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成全

作品:《满级大佬的退休日常

    在任务结尾的时刻她好像看懂了那个小老头的眼神,师傅他想代替我完成所谓的大道。


    他说他已经活了够久了,在晚年能遇到我他很幸运,很庆幸能收到这么个关门弟子。


    在鹿童和谢凡去世的时候他看懂了我的难过,他可能也猜到了我修为停滞不前的原因。


    一个人默不作声的替她扛下了那些她抗拒的,本应该是她的责任,被另一个人接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糟老头子在她面前消散。


    怪她,她明白得太晚,在师傅消散的那一刻困住她两百年的瓶颈松动了,一步化神,在这一刻人们才想起她也是天之骄子,也是整个宗门最有天赋的人,最为年轻的元婴。


    修为停滞不前两百年让人们忘了,直到这一刻才想起。


    可惜的是师傅开辟的道并不完整,需要人铺路,是谁呢?她麻木的想着,妈的,想屁吃,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俩我凑一双。


    小老头知道了会不会更难过,他的死不仅没有保下她,反而成了催命符,她也有点难过在昔日的同门脸上她没有看到悲痛,只看到了师傅消散时露出的大道一角人们贪婪的目光。


    她只看到了他们对大道的垂涎,他们好像觉察了那个特殊的人被天道眷顾的人,他们天真的相信只要追随他就可以获得更多机缘,前赴后继的以那个人马首是瞻。


    她不知道,化神究竟是她自己感悟突破的还是天道在逼她,逼着她去给男女主的飞升大道铺路。


    那些人的脸她有些看不清,从一开始的循循善诱到后来发现她油盐不进后开始恶毒的诅咒她。


    诅咒她不应该挡了他们的长生大道,连她的师傅都可以奉献自己,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名垂青史被后人歌颂,被成千上万的人铭记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还不满足?


    她好像在这个世界没了存在的意义,天道强制降下雷罚逼着她为这个世界留下什么,她不愿意,雷声嗡鸣间,远处有人在欢呼在庆贺,仿佛看到了她为大道身死道消的场景。


    可她偏生不信命,提着剑伫立在天地间把所有不满都倾泻出来,剑身震颤,在跃跃欲试,我想,它是不是也想劈开这道天,斩断这狗屁的天命,了结一直在束缚着我们的所有枷锁。


    整整九道紫雷,最后一下它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力竭,在它觉醒自己的意识以来第一次违背了我这个主人的命令。


    紫红色的光在层层乌云的包裹下蓄积着,雷劫往往最后一道更为致命,许多人就是没挨过这一道飞升失败。


    也因为天道的残忍,它想磨砺它偏爱之人的心性断了飞升之路,所以近千年来无一人飞升。


    她看着往日相依为命的战友为了她自毁剑身,挡下了雷劫,却又因为飞升之路的不完整重伤之下的她成世间第一个伪神。


    一个不被天道承认甚至敢忤逆重创它的伪神,她好像成功了,因为从此以后它再也没有余力为它的气运之子铺路了。


    她倒是想看看,那个承载它自私期望的人没了它的眷顾,能不能在这个吃人啖肉的世道存活下来。


    跌落的瞬间她看到了许多贪婪的眼神,再醒来时,她被锁在一个高大的祭台之上。


    以往灵力充沛的丹田满是空洞,浑身上下痛极了,连站立的力气都不曾有,麻木的被身后的锁链吊起,模糊间睁开眼,底下站着万万人,离她五步之远的香台上供着她的灵根剑骨。


    就连她破碎的凝霜剑也被一一找齐放置在一个玉碟里,数千人自愿献祭启动祭灵大阵。


    万万人人前站着的模糊人影,自负的批判着她的罪行,可笑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原来被愚弄的,被摆布的不只我一个。


    还有一个从始至终的活在天道编织的美梦里,现在连天道都自身难保,这些人知道他没了眷顾还会对他忠贞不二吗?


    她突然有些想笑,这难道就是天道为气运之子选的路?尸山血海筑起的飞升路他踩得稳吗?


    光芒落下的瞬间,久违的系统播报声响起,这次好像没有那么冰冷,听到它回不去穿梭局的时候她甚至有些高兴。


    甚至系统告诉她上个世界的能力并没有被回收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带着欣喜的,说明上个世界那些人殚精竭虑谋划的飞升大道失败了,献祭没有成功。


    系统似乎记不得天道的残忍,人性的肮脏,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不过没关系。


    天道押错了宝,没了飞升之人降下福泽弥补受的伤,它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当那些被剥离的东西强塞进身体的时候,本该痛得在地上打滚,她却一声不吭的承受着,甚至有些残忍的想到当天道崩溃,那个世界会灰飞烟灭时还有些高兴。


    系统看到她苍白的脸,还以为是穿梭的后遗症,还没有缓过来,匆匆忙忙的又陷入了沉睡。


    所以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常常有些恍惚,看似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


    她回家了,虽然这个家对她而言有些陌生,但没关系,她会很快适应这里。


    就像之前的任务一样成千上百次的融入一个陌生的地方。


    许多次,她的任务并没有那么难捱,她在一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有时候是少年早夭的白月光。


    也有的时候是气运之子低谷期的陪伴者,她像个熟读剧本的演员辗转在剧情里扮演着她陌生的角色,每每戏份完结时都要恍惚一阵。


    哪一个才是她,面具箍在脸上戴久了,她还能找到原本的她吗?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一次次违背本心为了他人赴汤蹈火,重生的代价看似简单,可又那么的让人难以承受。


    …………


    一旁的守着系统有些焦躁不安,它能感受到宿主很难过,好像在承受着它不知道的悲痛,可它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敢叫醒宿主。


    只能趴在医疗仓眼巴巴的等着她醒,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这么多天第一次离开这个房间。


    跑到客厅里一口咬住男人的衣角,向着房间拖拽着,嘴里还在不停的嗷呜催促着。


    萧熠注意到医疗仓内她皱着的眉心和湿润的鬓发,觉察到医疗仓里的人有些躁动不安,请示过智脑后注入微量的安神素。


    片刻后,药效发挥作用肉眼可见的整个人安静下来,小小的一个孤独的躺在治疗仓里,纤细又脆弱,系统也安静趴在医疗仓上,软趴趴的连带着白色的皮毛也有些黯淡。


    就在萧熠准备出门时,他的精神体不经他的同意出现在面前,半人高的银狼幽绿色的眼一错不错的看着狐狸。


    系统瞬间直起身呲着牙,银狼身上的煞气让它感到不安,那是尸山血海留下的印记,天敌畏惧的本能让它想退缩,顾及着宿主又克制着自己的僵持着,柔顺的白毛浑身炸起。


    而银狼也没有靠近,只是默默的趴在门口,闭眼假寐着,萧熠作为它的主人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它的失落。


    系统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确定了它没有恶意才趴在医疗仓上,感知也没有再收回来,它要随时观察着主人,这样主人有什么不对劲它就能第一时间知晓。


    萧熠也没办法,他的精神体在某些方面固执得要命,半点听不见他这个主人的话,只能请示一下联邦派个专业的人来监测一下月栖棠的情况。


    正常来说觉醒一般五到七天,可现在已经第九天了却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