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人肉

作品:《我是男主早死未婚妻

    那几个人,是谁,关在猪圈里的人吗?


    “他们现在在哪?”


    女人还是一脸愤愤不平,李云集吊起一边的嘴角,冷冷又不屑地笑,手中的剑更深入了几分:“说。”


    “我说,我说!”


    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剑,还有围着他们的几个人,女人终于是松了口:“我说还不行嘛。”


    “喏,”她被捆着双手,把他们领到了那个所谓的猪圈前面,“人就在这里。”


    长英上前用力一推,推不开,门被一把大锁锁住了。


    徐拂衣问:“钥匙呢,拿出来。”


    女人还扭扭捏捏地不想给。


    “用不着,”李云集剑一挥,就把锁砍断了,但他看都没再看一眼,直接转过头盯着她:“怎么样,不错吧?”


    她不受控制地被他的眼睛吸引住了,那里虽然漆黑,但却亮闪闪的,在夜空下仿佛与星光融为一体。


    今夜是一个缀满星星的夜,她想。


    “剑不错,削铁如泥。”


    “那人呢?”他继续追问。


    ......臭屁。徐拂衣把自己掩藏在他的背后,跟推车一样推着他往前。


    她没用多大力气,但是李云集很自觉地就顺着她的力气走,边走还要边转头问她:“人不行?”


    “行行行,行得不得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她心里嫌弃,嘴角却忍不住带起来了一点笑。


    “那肯定!”


    说他臭屁真真是一点没说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人也不认真看路了,只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


    突然,他一顿,回过头。


    “别动。”


    徐拂衣立刻停住了动作,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李云集一只手拉着她往自己身后藏,慢慢弯腰,直到触摸到了他想象中的那冰冷又富有弹性的皮肉:“有人拽住了本王。”


    “烛台。”


    长英上前一步,把从吃饭的桌子上顺来的烛台往底下一照:


    火光里果真映照出来一个男人。


    他脚被捆着、眼睛也被蒙着,手腕上还有深深地红痕,应该之前也是被绑住了,他疯狂地扭曲着身体:“谁,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里是嘶哑着的绝望。


    蹲下来,挑开他眼睛上的布,男人应该是许久不见天日,这样微弱的光,竟然也能照得他睁不开眼。李云集看了他好一会儿,突兀地笑了:


    “哟,”


    剑刃拍了拍他的脸:“这不是辅国公的心腹吗?怎么还到了这荒郊野岭,弄成这样。”


    浓重的血腥味里掺杂着尿骚,萦绕在这人身边,又慢慢向四周扩展。


    “王爷,王爷?”他瑟缩了一下,然后又扑了上去,急切地哀求着,“王爷,是我,我是朱戎,求您救救我,救我出去。”


    朱戎一动,看起来行动虽然软绵绵的,但还算敏捷,至少身上没缺斤少两。


    那这血腥味是哪里来的?


    徐拂衣仔细观察着四周:整个房间很小,宽大概只有一丈,长约三丈,高却极高,一眼看过去,仿佛是撞进了漆黑的深渊,看不到底。


    大概是屋顶的砖瓦垒得很密,很实。


    李云集站起来,想把她重新拽回去。


    “啪!”


    好像有什么声音。


    “等一下,”她伸手拦住他,屏住了呼吸,紧接着又是一声—


    “啪!”


    是漏水吗?不应该,这屋顶密得连空气都透不进来,更别提水了,那是什么?


    “长英,往上照。”


    烛光慢慢移动,它不再是一开始只被局限在小小的入口处,而是带着它的观众,触及到了整场剧目的高潮。


    它把罪恶,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沉寂。


    滴下来的确实不是水,而是油,应该是人油,又或者说,是尸油。


    因为房梁上密密麻麻的像蛇一样阴森的绳子,拴着一块又一块的肉,组成了肉帘,就在这肉帘之中,还有几具被倒吊着的尸体,一抬头,黑得丧失了光亮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们。


    一时之间,她愣住了,然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又好像撞到了什么,怔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别怕。”


    紧绷的背突然就松了下来,她的手被握住带着她转了个圈,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埋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说:“我在。”


    “我其实……”


    不怕的,她想这样告诉他,只是突然一下的视觉冲击,她被震惊到了而已。


    但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往李云集怀里去缩,去靠近那一点温暖,去索求更多的依靠,不是因为害怕,仅仅只是因为她缺少。


    她缺少能给予她依靠的人,所以在遇到了这样的人之后,她本能地隐藏起来真实的自己,就像是街边流浪的猫在外人面前是丧彪,但在喂它的好心人面前,只是一只会夹着嗓子叫的咪咪。


    然而,他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发,说:“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害怕,你坚强、勇敢,你有面对一切危险事物的底气,所以,其实是我害怕。


    我害怕你害怕。


    这听起来,好像很矛盾,但不是的,这只是对自己在乎的人,本能的心疼与保护。


    大概就是已经习惯了吃药打针的孩子,不再因为疼痛而哭闹,乖乖的,一双眼睛甚至已经能盯着针筒里的药慢慢进入自己的身体。可是在一旁看着的大人,却还是忍不住捂住孩子的眼睛。


    “是我害怕。”


    他害怕?徐拂衣信不了一点,他的呼吸连一点波折都没有,心跳的节奏也不曾变乱,只还是一下接着一下,有力地跳动着,带来的是无尽的心安。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地与他重合到一起。


    “骗人。”她轻声说。


    “我没骗你。”


    他用力地环住她,眼神渐渐地从她身上移到了满屋悬挂的尸体,看了很久,目光突然冷了下去。


    ·


    这满屋的尸体,看得人可以称得上毛骨悚然,即使是他们这种征战沙场、见过无数死人的都尚且觉得瘆人,这两个人,是怎么敢的?!


    长英和孔余,还有那个跟着他们的亲卫成黎对视一眼,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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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牢地拽住了想要悄咪咪逃跑的女人和瘦杆子。


    “把人带进来。”


    他俩被丢到地上,紧接着门一关,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烛台跳跃的火光,把站着的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猛兽一样,张牙舞爪着,想要吞吃他们。


    这可是个王爷!


    瘦杆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蛄蛹到了女人身边,女人白了他一眼:“瞧你那个怂样。”


    “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别磨磨唧唧的,老娘干这个的时候,就想到这么一天了。”


    她一脸不屑,还颇有点大义凛然的意思,在这悬挂的人命下,显得格外,讽刺。


    “说起来,本王应该谢谢你们。”


    李云集眼一扫,看到了好几个明显不同于寻常百姓面孔的人被挂在了房梁上当肉干:


    “不然,还要本王亲自去解决。”


    那瘦杆子眼睛一亮,忙说:“王爷,王爷,那几个人一来,小的就感觉不对劲,您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也就杀了,我们也算做了好事,求您放过我们一马。”


    他如此地真情实感,仿佛真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他竟然真是这么认为的。


    徐拂衣转头盯着他了好久,冷笑一声:“他们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们就无辜了?”


    这密密麻麻到触目惊心的肉块,哪里只是来埋伏刺杀的几个人能够的,这里恐怕埋葬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她问:“你们住在这里,午夜梦回,就不曾感到害怕吗?”


    就不曾回想起那些人死前的哀嚎吗?


    “害怕?”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红艳的唇在烛光下像是用鲜血涂抹的,大笑着。


    笑着笑着,她又突然停下来,盯着他们,静静地说:“比起害怕鬼,还是死更可怕。总不能让我自己饿死吧。”


    我总要先填饱肚子吧。


    她说得格外平淡,就好像,人在她眼里,也和猪牛羊一样,只是用来果腹的牲畜。更何况,有的时候,人连牲畜都比不上,牲畜还能耕地卖钱,牲畜还不会欺负人。


    但人,是会欺负人。


    “都是一群废物。”


    李成义把奏折扔了下去,连喝了好几杯茶,才勉强把心头的火浇灭:


    “舅父,这就是你说得万无一失?没把人杀死就算了,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辅国公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捡起来折子看。从前还算乌黑的头发现在顶端已经全白了,就像是头顶裹了一块白布,在给谁披麻戴孝一样。


    他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连眼神都比不上从前了,折子要拿远一点,才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是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看着他的悲伤溢于言表,李成义才想到,辅国公死了一个孩子,一个最疼爱的孩子。


    他语气软和下来:“罢了,再派人去吧。舅父,您也节哀,郑靖虽说已经去了,但好在还有郑端,待这次事毕,朕就下旨,册郑端为世子,定不会叫国公府断了传承。”


    辅国公眼泪花子都出来了:“臣这次,定不会辜负陛下厚望。”


    “必定叫李云集命丧黄泉,助陛下重掌军政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