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楼下便是车水马龙。


    沈听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周丞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凉意,他闭了闭眼,扯开她的手转过身,又与她拉开距离,“这…是我的…事。”


    她的妆容洗净,脸上还带着水汽,还有些被熏出的红晕,出水芙蓉般的清透美丽。


    他有片刻失神。


    “你人很快就是我的了,你的事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我不会让你被我哥追债。”


    提到沈息,周丞灵光一动。


    他走到阳台,主动拨了个电话给沈息。


    那边接通后,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传来,“哟,三哥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稀奇,去了趟帝城赚到钱了?”


    周丞皱眉,“你们一直都知道…我…在帝城?”


    此刻他冷静下来后,便没有与沈听相处时那样结巴。


    说到底,他是不习惯与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相处的。


    周丞是在精神病院长大的,多年来与外界没多少联系,更别提与小姑娘相处。


    沈息笑了两声,“当然,周总还在那场拍卖会上看见了你。”


    “没所谓了,”周丞不动声色地透过玻璃门往房间里看,沈听正背对着他吹头发。


    她和他一样,染了头红发。


    看着肆意不羁。


    “沈息,你妹在我手里。”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下,“…我妹看上你了?”


    周丞长相偏媚,生的高挑,人又白,自然招惹小姑娘的喜欢。


    “医药费…我会尽快还给你,快把你妹带走。”


    “恐怕不行,”沈息平静道,“我妹轴的很,不达目的不罢休,她会像棉花糖一样黏着你,你完蛋了三哥。”


    沈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丞还没反应过来,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再次回神,沈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还穿着他的卫衣,“我的衣服脏了,拿你的借我一下,洗干净之后会还给你的。”


    卫衣很大,能遮到她的大腿中间。


    周丞移开眼,伸手推着她进去,“…风大。”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男人神色认真,刚准备和沈听好好说清楚,门铃响了。


    她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我点的外卖到了。”


    晚上和帝霜喝了不少酒,刚刚吐完就觉得胃里空荡荡的,饿得慌。


    她点了很多,还点了营养汤给周丞。


    “之前抱你,感觉你太瘦了,这么多年也是苦过来的吧?”沈听将营养汤往周丞面前推,眼眸很亮,“你喝,好长肉。”


    周丞盯着那碗营养汤,兀自笑了,“你…对我的好,来的很…突然…”


    他眼眸平静如潭水,深不见底,“沈听…你,图我什么?”


    沈听抱着蓝莓小蛋糕啃,淡蓝色的奶油沾在脸上,她不在意地蹭了下,“图你高兴,以前没人对你好不要紧,现在我来了,我会对你好的。”


    周丞望了她很久,仿佛在确认她话中真假。


    真心是什么?


    真真假假的。


    他从未辨认过。


    自从他逃离周家,沈听是第一个说要和他谈恋爱的女孩,他没谈过恋爱。


    谁会和一个在精神病院长大的人谈恋爱?


    沈听会。


    她知道他的过去,依旧选择要他,甚至还想帮他治病,还欠下的医药费。


    周丞的视线落在她沾了奶油的手背上,他眸光微动,俯身凑过去,用舌尖卷走了她手上的奶油…


    蓝莓味的,酸酸甜甜的。


    沈听感知着他舌尖上的温度,手里的蛋糕没拿稳,差点翻在地上。


    好在周丞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了。


    “你…刚刚?”


    周丞耳朵红了,表情已经冷酷,“尝尝…你的蛋糕…不好…吃。”


    沈听:“喔。”


    她眨了眨眼睛,调戏的话张口就来,“确实差点意思,把蛋糕盖你身上就会好吃了,你让我试试?”


    不出意外的,周丞又炸毛了,“想得…美。”


    “我不仅想得美,我长得更美。”


    这次周丞倒是没反驳。


    -


    帝霜是在裴澜鹤怀里醒来的,两人分开这么久,这次早上醒来后对上的就是那张帅脸,她还蛮不习惯的。


    心脏怦怦跳,她摸出手机给【脑袋空空】发消息,【大师,我和他又睡在一起了】


    消息刚发出去,结果裴澜鹤的手机震动了下。


    帝霜没在意,又继续打字,【我和他应该是复合了,虽然谁都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但他直接说想结婚】


    【霜:大师,我们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得做主桌!】


    裴澜鹤的手机继续震动。


    帝霜:?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臂刚越过他想去拿他的手机,结果中途被他被握住。


    裴澜鹤醒了,他抓着她的手带着人一起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薄唇贴在她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吮。


    “痒死了…”她难得娇嗔。


    他的吻换了地方,扯下她薄薄的睡裙,在她心口的位置,啃)咬)厮磨。


    帝霜早就发现了裴澜鹤有点蕾丝控,情欲浓重时很喜欢扯咬她衣料上的蕾丝花边,她在他的黑发上爱不释手地揉了下,“好可爱。”


    裴澜鹤抬起头,“我?”


    “嗯。”


    他薄唇抿直,歪头笑了下,,“…别告诉我室友,他们不知道我爱这个。”


    帝霜笑的停不下来。


    …


    临近中午,裴澜鹤才肯放过她,他侧身抱着她,掌贴上她小腹,“这里…”


    帝霜还没从余韵中缓过来,“会有个小孩?”


    裴澜鹤的手收紧了,眼神难得慌乱,语气也抗拒,“不会。”


    但帝霜不允许他用那玩意,怕他过敏高烧。


    他每次都是在外面,这也并不保险。


    裴澜鹤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抽时间去医院在自己身上下点功夫。


    帝霜往他怀里靠了靠,“嗯。”


    她也生不出。


    而且她也能看得出裴澜鹤不讨厌小孩,更何况他家里人也期盼着他能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些,帝霜便清醒不少。


    “裴澜鹤,你有没有什么事忘记和我说了?”


    他愣神,以为她说的是他隐瞒身份的事,便主动道歉,“霜霜,对不起,我不是要瞒着你。”


    只是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用普通的身份去待人处事,更何况早些年受裴青渡的影响,他本身也排斥“小裴总”这个称呼。


    “噢,”帝霜知道那件事不是裴澜鹤的意思,倒也没怪他,“那你要赶紧处理好家里安排的那位未婚妻小姐,解决完这件事才可以来和我说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