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有贼

作品:《我与宿敌平分天下后he

    “以后约个敞亮点的地方,这儿多吓人。”周鹊忍不住看向四周,黑黢黢的。


    “这不是怕被江赋臣的人发现,到时候该耽误正事了。”青梅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高挑的身形被黑衣包裹,犹如黑夜中的妖魅。


    周鹊微微蹙眉,一阵风刮过,她双手拢入袖中:“说吧。”


    说完早点回,这外头怪冷的,


    “当地的村民对新政并不支持,属下走了好几家,他们都说水利坏了风水,态度反感,咱们初来乍到,也不敢细问,生怕打草惊蛇。”


    周鹊眯了眯眼:“村民愚昧,定是受人蛊惑,能有本事煽动村民,那此人在地方定是有些威望。”


    青梅点头:“属下会留意的。”


    “没了?”


    “没了。”


    周鹊转身,正欲离开,青梅忽然又道:“对了!”


    “我们探查的路上,碰见了另外一拨人,瞧着像是江家人。”青梅道。


    周鹊脚步顿住,回忆起江赋臣中途离开的事,这人真奸诈,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耍心思。


    “无非是想替羡王抢功,下次再碰上他的人,往死里揍。”


    青梅愣住:“主子这……”


    “怕什么?反正你们都暴露了!还怕他江赋臣报复不成?”


    又是一阵风刮过,周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别忘了,下次找个敞亮点的地方。”


    “那要不,还去花楼?这地方咱俩都熟。”青梅提议道。


    周鹊考虑到那已经被他败光的名声,罢了罢了,花楼就花楼吧。


    周鹊回到客栈时,众人都已歇下,大堂里点了一盏油灯,店小二见她入内,立刻殷勤地为其引路。


    小二推门,在屋内点燃蜡烛,转身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周鹊点点头,在交椅上坐下。


    “主子,小的去打热水,这路上风尘仆仆地走了好几日,主子去去乏!”东恩边说边退下。


    周鹊有些疲乏地坐在椅子上,几日下来累坏了,这会儿稍稍歇下便忍不住打盹。


    东恩很快命人将水打好,周鹊锁上门,褪去衫衣。


    浴桶内热气氤氲,连日的倦意瞬间袭来,周鹊泡着泡着便睡着了。


    一阵“砰、砰”声,仿佛有什么在敲打窗户。


    她猛然睁眼,隔着屏风,依稀可见窗棂处有人影爬进来。


    青梅?


    周鹊的第一反应是青梅,可青梅明明今晚才与她见过,且这敲打声也不对,这不是他们的暗号。


    “什么人?”周鹊猛地呼叫出声。


    那人身影矮小,一听周鹊怒喝,似是受了惊,慌忙之下打翻了案上的蜡烛。


    火势速起,东恩听见动静迅速撞门而入:“小贼!别跑!”


    东恩进来时,那人已翻出了窗外,只露出了半颗头,东恩要追,回头一看见屋内火势起来,又慌忙退回。


    “快来人!走水了!”


    东恩的呼救声刚出,住在隔壁的官员等人便匆匆赶了过来。


    “你们主子呢?”江赋臣的声音隔着屏风清晰传来。


    “主子在沐浴。有个小贼忽然闯了进来,还打翻了烛台。”没什么脑子的东恩一边仓皇灭火,一边说道,众人也纷纷上手帮忙。


    江赋臣闻言便抬步朝里屋走,他挺拔的身影隔着屏风看也依旧出挑。


    周鹊急忙背过身去,口中仓促吩咐:“不准进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江赋臣便驻了足,只是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他的角度已经能看见周鹊白皙的背部,和那优美细长的脖颈。


    江赋臣瞳孔微缩,十分平静地转过头。


    “等下!”周鹊又用余光打量他的身影,见他距离衣架不远,索性使唤道,“把我衣服拿来!顺便再给我个厚氅。”


    江赋臣没有多言,伸手取了架子上的薄衫,又从椅子上取过厚氅,走到浴桶边。


    桶旁热气上涌,水光打在他柔和的侧脸,感觉到手里的衣物被取走,温湿的肌肤无意间滑过他的手背,令他心间泛起一丝涟漪,脑海中莫名浮现那夜梦中褪下衣衫的女子。


    周鹊的背影和那女子很像。


    江赋臣轻吐了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奇异的旖旎感,抬步走出了内室。


    周鹊穿着宽大的厚氅出来时,屋内的火势已灭。


    “这些死鱼死虾是怎么回事?”周鹊一眼看见地上的鱼虾,有些被火烤熟了,泛起阵阵焦味。


    众人方才忙着扑火,谁也没注意,这会儿瞧着这些死鱼烂虾,一个个后背泛起凉意。


    这泽丰县怎么奇奇怪怪的?


    同僚之中,除了江赋臣其余几人脸色皆不大好,周鹊不想人心恐慌,这于她接下来行事十分不利。


    “瞧着时辰不早,大家都早些早点回去歇息。”


    东恩很快收拾掉了地上的鱼虾,其余人都已回去,江赋臣却仍旧形色淡定地站在一旁,盯着周鹊的厚氅。


    周鹊被他看的不太自在:“小江大人看什么呢?”


    江赋臣收回目光,脸上浮现爽朗笑意:“夜深,周大人小心着凉。”


    周鹊脸色一沉:“不劳操心。”


    江赋臣走了有一会儿,青梅的人方才匆匆赶到。


    周鹊扶额坐在榻上:“干嘛去了?”


    “属下该死!属下……找江家护卫干了一架!”看到眼前小暗卫脸上的两块青斑,周鹊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主子说可以揍他们!”小暗卫连忙抬头,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周鹊无话可说,耐着性子道:“今夜不准再干架!”


    “是!”小暗卫低头,爽快应下,想了想,又问,“但若是他们主动来挑衅,我干还是不干?”


    周鹊轻轻吐了口气,皮笑肉不笑:“他们再敢来,你来找我!”


    我去把江赋臣给干了!


    “好!”


    周鹊挥挥手,小暗卫一溜烟儿飞出了窗外。


    ……


    客栈里的动静很快传到了曹兴的耳朵里,吓得他一夜没睡好。


    次日一早天一亮,他便候在了周鹊楼下的大堂。


    昨儿夜里出了那样的事,曹兴作为县令,首当其冲担下个怠慢之责。


    其他同行的官员也因此事一夜不得好眠,生怕半夜窗外再钻进来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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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人说过泽丰县的治安和民风竟是如此。


    周鹊倒是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了天亮。


    房门敞开,周鹊嘴里叼着根齿木,看了眼楼下的曹兴,侧头朝东恩招了招手:“去给曹大人备早膳,别把人熬坏了,谁来帮咱们办事?”


    “是。”


    周鹊刷完牙,漱了口,就见江赋臣开门走了出来。


    “小江大人,早啊!”她取了锦帕,擦了擦嘴角,抬步和江赋臣肩并肩下楼去。


    曹兴眼下哪有胃口吃东西?可因为是周鹊的意思,曹兴不敢不吃,眼下见到二人下楼,立刻丢下筷子上前行礼。


    江赋臣笑着却一声不吭,置身事外地坐到了桌案前。


    “曹大人快快坐下,此事乃是意外,本官自不会怪你!”周鹊端的一副好商量的和善做派。


    曹兴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跟着周鹊坐下,口中振振有词:“此贼下官定派人严查,给小周大人一个交代。”


    “曹大人不用费力了,小江大人已为你代劳。”周鹊抬眸对上一旁静静喝茶的江赋臣。


    江赋臣动作一顿,温和的眼眸浮上笑意:“小周大人何出此言?”


    “昨夜出动护卫,小江大人不会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昨夜那小黑,是你放出去的?”江赋臣搁下茶盏,笑着反问。


    坐在中间的曹兴听着一头雾水,怎么个事儿?谁是小黑?


    周鹊勾了勾唇角:“小江大人,人呢?”


    江赋臣的护卫平时不动,除非得了命令,昨晚小暗卫会在附近碰上他们,定是江赋臣有了授意,以江赋臣的行事,应付小暗卫的是一波人,势必会再留一波人在客栈护他安全。


    刺客就这么闯进来,他的人不会没有察觉,所以他们是眼睁睁地看着刺客进来,又看着他出去。


    刺客眼下定在江赋臣手里,他想自己查,可周鹊偏不让。


    江赋臣的确是带了不少护卫随行,可泽丰县县令曹兴却是周鹊的人,周鹊想找出刺客,江赋臣拦不住。


    江赋臣笑着叹息一声,眼中似有惋惜:“本想给小周大人一个惊喜,没想到大人慧眼,这就发现了。”


    言毕,江赋臣双手击掌,两个护卫押着个衣衫破旧的小孩走了进来。


    “刺客是个孩子?江大人会不会弄错?”曹兴诧异道。


    “没错,刺客正是个孩子。”周鹊站起身,走到那小孩面前。


    小孩衣衫虽旧,面颊双手都很干净,并不像是街边乞讨的流民。


    “为何半夜翻窗?可知按大顺例律,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诸窃盗,得财达五匹徒一年。①”


    小孩似被吓到,下意识往后退缩:“我……我没有偷盗,我就是想吓吓你!”


    “大胆!朝廷命官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冒犯的!”曹兴怒声呵斥。


    周鹊抬手,示意曹兴闭嘴。


    “吓我?”周鹊轻笑,手指轻戳小孩的脑袋,“好大的胆子!你爹娘可知晓你昨夜之事?”


    小孩有些急了:“不可告诉娘,娘说不听话的孩子,河神半夜会去找他!”


    “那你吓唬本官,所求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