毕竟和他相处了很久,她知道他一般冷冷淡淡的时候,未必高兴,但此时这么笑的时候,显然是不高兴了。


    连翘尴尬地收回脚,意识到也许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陆无咎虽然讨厌,毕竟还在帮她解毒呢,连翘一向恩怨分明,能屈能伸,决定不那么刁难他。


    把人惹生气这种事她经常干,譬如她爹,她经常把她爹气到拎着孔雀毛掸子追着她满山跑,但每次,只要她挤一两滴眼泪,或者拖着嗓子干嚎一嚎,她爹立马就心软了,不但当场丢了掸子,还会把她抱起来骑在他脖子上哄她。


    陆无咎今日的程度,还远远用不着她挤眼泪,于是连翘浅浅一笑,握住他一只胳膊:“好啦好啦,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又没真的让你亲屁股,也没真的让你亲脚踝,这么小气干什么!”


    陆无咎薄唇微微抿着,神色依旧晦暗不明。


    连翘又晃了晃他胳膊:“脚踝也是开玩笑的,我保证,以后只让你亲露在外面的,绝不亲到里面,怎么样?”


    陆无咎终于回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连翘见他松动赶紧见好就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这回你就亲亲肩膀,不许再讨价还价!”


    她把左边的衣领略微往下捋了一点,露出了小巧圆润的肩头:“干干净净的,这没任何问题吧?”


    香肩半露,唇色潋滟,本是一番极其勾人的画面,偏偏画中人眼神坦荡,清澈见底,没半分邪念。


    陆无咎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唇线紧绷:“算了。”


    连翘本以为这回又行不通了,谁知,下一刻陆无咎忽然握住她的腰,将她轻轻一提,抱上他膝盖,低头吻上了那圆润的肩头。


    猝不及防,连翘哆嗦了一下,这时,陆无咎从后揽住她的手轻轻抚了抚,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很快,左肩已经微微泛红,她的右肩也被拉下来。衣领被扯成一线,白皙圆润的肩头和一道锁骨露了出来。


    陆无咎贴着那条线,细细地吻过她的肩。


    连翘被亲得发晕,双手不自觉勾住了他的脖颈。头顶的桃枝也晃晃悠悠,时不时垂下挠过她光滑的肩头,又是一抖。


    等到一个时辰终于过去,连翘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她推了推陆无咎的头,示意他可以了,然而他恍若未闻,仍是细细地缠吻。


    连翘不得不提醒:“你没听见吗,已经到时辰了。”


    这一开口,她发觉自己声音像吃了蜜糖一样,黏得能拉丝,立马又闭嘴。


    奇怪,她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候,陆无咎才终于抬头。


    连翘低头瞥了一眼,只见肩颈以那条衣领拉直的线开始,往上全是被蹂i躏后淡淡的粉,往下则是一片白皙。


    她默默将衣襟拉好整理了一下,不幸之万幸,他们是在山洞里,否则叫人看见了可不好解释。


    等她再站起来,陆无咎已经远远地站到了洞口处。


    从外面隐隐有风进来,吹得他衣袍飘扬,从背影看莫名有一股寂寥萧索之感。


    连翘这个人很是矛盾,陆无咎跟她吵架的时候,她吵得声音比他还大,然而他一旦什么都不说了,她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于是走上前试图跟他搭话问问他怎么了。


    她搭话自然也不会多温柔,只是一边摸着脖颈上的吻i痕一边絮絮念起来:“你下次不要亲那么重了,我的肩膀有点疼,都被你咬出印子来了。”


    陆无咎瞥了一眼那淡淡的粉,刚被压下去的火气又开始冒,他闭了闭眼,没再理她。


    连翘于是又道:“还有,你也不要压我压得太重,我腿都被你压麻了。”


    陆无咎还是不搭话。


    连翘凑过去,刚想问问到底他怎么了,还没开口,陆无咎薄唇一抿,凛冽道:“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晃?”


    连翘哑然,她好心关心他,他还嫌烦了是吧?


    于是把眉毛一拧,恶狠狠道:“


    狗咬吕洞宾!


    说罢她气得提着裙子转身就走,直接扑到了石床上,背过身不理他。


    不就是装模作样嘛,谁不会是的!


    这洞里就一张床,他就在那站着吹冷风吧,最好别回来跟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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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


    连翘翻来覆去,故意闹出很大动静,整个人趴成了“大字,把床占得满满的,不给他留任何空地。


    她在这边闹腾地起劲,陆无咎微微皱眉。


    好一会儿,动静忽然停了。


    陆无咎又有些烦躁。


    他走过来,只见连翘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倒没有张牙舞爪,原本摊开的四肢慢慢收回去,整个人像刺猬一样蜷成了一团。


    呼吸均匀,睫毛还在一眨一眨的,时不时皱眉,时不时又笑,不知梦到了什么,梦里似乎也格外多姿多彩。


    陆无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才转身离去。


    ——


    次日,连翘是被一阵香甜馋醒的。


    她人还没醒,鼻子已经开始动了,左嗅嗅,右嗅嗅,终于把自己给馋醒了。


    迷迷糊糊睁眼,眼前一亮,只见两个烤地瓜埋在草木灰里,已经烤得微微焦黄,香气四溢了。


    在这山洞里她用不了法力,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饿了快一天,根本抵御不了诱惑,一骨碌爬了下去。


    然而刚过去,陆无咎也走了过来,正用帕子擦着沾了一点灰的手。


    原来这红薯是他烤的。


    连翘又想起了他昨晚莫名其妙的冷脸,把嘴一撇。


    但是,烤地瓜实在是太香了!


    祸不及家人,讨厌他不妨碍她吃他的东西。


    连翘到底还是没能经受住诱惑,假装若无其事地凑过去:“咦,这是什么啊,竟然有两个?


    陆无咎淡淡道:“你看不出来?吃的。


    连翘当然知道是吃的,她还故意说了两个,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主动分她一个,他怎么听不明白呢!


    于是她又眨了眨眼,提醒道:“这烤地瓜好大一个,你一个人恐怕吃不完吧?


    陆无咎沉吟片刻:“确实挺大,要不你帮我分担一个?


    连翘等的就是这句话,心头一喜,她稍微矜持了一下:“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只有勉强分担分担了!


    说完,她便毫不客气地伸手,还拿走了最大的那个,一边烫着手,一边急不可耐地剥了起来。


    陆无咎轻轻失笑。


    连翘则彻底被折服了,这烤地瓜不光闻着焦香甘甜,剥开更是内里金黄,入口即化。


    一个香香甜甜的烤地瓜吃完,她早就忘了昨天的不愉快了,唇齿留香,甚至回味了一下,夸赞道:“没想到你看起来


    十指不沾阳春水,烤地瓜的手艺倒是很不错,你从前有做过吗?”


    陆无咎顿了顿:“没有。”


    连翘呵了一声,好吧,看来他不仅剑道颇有天赋,厨艺也颇有慧根,以后不当剑修了,说不定还能当个厨子去。


    她转而又捧着地瓜皮悲愤交加:“比剑比不过你也就算了,谁让你爹妈给的灵根好,但是,为什么连烤地瓜我也没你烤的好吃?”


    陆无咎云淡风轻道:“你想吃,以后有的是机会。”


    连翘惊喜道:“真的?”


    陆无咎语气平静:“给钱便是。”


    连翘刚翘起来的嘴又塌了。


    好好好,原来是想卖给她!她就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好心。


    不过这也还算公平,若是他不收钱让她白吃,她反而要猜疑他是不是又像那簪子一样存了什么坏心,不敢找他了。


    “行吧。”连翘撇撇嘴,“但是在山洞里我可没带钱,要不我替你收拾一下,就当相抵了,怎么样?”


    说罢,连翘便俯身准备收拾一下残渣,不过陆无咎却侧身一挡,冷冷道:“扔点残渣就行了?你去把我外衣擦一擦。”


    连翘呸了一口,黑心的扒皮,还惦记着他那件被弄脏的外衣呢。


    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连翘于是唉声叹气地抱起他脱下来的外衣往外头走。


    等她走后,陆无咎微微回眸,只见他身后的竹筐里丢了满满一筐面目全非,奇形怪状的烤糊的地瓜。


    他捏了捏眉心,冷冷地抬脚一踢,把竹筐踢到角落里,遮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