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几班的！”


    风纪委员没能堵住明殊，气势汹汹地看向路展知。


    “没交代清楚，今天就休想走！”


    他尖锐的质问被拦了下来。


    "辛苦你维持秩序，后续交给我处理吧。"


    风纪委员不解地转过身。


    少女温柔地笑着，胸前的金色徽章，在夕阳下晃过一线冷光。


    “副会长？！”


    明雅露出矜持的笑：“别让大家围在这里，要辛苦你疏散人群了。”


    风纪委员被她支走后，明雅把手帕递给路展知。


    “展知，你的脸色好苍白。”她露出担忧的神色：“替姐姐收拾烂摊子，很累对吗？”


    “是啊，她真是很棘手。”路展知顿了顿，露出灿烂的笑容：“但要我接近她，获取她的信任，监视她……不正是因为副会长你的吩咐嘛~”


    明雅拉过路展知的手臂，将手帕塞进他的手里。


    “展知，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非常优秀，是我最大的助力。”明雅仰起头，瞳孔像是漂亮的琉璃珠：“除了你以外，我谁都不信任，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路展知的视线在明雅脸上转了圈。


    “其实，副会长对我而言，也很特别。”


    明雅愣了愣，露出动容的神色：“展知……”


    “因为在这所学校里，别人和我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路展知缓缓地将袖子从明雅手中扯出来。


    “但副会长不同，”他语气温和：“你捏着我的软肋嘛，我当然会听你的命令~”


    “我知道，待在姐姐身边肯定很折磨，但这不会太久。”


    明雅敛去瞳孔中的暗色，撩了撩耳边的长发。


    “期中考试后，按照我们的计划，很快你就可以解脱。”


    路展知低头看向掌心，褪色的藏青涤纶正紧紧箍住他。


    编织绳不知何时缠住了他虎口，带来隐隐的疼痛。


    另一边，明殊在洗手间里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哈、哈——”她打了个喷嚏：“啾——！”


    “不会感冒吧？”明殊揉揉鼻子，“狗男人，忙活了一阵，好感度还是负数，真难搞。”明殊无奈叉腰，“这不是乙女游戏吗？有这种偶像剧的情节，路展知不应该直接沦陷爱上我吗！？”


    “要是世界没崩塌的话……”


    一个消失了许久的声音，忽然在明殊脑海里响起。


    “他从出场开始，就应该早就被你的善良俘虏了。”


    “这是谁家可爱的小猫咪回来了呀！”明殊的双眼霍然亮起：“难道是我家的嘛！”


    在这人情冷漠的世界里，菲特的突然出现，就像束照进明殊心房的阳光。


    “累死猫咪了。”菲特有气无力地说：“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恶作剧日’前完成了。怪不得说ddl就是第一生产力了。”


    “既然你出现了～那是不是就说明……？！”


    “虽然管理局的防火墙坚不可摧。但在我日夜兼程的攻势下，还是凿出了个小小的漏洞。”菲特的语气渐渐志得意满：“也就是说——没错，我把你的金手指弄来了！”


    “铛铛！”菲特打了个响指：“让我隆重向你介绍：‘存档’功能！”


    明殊唤醒手镯，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屏。


    【存档01】的按钮出现在正中间，正泛着幽幽蓝光，菲特的白色虚影也跟着漂浮在旁。


    “顾名思义，存档功能是让玩家记录当前游戏进度，以便随时中断或重玩。”


    菲特长长的白尾巴缠住明殊的手腕。


    “只要玩家没有死亡，都可以主动发起存档和读档的功能，重新开始这一天。而且，只有玩家才会保留记忆哦！”


    “哇——！”明殊把脸凑到菲特的虚影前猛蹭，菲特被蹭得虚影都在波动。


    “太棒啦，太棒啦！这样就不担心我们会挂掉了！”明殊笑出八颗牙：“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小棉袄！”


    “除了有点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的存档位只有一个，也就是只能存一天对吧？”


    明殊指着那蓝色光标【存档01】。


    “不过只要能用新日期覆盖掉也没问题～”


    菲特心虚地“呃”了声。


    明殊顿了顿，眯起眼睛看向它。


    “那个……”菲特移开视线：“选定哪一天，就不能更改了。”


    “……那这功能岂不是一次性的？!”


    “胡说！在那天内你可是能无限制存读档的！要是哪天你不小心闯入男主的福利场景！不就能一直循环幸福的一天了！”


    “都让你去洗洗恋爱脑了，色猫咪！”明殊无语：“我要是现在存档，进度是保存了，但我们要是攻略到后期，遇到什么生死攸关的困境重新读档，不就一夜回到解放前？”


    菲特：“……”


    明殊撑着腰，对着菲特叹了口绵长的气。


    “其实，我对你是有一些失望的。我本来给你设ddl，是希望你能够快速成长。像你这个层级，不是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就可以的。你需要有体系化思考的能力。你做的事情，价值点在哪里？是否形成核心竞争力？我希望看到你全局的思考，而不仅仅是完成进度。”


    菲特虽然是时空管理局的职员，但他没经历过人类的职场，还是只不知险恶的小猫咪。


    它被这套pua组合拳给打晕了。


    “管理局很严格的啦，档位是分开保管的。”


    菲特变成了飞机耳，神情愧疚中带着委屈。


    “我会再去偷档位养你的，”它承诺：“但你现在不是急用吗？”


    “也行吧，凑合着先用。”


    见达到目的，明殊傲娇地轻哼了声。


    “我希望你接下来的工作能够证明我的眼光，给彼此一个交代。”


    在逐渐逼近月底倒计时中，诺顿高中的氛围也逐渐开始紧张。


    因为期中考试即将到来。


    在诺顿高中有两项特权。


    一个是学生的家世背景，另一个则是成绩。


    成绩将会决定学生受到的各种待遇，包括奖学金、是否能加入学生会等……


    因其重要性，校图书馆到了半夜依旧灯火通明，称得上是全员严阵以待。


    明殊也需要这次洗牌。


    在无数挑灯夜读中，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先考的是明殊最有把握的主科。


    如果说刚穿越来时，明殊看题还是在雾里探花。


    在一段时间的家教轮番恶补后，她现在就算是拨云见日了。


    题型和知识点都熟悉，再加上熟练的应试技巧。


    明殊略微思考，奋笔疾书。


    顺利完成当天的考试后，她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副科的考试……


    好不容易结束了连环转的高强度脑力活动。


    为了养精蓄锐，明殊埋头昏睡了整个周末。


    周一坐在空自习室里时，明殊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和她比起来，坐在对面的淮箐就明显焦躁不安。


    淮箐打开手机，指尖久久地悬在Cos应用上方。


    期末考试结束后，就迎来了月底的最后一天——全校参与的“恶作剧日”。


    淮箐看向钟表，下午17:24。


    距离恶作剧日开始还有六分钟。


    按照规则，提前五分钟会公布本月恶作剧对象的名单。


    自从Cos在诺顿流传开后，挑选恶作剧对象的方式就由搬到了Cos上。


    恶作剧日开始的前二十四小时，Cos的主页会自动弹出投票界面。


    在输入名字或选择放弃后，就可以查看目前的投票结果。


    在倒计时结束正式开始前，除了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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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选中的“幸运儿”外，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这多出的五分钟，是供猎物逃跑用的，简直就是捕猎者的恶趣味。


    淮箐再次看向钟表，她拎起背包，不安地站起身。


    她不会往校门跑，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那里早就被人提前堵住。


    淮箐有个秘密基地，是她平时能藏身的地方。


    她只需要尽可能甩掉跟踪而来的尾巴，躲在那里直到夜晚来临。


    “明殊，今天不能陪你了。”


    淮箐勉强压抑着恐惧，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我该走了。”


    淮箐没打算向明殊求助，这会把明殊也卷入麻烦。


    她只是需要从明殊身上汲取些勇气，让她能够面对未知的命运。


    为了不打扰期中考和演出，淮箐屏蔽了Cos所有的消息。


    就算能一时埋头当鸵鸟，该到来的时刻也会到来。


    当时针指向17:25，淮箐终于不得不面对命运。


    她深吸了口气，抖着手打开Cos。


    在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时，‘恶作剧日’的投票结果就自动弹了出来。


    投票结果映入视网膜，在看清那个名字后，淮箐脸色煞白。


    从她喉咙里挤出的音节，比遭遇霸凌时更加无措。


    “怎么会……不应该的……”


    变故是发生在昨天晚上的。


    因为一篇匿名的贴文，Cos的论坛上忽然炸开了锅。


    有可靠的爆料者站出来，证实这几天火爆全Cos的温以宸马失控的事件，实际另有隐情。


    有详实的证据可以推测，幕后黑手是明殊，这一整出的英雄救美，都是明殊为了攀附温以宸的自导自演。


    阴谋论通常有几个吸引人的因素：真实性、参与感、简单化的解释、情感共鸣。


    这篇完美契合诺顿扭曲权力生态的帖子，立刻产生了爆炸式的传播。


    铺天盖地的恶意朝明殊倾泻而来。


    “**养的东西碰过温少！”


    “去死吧！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不去死啊！”


    “精神科挂号指南私信自取，建议电击治疗时顺便整容~”


    ……


    再加上时机也正巧，除了震怒的后援会外，在压力极大的期中考试后，想要倾泻压力的学生抱着某种幸灾乐祸的心态，也就顺势推波助澜。


    “明天就带84消毒液去她座位‘大扫除’。”


    “泼红漆的在此集合！”


    “我很少赞成暴力~但明天根本就是正义的审判啊家人们!”


    ……


    偶有理智的帖子，在“理中客”的舆论打压下销声匿迹。


    ——一切正如路展知预测的那样准确。


    原本的投票界面上，顶端显眼的名字是“淮箐”。


    在帖子爆火后，明殊异军突起。


    路展知原本说的没错，恶作剧日的对象通常只会是没有背景的特招生。


    “只要不是太过分”，明殊的家世都足以保护她。


    但在诺顿学院，但凡波及到温以宸，那将是截然不同的“过分”情况。


    毕竟，谁的家世能在温式集团的威压下存活？


    “明殊”这个名字如同坐火箭般直线上升，在一个小时后就超过了淮箐。


    在截止日期前，明殊高票荣登本月“恶作剧日”的全校恶作剧对象。


    淮箐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坐在她面前的明殊。


    不知何时，明殊醒了。


    朦胧的睡意从她眼里彻底褪去。


    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琥珀，漫过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椅。


    坐在光与暗的交界线上，夕阳的碎金在她瞳仁里淬出熔化的铜色，


    她撑着下巴，注视着屏幕上的结果——


    “哎呀。”明殊弯起唇角：“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