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亚根本不吃徐舟野那一套，她可是知道天下男人都长着一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嘴。


    店员小姐姐偷偷瞄了一眼自己老板听完这番话一脸淡然的神情，灰溜溜地收起了羡慕的表情去一边招待客人。


    完了，估计这位男士要失望而归了。


    “那你能给我分享一下你和你妻子之间是怎么产生误会的吗？”


    见惯了男人随口一编就是深情人设的谎言，奥利维亚还是打算给这位远道而来的中国男人一个机会的，她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说辞。


    当年重金为她拍下这条项链的人已经离她而去，她的心愿也只是能找到一位真正能理解这条项链的人将这份感情传递下去。


    想拿高价钱买下的商人很多，说辞要么是为了讨自己心爱的人开心，要么就是很喜欢这条项链，想买回去收藏，商人虚伪甜蜜言语的背后看重的都是这条项链的经济价值。


    徐舟野看着这位一直在审视自己的女人，一双清透的目光中含着冷冷的笑意，好像要看透对方的心思。


    他弯了弯嘴角，好似明白了什么。


    ……


    太阳渐渐西斜，店内旅客也都买到自己心爱的项链满意离去，店内的喧闹声归于冷清。


    当奥利维亚和徐舟野一同从二楼露台走下来的时候，


    "Angle,Putupthenecklaceforthisgentleman."


    她呼唤店员将那条项链装起来给徐舟野。


    店员小姐姐先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摊着手呼唤着上帝。


    "Ohmygod."


    男人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信手拈来的样子让查孟都多看了他几眼。


    不亏是自己的老板。


    钥匙插进孔隙中，蓝钻项链被店员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


    奥利维亚选了一个包装盒，墨绿色上面点缀着一些烫金的金边。


    “希望你能完成你的承诺。”她轻轻地合上首饰盒，亲手递给了徐舟野。


    徐舟野微微颔首，右手接过，两人默契对视，相视一笑。


    "Iwilldoit."


    "Ican''twaitforyoutwoteagain!"


    我期待你们俩的再次到来。


    /


    沈令姒和周欣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画展中心。


    Jony早早地在门口迎接她们。


    “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Jony一席深蓝色收腰长裙，健康健硕的姣好的身材被显露出来，利落的齐耳短发，加上高挺的鼻梁显得更加英气。


    她给了沈令姒一个热情激荡的拥抱。


    “你变得更酷了。”沈令姒笑意盈盈看着眼前这位异国好朋友。


    “自从去年一别，我再也没找到另一位跟我有默契的拍摄搭子。”Jony用一口不算流利的蹩嘴中文说着。


    沈令姒初到英国的时候，就在网上的一个黑水摄影群聊中认识了Jony,开启了她在英国的潜水之旅。两人一见如故，Jony大沈令姒几岁，洒脱直率的性格只对沈令姒的脾气。


    她的性格像一位酷酷的男生，平常拍摄过程中也不失细腻的观察拍摄手法。


    沈令姒跟她学到了很多。


    碧蓝色的深海之下，奥妙变化的洋流之中，生物鱼群群绚丽之处，是她们两人共同的梦想。


    “J,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谢谢，我相信你也快实现了。”


    冬日布莱顿的气温可不像这座美丽的城市般美妙，海风阵阵的刺在人脸上，像小刀刮般痛。


    “太冷了，你们俩要寒暄能不能先进去。”周欣抱着胳膊幽怨地看着两人。


    Jony也给了周欣一个大大的拥抱。


    “进去吧。”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Jony直接带两人穿过检票中心进入一楼大厅的走廊，她的摄影展独占中间的大厅。


    ‘Jony''sBlackwaterPhotographyExhibition’


    沈令姒将手机和挎包放在储存柜旁，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要专心致志地去欣赏Jony的摄影展。


    展厅分了四个模块，以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北冰洋为主题的潜水拍摄作品。


    成百副海洋生物在黑夜中的形体被清楚拍下，形体上的色彩是人们从未见过的美。


    有她已经拍到的被称作“海洋宽粉”的柳叶鳗、水母、有齐天大圣般的漂亮幼年的比目鱼……也有她还未涉足过的海域，Jony在佛罗里达的海域碰到的“头冠”呆萌的副棘茄鱼、面盘幼虫……


    沈令姒无数次在书本上看到过它们熟悉的身影，但是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它们在水下是何种体态，这是她第一次在照片上见到。


    她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要做相机的第一视角，亲眼看见它们。


    全程浏览完花费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展厅中前来观赏的游客看到色彩鲜艳亦或者是形状奇特的生物时，会好奇地停下来阅读照片简介，还会将怀中的小朋友抱起来，亲昵地贴近他们的耳边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语言给他们解释着。


    "oh."


    "Sobeautiful!"


    每每穿过人群来到另一幅照片前，沈令姒总能听到这样的惊叹声。


    一张照片上看似构图色彩层次简单分明，背后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估计只有真正去参与这一行的人才有资格去评判。


    Jony就坐在大厅门口处等待着沈令姒。


    周欣和赶来的肖煜一起出来，沈令姒还看到了两人手上拿的小本子。


    “Jony，你太厉害了，一张失焦的都没有。”


    Jony未答，反而是看向了身姿优雅像自己走来的沈令姒。


    心有灵犀。


    沈令姒高高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喜悦之情在Jony的脸庞上具象地表现出来，一向在意法令纹而从不爱笑的她也绽放了笑意，爽朗的笑意在大厅中响起。


    “怎么会没有废片，几十张的照片中可能也就一两张能看。”她笑着像周欣解释。


    “比我们俩强多了”肖煜搂着周欣的肩膀，也表达了对Jony由衷的祝贺和赞美。


    沈令姒见时机差不多了，走近一步，插在大衣口袋中的手缓缓抽出，轻拍在Jony的肩膀上。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It''smypleasure.”Jony将她拉进了会议室。


    沈令姒侃侃而谈，将自己的想法一字不漏地告诉了Jony.


    Jony深邃的眼窝中那双好看的眼眸抬下又垂起，似乎在确认着沈令姒的措辞是否表达准确。


    “你觉得呢？Jony.”沈令姒切换到中文，反问了一句。


    “姒，你的意思是要建立BlackWaterPhotographyAssociation？”


    “Yes,准确来说是异国黑水摄影协会。”沈令姒翻到项目书的中间页，简单地给她介绍了一下，“我想让你作为国外的黑水摄影的统筹人，而我负责中国黑水摄影师的代理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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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计划是什么？”


    “成立协会，招募成员，大家一同潜水摄影，壮大队伍。”


    “可是，会不会有人不想参加。”


    摄影师的脾气一般都比较随性散漫，生性爱自由，不喜欢被拘束。这个沈令姒也想到过，她勾了勾唇，淡然开口：“协会不是公司，没有任何拘束作用，相反，我们还能承包游艇，一同去其他海域拍摄。”


    “但是，进入协会只有一点要求。”


    “什么？”


    “定期向协会汇报自己的作品，选取一些作品当作授权商用，以传播黑水摄影的知名度。”


    成立协会不是一件小事，她思衬了一会儿，“就算是作品商用，那资金流转支撑……？”


    “J，我开了一家摄影公司，这个你不用担心。”


    “想法是不错，但是姒，我要考虑考虑。”


    目的已经达到，沈令姒一双狐狸眼弯了弯，火光似在眸中，光华氤氲。


    “没问题。”


    黑色商务车停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迟迟不见车里的人下车。


    徐舟野虽然神情如常，但查孟已经察觉到后座飘上来的冷气。他也不敢说话，只盼着沈小姐能快些回来。


    街上的人渐渐变得稀少，一些商铺也都打了佯。


    徐舟野依旧默不作声，腕表指针转到12点过后，一双车灯在街头亮起，紧接着白色出租车从前方缓缓驶来，停在公寓楼下。


    车上的人好像是在付款，过了两分钟车门才被推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看完摄影展后Jony就履行了一下地主之谊带着沈令姒她们去了当地一家海鲜餐厅。


    一桩堆在心间的大事现在开始付诸实施，行动起来的愉悦感代替了沈令姒心中的其他情绪。


    酒过三巡，借着微醺感，话茬被打开，从工作聊到生活再从生活聊到感情。


    醉意上头，众人的脸颊都像扑了一层厚厚的腮红。


    “姒，听说你结婚了？”Jony笑着问她。


    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暂时忘记，沈令姒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随意应和，“嗯。”


    “婚姻给人的感觉怎么样？她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是女人的枷锁。”最后一道甜品被端上桌，Jony挖了一小勺，“但是我看你并没有受它的影响。”


    胃里已经八分饱，酒瓶中液体也已经下去大半，她吃不下了，旁边的jony情绪还很高涨，好像有谈不完的话题。


    “枷锁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束缚也是。”沈令姒笑了笑，语气温柔平静，哪有半分醉酒的意思。


    Jony认同的点了点头，“不亏是我认识的沈令姒。”


    结束后沈令姒没让周欣再跟来，要是再不让小两口好好聚聚，估计肖煜要对自己有意见了。


    刚才还没感觉到什么，下车后风一吹，脑袋生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叫嚣。


    她使劲揉了一把太阳穴，想把眩晕感和头痛一并赶走。


    出租车绝尘而去，快的让她始料不及。


    “什么人啊。一点礼貌都不讲，我还没站稳呢。”


    路灯在远处打着光，沈令姒却看到了许多星星，浑然忘记自己已经站在路边许久了。


    脚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出去。


    早知道那瓶酒的度数这么高，她就不贪杯了。


    好想赶紧躺在床上睡觉啊……


    她晃了晃头，眼神不太清明，迈出的脚步摇摇晃晃，勉强扶住墙壁才能立住重心。


    “查孟，你把车开回酒店。”


    徐舟野咬了咬后槽牙，下了车走向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