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否认：“没有。”


    盛经纶深邃的目光锁着她的脸，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隔着手机屏幕，又让人觉得无力，只好温声道：“我早点结束，明天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他在哄她，说话温柔耐心，肉眼可见的在意。


    秦意心口堵得慌：“不用，工作要紧，而且我没有因为你出差就不高兴，只是昨天没睡好，心情有点不好，你别多想。”


    “真的？”


    “嗯。”


    男人盯着她：“好，那你说你想我了。”


    “我……“


    她结巴了一下，才道：“我想你了。”


    “真的？”


    “……嗯。”


    盛经纶勾唇笑了：“乖，那我早点回去。”


    电话挂断，秦意在车里坐了会儿。


    心情怎么都无法平复，她是真的舍不得他，更舍不得拿“离婚”两个字刺伤他。


    可有时候的狠心，又是必要的。


    ……


    恒盛总裁办。


    秦意刚进去就听见大家围在一起八卦。


    “听说了吗？意然建筑倒闭了。”


    “是之前要跟我们合作临海项目没合作成的意然建筑？”


    “对啊，前段时间还听说他们财务携款潜逃呢。”


    “被骗了八百万，整整八百万啊，说实话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也是够蠢的，都当老板了还能被骗八百万。”


    “说不定他的创业资金是靠运气赚来的，亏完了才是本事。”


    陈司然的公司倒闭了吗？


    她好像有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最后一次还是他借钱被她拒绝，之后盛经纶好像警告了几句，他就没再出现过了。


    没想到再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竟然是公司倒闭。


    秦意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微信里进了新的消息。


    陈司然：【小意，我准备回西县了，临走之前可以一起吃顿饭吗？】


    她觉得既然已经分手，尤其她已结婚。


    虽然……快要离了。


    至少，她现在还是盛经纶的妻子，所以不能再平白无故地应前男友的约。


    秦意：【我最近很忙，恐怕没时间。】


    陈司然：【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等，我有话和你说，事关当年你在酒店被性侵。】


    她眸色滞了滞。


    难道……陈司然知道什么？！


    那是不是代表，她还有找到当初那个人的可能？！


    秦意很激动，就连回复陈司然消息的手都是颤抖的，几次打出错别字，修修改改凑成了一句完整的话：【好，中午一起吃饭你方便吗？或者今天下午，我可以抽时间见你。】


    陈司然：【那就约午饭吧，还是那家餐厅，中午12点，我在靠窗的位置等你。】


    秦意：【好。】


    放下手机，她彻底没了工作的心思。


    两年前那件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她的心病，前一段她刚要忘记时，那一晚又做了噩梦，今天陈司然就约她了，好像冥冥之中在预示着什么。


    秦意很不安。


    等终于熬到了中午十二点，她打了卡拎着包离开，怕堵车还选了乘地铁。


    再次见到陈司然，秦意差点没认出来。


    曾经刚毕业时脸上那种高材生的优越感已经不再，经历财务卷款出逃公司倒闭之后，如今的他透着一股淡淡的颓然。


    她在他对面坐下：“好久不见。”


    陈司然盯着她，有些移不开眼，由衷称赞：“小意，你变漂亮了。”


    秦意抽了抽嘴角：“是吗？”


    “盛经纶费尽心机拆散我们把你娶回家，看你如今的状态，婚后他应该对你很好？”


    “是不错。”


    陈司然问：“你爱上他了吗？”


    她不想和前男友讨论跟现任丈夫的感情状况，但也不想激怒他，温声提醒：“我们见面不是为了讨论这个问题。”


    “我知道。”


    “那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都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陈司然招手叫来了服务员：“先点菜吧。”


    秦意有些厌烦。


    可为了搞清真相，她忍了。


    随便点了两个菜，开始吃东西的时候，秦意再次把目光落回陈司然脸上：“当年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如果知道什么，可以快点告诉我吗？”


    “如果真相不是你喜闻乐见的呢？”


    “只要是真相，就是我想知道的。”


    陈司然茶色的眸子紧紧是锁着她的脸，似乎在等待他一句话出口之后，对方会给出怎样的反应：“哪怕真相会改变你和你现任丈夫的感情？”


    秦意拿着餐具的手紧了紧：“什么意思？”


    难道……


    那件事和盛经纶有关？！


    陈司然终于开口：“当年性侵你的人，是盛经纶。”


    “他不顾你的意愿和你发生了关系，又在结束后不负责任拔腿就跑，事后还处理了酒店的所有监控，让你查不到真相苦苦煎熬多年。”


    “这些年你吃得苦，你的敏感，做的那些噩梦，全都是盛经纶害的。”


    “他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睡了你不负责还毁了监控让你求助无门，如今又恬不知耻地骗你做了他的妻子。”


    “这样的男人，你还要继续跟他在一起吗？”


    他本来也不知道那个人是盛经纶。


    否则当初就不会在送意然项目书的时候，当着盛经纶的面说秦意是二手货。


    是后来他找秦意借钱那次，盛经纶说他知道两年前是他把秦意送到酒店套房的。


    他几次揣摩才确定，当年和秦意发生关系的是他。


    竟然是他啊。


    拆散他和秦意的人，也是他。


    既然知道了，当然要告诉秦意了。


    陈司然想——


    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意因为性侵事件被折磨了两年，又怎么会在知道真相后好好地和盛经纶过下去？！


    他当初从盛经纶那里挨过的打，受过的冷眼，总要还击一次。


    只要秦意和盛经纶离婚。


    他就算出了这口恶气！


    他要让盛经纶知道，即便他花了一千万逼他和秦意分手，即便他娶到了秦意，可最后，他还是得不到她！


    想想就畅快啊！


    如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好像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的女人，陈司然就知道——


    他赌对了！


    秦意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两年前那一晚，光线昏暗的套房，压在她身上看不清脸的男人，真的是……盛经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