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臣在!

作品:《我与宿敌平分天下后he

    “锵锵!”刚刚入鞘的剑刃又有再出之势。


    朝臣们吓得僵在原地,一个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放太子走!”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江赋臣面带笑意地走出大殿,朱红色官袍衬得他面若冠玉,若入世的神祗。


    周鹊与他对视,此刻,截然相反的对立面,一下一上,针锋相对。


    他明知带走太子意味着什么。


    周鹊深深看了一眼江赋臣,拉起太子快步离去。


    楚千羽不解地看向江赋臣:“为什么要放太子走?”


    “她说的没错,太子是为正统!你有你要坚守的道义,我自然也有!”江赋臣双眼微眯,双手交叠合入袖中。


    入宫之前,他收到的消息是,赵桓陈兵十万于京郊三重山中,但凡宫中有所异动,赵桓立刻以勤王之名义攻打入城。


    到时,不仅是羡王,连带着整个江家都会被打成乱臣贼子。


    这是周康岳能安心踏入宫门的底气,也是他的保命符。


    ……


    出宫后,好几个朝臣皆吓得瘫倒在地,汗水不知何时早已浸透官袍。


    捡回了一条命!


    他们甚至无暇顾及寒暄,坐上马车便慌张回府了。


    要乱!京城要大乱!


    周鹊也拉着君晁坐上了马车,周康岳的马车四周,前后跟了十几个高手护卫,这是从前在京城从没有过的阵仗。


    “周鹊,你为何要带孤出宫?”君晁虽然不理解周鹊的做法,但他还是跟着她走了。


    周鹊缓声道:“殿下,宫中已经不安全了。”


    “什么?宫中不安全?可是父皇还在宫里呢!”君晁皱起眉,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他们不会对皇上做什么,只是殿下若留在宫中,日后恐与微臣再无相见之日。”周鹊解释道。


    君晁想起母后曾与他说过的话,他和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若离开了周家,太子之位于他便是枷锁,是囚笼。


    君晁摇了摇头:“不不不,孤不能没有你,周鹊!”


    话音刚落下,“咚”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猛烈撞在了马车车厢上,发出一道闷响。


    君晁刚要打开车窗察看,却闻周康岳开口:“勿开!”


    紧接着,“咚咚咚”无数道撞击在车厢上响起,是乱箭!


    周鹊拧了拧眉:“来的真快!是禁军?江家?又或者两者皆有!”


    周康岳闭着眼,神色从容道:“不重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马车外,厮杀声起,刀剑激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马车时行时停,却始终未有人闯入马车之中。


    君晁瑟瑟缩缩地躲在角落:“周鹊,孤害怕!”


    周鹊笑着应道:“殿下,臣在。”


    一如曾经无数次,他捅下篓子惹得父皇勃然大怒时一般,周鹊亦是这般笑看着他。


    他说:臣在!


    从年少伴读的崇文馆到大权揽握的东宫,他从来如此,未曾变过。


    他们是君臣,亦是战友。


    是啊,只要有周鹊在,他便有依仗,有方向,有前程。


    耳边刀剑声渐渐消停,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周鹊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鲜血已经染红了京城的街道。


    ……


    马车在周府门前停下。


    周鹊带着君晁走下马车,看着满府挂着的红绸,周鹊微微愣住。


    周康岳笑着拍了拍周鹊的肩膀:“今日是你三妹出嫁的好日子,进去喝杯喜酒吧!”


    周鹊入内,满府空旷,人影寥寥,鲜艳的红绸在风中飘的格外肆意,似是往昔繁华残留的最后一抹倔强。


    “三妹她……”周鹊有些担忧,周薇理想中的婚礼绝不是这样的,她的婚姻最终还是成了父亲手中掐着的一张牌。


    说不唏嘘是假的。


    “你三妹一早就跟着你二妹的车队离京了,她现在很安全,放心吧。”周康岳笑了笑,执起酒盅给周鹊和君晁各倒了一杯酒。


    看上去倒真像个嫁女儿的和蔼老父亲。


    周鹊执杯,仰首一饮而尽。


    “还要吗?”周康岳笑着又问。


    周鹊叹了口气,将酒盅递过去,周康岳倒酒。


    周鹊默默又饮一杯。


    “还要?”


    周鹊摇头:“不了。”


    周康岳苦笑,自顾自地倒上一杯酒,在椅子上坐下来,边喝边道:“不喝就不喝吧,喝完喜酒,稍后还有正事要办。”


    周鹊静静望着他,从前精明强干的老头儿,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她抿了抿唇,搁下酒盅。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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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岳抬眼,深幽的眼神注视着周鹊:“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何做那些,若是没有贪污罪证,江家和羡王定奈何不了我,周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周鹊沉默了半晌,开口:“父亲还是承认了。”


    “有何不能认?做便做了!”周康岳转动手中的银制酒盅,静默须臾,正色道,“但为父不后悔!”


    堂内一阵安静,静的周鹊快要忘了,自己正身处一个腹背受敌的境地中。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管家周钥走到了门口。


    周康岳长叹了口气,起身看向周鹊:“好了,收拾一下,你们准备出发吧。”


    周康岳带着周鹊走到门口,门外已经停候着一支送嫁的车队。


    “你带上太子,随这支送嫁车队出城去吧!”周薇不在,这支送嫁队伍是为送太子出城。


    周康岳拍了拍周鹊单薄的肩膀,又上下细细打量着她,从来眼高于顶的老头儿今日看这个儿子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爹你呢?”


    “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盘棋局里最关键的一步,我必须走完!”周康岳神色凝重地望着周鹊。


    周鹊张了张口,想要伸出手去扶下老头,手却悬在半空又停下了。


    明知他要做的事是什么,可周鹊无力阻止。


    有些路,是回不了头的,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儿告辞。”周鹊拱手。


    “后面的路,可得你自己走了。路不好走,你多加小心。”周康岳沉声叮嘱道。


    周鹊翻身上马,坐在马上远远地看了眼周康岳,转身驱马携送嫁车队离去。


    周康岳看着周鹊离开的背影,又忍不住上前跟了几步,直到车队消失在拐角,他才默默转身回府。


    ……


    全城禁严,往日繁华的街道今日空无一人,显得周鹊的送嫁车队格外肃穆。


    吹打的鼓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更显突兀。


    穿过这条街,再走一段路,便到了城门。


    这一路走来,太过平静,静的周鹊心里发慌。


    她攥紧了手里的缰绳,加快速度。


    拐过街角,便见街道尽头,高头大马上坐着一身墨袍的男人,阳光打在他身上,将那衣摆处的金丝鹤纹照的栩栩如生。


    鼓乐声戛然而止,长街之上,一黑一红两路人马远远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