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

作品:《冰糖块

    为庆祝谢燃夺冠,林以甜特意准备了个惊喜想送给他。可这金牌的头衔太重,林以甜想破脑袋,换了好几种,也没想到什么礼物才衬得上。


    他是世界冠军,好像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本着做兼职的缘故,林以甜暑期留在姐姐的空房子里住。京北租金太贵,短期约都近几千。她准备大四实习期看地点,再选择要不要租房子。


    谢燃赛后回来,林以甜为他接风洗尘,特意选了个浪漫点的地方约会。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约会走偏了。


    两人一进餐馆,就遇见了在前台咨询的陈域风。


    他身旁有个女生,长相清冷,林以甜礼貌性叫了句姐姐,对方朝她柔和一笑,双方小聊了会。


    陈域风看两个女生相处融洽,提建议一起吃饭,于是这次约会变成了四人同庆。


    桌上谢燃和陈域风这对默契搭档没怎么说话,倒是两个刚认识的女孩子很投缘,在饭桌上聊了个天南海北。


    起先林以甜没意识到自己冷落谢燃,直到他扯她的衣角,林以甜才反应过来。


    谢燃无奈,终于喝垮了始作俑者陈域风。熬到他半醉被女友带回去,谢燃才动身,坐得离林以甜近些。


    林以甜也喝了一点点,薄红浮在脸颊,连同她的鼻尖透粉,看向他的眼神迷糊。


    咿?


    身边多了一座雕塑。


    “你怎么不喝?”林以甜戳戳他的脸,在他冷峻分明的脸上胡作非为,“不好喝吗?”


    谢燃失笑:“喝了。”


    “就这么一点点吗?”她看他的酒杯半满,本能以为他没怎么喝。


    谢燃慢条斯理地收了她的酒杯,拿到她够不到的远处去,淡言道,“喝多了怎么送你回去。”


    林以甜脑袋有点儿断片,负气摇头,后脑勺松散的丸子发型落下一缕发丝,“不要你送。”


    谢燃怔神,差点被这话伤到。


    算了,不和小迷糊计较。


    于是乎,醉醺醺的林以甜错失了实践姐姐勾引战术的好机会,还被谢燃扛回家了。


    次日晨光穿过细缝一点点爬进卧室,林以甜在床上翻了翻身子,将被子裹紧了些。


    空调温度刚好,室内熏香盈在鼻尖很舒适,被窝也很舒服,林以甜短暂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倒头睡到中午。


    再次醒来是被顾湘的电话叫醒的,“小甜,你在哪?”


    “我没在干嘛。”


    顾湘愣了下,意识到对面还没睡醒,声音都黏糊糊的,她无奈陈述:“郭老师来收你了。”


    这个名字像催命的,林以甜一下就醒大半。


    惺忪地睁开眼看发现是谢燃家,林以甜揉揉太阳穴,细细回想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起身洗漱,照镜子覆了把水拍拍脸,凉水寒气浸染,她一个激灵耸耸肩,终于醒透了。


    林以甜发誓以后在外绝不喝酒了。


    她真是妥妥的菜狗,喝了没几口就失忆。


    谢燃留言给她准备了早饭,林以甜出门前将它放进微波炉里叮一下,作为午餐吃掉了。


    这下谢燃是没那么忙,林以甜倒奔波了起来,备赛、实习、出国留学......唔,她还没说这回事儿呢。


    郭老师器重她,院里也有公费留学生的机会,名额难得,她提交了意向表申请,却没来得及和谢燃打招呼。


    那段时间他在备赛,现在申请表已经交上去了,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要是谢燃知道的话......


    林以甜说不清这种感觉,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心里两个小人儿不停地在打架,她还是咬牙决定先告诉谢燃。


    可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又突然,在林以甜打电话告知谢燃之后,他的父亲去世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燃看着好像没有那么难过,甚至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冬季清风萧瑟,林以甜在站台等车,一小片雪栖在她的头发上,落叶掉落在脚边。


    手机振动,她接到谢燃好友的电话,对方顿了顿才说:“林、呃嫂子,谢哥他——好像喝醉了。”


    林以甜不自觉拧眉,挂完电话后转头去了谢燃家。


    也不知道程皓枫把人带回来没有,他不愿说谢燃在哪,只说让她在谢燃家附近等一等,他把人捞回来。


    林以甜出门并没有背常用的包,自然也进不了谢燃家。


    可男朋友喝了个不省人事......


    林以甜叹了口气,眉头依旧深皱着。


    夜很沉,她原先等车的时候已是11点,打车赶到这儿已经过半小时了。寒意吹拂,林以甜扯扯口罩,往另一盏灯下望去。


    手指露在外头有些发凉,指尖都被冻红了。


    雪下灯影绰绰,橙黄暖光温柔。


    以往谢燃的车都是在那儿进小区的。


    林以甜打了个细喷嚏,余光里看见一个人影,她回头,只谢燃一人松散地倚在那儿。


    她张了张唇想说话,可谢燃好像没看见似的,依旧是侧身斜靠着。


    林以甜顿了顿,搭着挂链的手指微滞。


    她隐约觉得谢燃在和她置气。


    告诉谢燃留学的事后,谢燃就沉默寡言,除了他父亲的那件事,他似乎在把她往外推......


    林以甜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是错觉,可今天,谢燃竟然喝了个烂醉。


    他以往不这样的。


    不知怎的,那一刻林以甜只想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谢燃在后面跟上她的步伐,脚步声很轻,青涩到不敢靠近。


    林以甜还是不忍,转过头问:“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这话让谢燃回过了神,他神情淡漠,眼底确是伤的,“我拿冠军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所以呢?”


    是自甘堕落,还是因为要和她置气故意的呢。


    林以甜的手不住地发颤,远处漆黑的长街映在她眼底。


    她有多紧张他啊,大半夜还赶来找他。她本就不勇敢,早知道不逞能了,怕走夜路还来,一路上都是心悬于顶的担忧。


    “所以......”


    谢燃苦笑,上前一步靠近林以甜,不顾推搡地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别不要我。”


    “求你。”


    你模糊的爱让我受尽苦楚。


    那么大一人窝在她眼前,失意地蹭蹭她的脖颈,林以甜大脑宕机,纤长的睫毛颤了下。


    他,他好像受委屈了。


    他搂得紧,林以甜动也动不得,好不容易稍稍推开些,她摸摸这个大型犬似的男人,还是不忍心。


    “傻不傻。”她放缓了声,“这么冷还待在外面,喝这么多酒。”


    他身上的衣服很薄,寒气吹拂,落雪天只穿这么点容易感冒。加上他喝得烂醉还站在楼下吹风,林以甜不忍,哄着把他扶上楼。


    林以甜将人安置在沙发上,起身去找热毛巾,手腕在倏忽间被他炙热发烫的手抓住。


    “你嫌弃我吗?”


    谢燃这话没头没尾,嗓音染了雾气似的。


    大抵是问他身上的酒味,林以甜摇头。


    细瘦皓腕被他拉过,下一秒她就跌坐在他腿上,慌忙地想起身,一个吻轻轻盖了下来。


    柔软馨甜的唇瓣,谢燃上瘾似的越吻越深。


    其实夺冠那晚的喜悦褪去,他做了一场梦,盛大而绚丽。


    独独没有她在。


    他是冠军,却又一败涂地。


    谢燃听见父亲离世的消息后,又得知了她要出国留学。


    林以甜出国,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正因为这样,他并没有过多的表态,只是默默支持她做想做的事。


    可是啊,他还是贪心,希望她在他身边久一点,哪怕多一秒,他也知足。


    “幼幼。”


    谢燃对待宝贝似的捧起她的脸,温和而璀璨的眼睛与她的明眸对视,慢慢靠近,温柔地与她鼻尖轻触。


    “我爱你。”


    我赢了世界,但败给你。


    窗外明月皎皎,屋内只染一盏橙黄灯色,林以甜摸摸谢燃的额头,意外地有些烫。


    “你发烧了?”


    谢燃掀起薄薄的眼皮,声调缓慢,“没有。”


    腰上的手还搭着,林以甜滞了滞声,担心他这样会难受,“你先休息吧,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话尽,她起身去倒水。


    回家的路上谢燃有话堵在心口,很重,可一见到她什么都忘了。


    似乎他每个冬天都过得不大好,一直在被抛弃的路上。


    林以甜倒了杯温水,觉得不够,想起上次在厨房里见过蜂蜜的影子。端着杯子进了厨房,她找到那罐蜂蜜,勺了些在温水里,缓缓搅拌散开。


    端着玻璃杯回客厅,谢燃依旧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不同的是,他好像没刚刚那样难受了,目光都清明不少。


    林以甜想起了程皓枫打电话时说的,[我还以为谢哥千杯不醉]。


    唇上发热的酥麻还未过,她握紧杯子,意识到自己好像上当了。


    “喝点这个吧。”


    林以甜将水杯递给谢燃,脑袋里却在思考这会回家还来得及吗。


    许是半醉,沙发上的人儿没了往日的桀骜劲,也不逗她了,乖乖听话接过,谢燃仰头一口闷完。


    看出林以甜有想离开的意思,谢燃没挽留,只是望向她的眼神星光熠熠。


    冷硬的五官线条拢在暖灯下,像是镀了金边的光影,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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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


    林以甜看得失神,在他捕捉到炙热目光的瞬间偏过脸。


    还是动摇了。


    她曾经觉得谢燃骄傲冷冽,对人无感且淡薄;认识他后觉得他依旧那样恣意傲娇,可是他也柔和、细心。


    二人坐在落地窗边,底下是绵软的奶白色地毯。林以甜摸摸露出来的脚踝,谢燃低眼,随手扯了个软毯将她的脚裹住。


    林以甜将软布铺开些,连同他的一起盖住。


    谢燃绷着的脸色终于有了丝喜悦。


    林以甜不知他是醉了还是没醉,心血来潮地想试试他,上半身凑近,她的唇在距离他一寸的距离停下。


    “谢燃。”


    她直勾勾看着他幽深的眸子,弯唇浅笑:“你醉了吗?”


    谢燃轻笑一声,见地上的两个影子已经吻在一起,是她主动亲的他。


    “是啊。”


    他直白又熟练地将人抱在怀里,心被填的满当当。


    林以甜觉得他不按套路出牌,她还没躲呢,就被他眼疾手快地抱住了。


    “你装醉。”她不满地控诉他,眉头都拧起来了。


    谢燃漫不经心笑着,单手将她抱紧,用鼻尖轻蹭她毛茸茸的发顶,凑到她薄红的耳尖启唇。


    “那是我赌你会心软,而且......”他低头咬了下耳朵,哑声道,“百试百灵。”


    林以甜怕痒,下意识瑟缩着歪了歪脑袋,“谢燃!”


    “欸。”


    谢燃笑得恣肆,眼尾的红都消失了。


    在林以甜看来他很坏,坏透了。


    谁让他骗她,害她还担心了好一会。


    林以甜愤愤扭过头不理他,铁了心要和他“绝交”。窗外月明无比,元旦将至,远处大厦顶端炸开一道道绚丽的烟花。


    和谢燃待在一起的时候,时间都变得慢下来。


    林以甜想起许多有关他的事物。雨天倾斜的伞,每次约会的小惊喜,还有他嘴里一些奇奇怪怪的称谓。


    谢燃说不奇怪,那是可爱。


    小哭包小漂亮小朋友,都是她。


    有时谢燃不用这些词唤她,而是叫她的小名,或者轻声念名字。


    他说她聪明、勇敢、有自己的想法。


    他让她看到了许多,连同她自己还没意识到的美好。


    在她委屈低迷,甚至焦虑的时候,谢燃也会为她带来一束光。


    他告诉她没关系的,你还是最好的自己,一点也不糟糕。


    从前谢燃除了一句喜欢之外,不会用言语表达自己的爱,总是沉默而坚定地站在她身后。


    与她分隔两地的那年,他默默关注着她,怕靠近怕失去。


    林以甜不知道很多次简学姐带来的礼物都是谢燃托人送的,不过没有关系,他们绕了个圈回来,终会相遇的。


    愣神之际,谢燃侧脸看身边的人儿,看她颤动的眼睫下,那双爱笑也爱流泪的眼睛。


    好不容易遇见他的明媚春,可他却总让她的眼睛流泪。


    “林以甜。”


    灯光洒在女孩身上。她轻哼了声回应,扭头看他。


    她坐在灯影里,整个人明亮且温和,像是梦醒后黎明的微光,照亮他灰暗的人生。


    “你知道吗。”他的嗓音低沉,一字一句降落在林以甜心上。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不是年少时一战成名,不是得选参加比赛,也不是成为世界冠军,而是在同样十几岁时,遇见你。”


    多好,我们相遇了。


    又幸运的,你也喜欢我。


    林以甜心中一涩,眼中漫起水雾。


    她的泪不是遇见他之后才多的,是成长的路上难免哽咽。她亦步亦趋地追逐人群的脚步走,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世界的孩子。


    他的好让她想流泪。


    为了不让谢燃看出来,林以甜扬起脸吻住他的薄唇,“闭眼。”


    可是谢燃太坏了,他会在她忘乎所以时,坏心思地直起身子,林以甜勾勾他的脖颈将人揽近些,低声训他,“别动。”


    谢燃老实了。


    林以甜没他那样熟稔,甚至只是笨拙地,唇贴唇地亲。


    谢燃低笑,大掌慢慢摩挲她的腰,“不是这样的,宝宝。”


    齿关被他的唇舌撬开,谢燃动作温柔地拖着她的后脑勺,低/喘着加深这个吻。


    氧气变得稀薄,林以甜本能地抱住他,就像怕自己会掉进水里一样,抓住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以甜想起了他说的要到永远。


    她想,现在她知道答案了,“谢燃。”


    她轻靠在他肩上,望向外面繁华的夜景,甜软的嗓音浸在风里,“我存在一天,就多爱你一天,这样够不够到永远?”


    谢燃拢实了女孩肩上的软毛围巾,“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