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脂秤记录下这个月来的体重变化，呈现出符合预期的理想曲线。


    “做的真不错，所有的目标都超额达成了。”


    看完图表的教练神色满意，他对明殊说：“基本的拳击招式也都掌握了，我们可以提前进入到学习综合格斗的阶段了。”


    “好啊，”明殊摘掉了拳套，却没有拆她手上的拳击绷带。


    她活动手腕：“我都迫不及待了。”


    “你今天上课的情绪很高涨嘛。”教练好奇地问：“是最近压力太大要倾泻吗？”


    “你不是教我，在战斗前要保持兴奋吗？我这是预热呢。”


    明殊扬起嘴角，笑眯眯地答：“今天还有场硬战要打。”


    明殊提起背包离开，留下了满脸困惑的教练。


    “去上学能有什么硬战？”


    诺顿中学的学生马上快迎来期中考试。


    期中考试的成绩向来是个重要的分水岭，将决定他们的名次和等级。


    就算是平时松懈的学生，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准备。


    “这些都是重要的知识点，全都得掌握牢。”


    英语老师合上书本：“淮箐，你等会来趟办公室拿模拟卷子。”


    “好的。”淮箐抬起头。


    一支笔盘起发髻在脑后，没有碎发的遮掩，愈发显得她五官立体，素颜优越。


    下课铃声刚响，淮箐就站起身。


    可她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淮女神，这么着急去哪儿啊？”聂威斜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令人不适的笑意：“放学有空吗？”


    淮箐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一步：“抱歉，我要去社团。”


    “社团活动而已，偶尔旷一次也没关系吧？”聂威不依不饶，也跟着挪了一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我家新开了家私厨，就在学校旁边，环境特别好，一起去呗？”


    “我真的没空。”淮箐的语气冷了几分：“公演快到了，训练很紧张。”


    “别这么冷淡嘛，你这么漂亮，整天泡在社团里多没意思。”


    他索性整个人挡在门口，双臂张开，彻底堵住了淮箐的去路。


    “别的女生哪有你这样的魅力？给个面子。”


    聂威自以为帅气地摸了摸下吧。


    “其实吧，我昨天特意让人查了查，你家住在老城区啊？那边连个像样的餐厅都没有吧。”


    淮箐脸色一变：“你调查我？”


    “别紧张嘛，”聂威耸耸肩，“像你这样的‘平民’，能有机会去我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故意加重了“平民”两个字，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


    “怎么，”聂威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生气了？”


    聂威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我可是诚心诚意邀请你的。我给你脸，你别不要脸。装什么清高？！学校里谁不知道你整天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怎么，到我这儿就摆起架子了？”


    “你胡说什么！”淮箐气得脸色发白，“我从来没有——”


    趁淮箐不注意，聂威突然伸手，试图去抓她的手腕。


    淮箐迅速躲开，聂威的手指就从她的手臂肌肤上流连滑过。


    聂威露出得逞的笑容，陶醉地嗅了嗅手指：“你喜欢用什么牌子的润肤乳？”


    “她接下来就用驱邪避秽的艾草，”突兀的女声响起：“我当哪个男的这么恶心？离三米远就想吐了。”


    淮箐刚惊疑地回过头，明殊就出现在了她身边，挽住了她的手臂。


    明殊挑起眉，用挑剔的眼神从脚到头打量了遍聂威。


    明殊的话让两人都变了脸色，淮箐担心地轻扯明殊的袖子。


    “你说什么呢！？阴沉女！”


    聂威从没被这么对待过，他气得脸色发白，胸口上下浮动。


    “你给我再说一遍！”


    明殊扬起嘴角：“耳朵不好使啊？”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今天完蛋了！”


    “好怕哦~”明殊装模作样地瑟缩：“但就你这样的小身板，能对我做什么？”


    聂威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明殊可以平视他。


    这显然戳到了聂威的痛处，他表情有瞬间的扭曲。


    “我一个人就能弄死你！”


    明殊莞尔：“是吗？就你这种只敢欺负女生的怂货，你敢吗？你能吗？”


    聂威被气的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反驳，明殊忽然朝聂威身后挥了挥手：“老赵！”


    聂威就要上前的脚步猛地顿住。


    “别喊我老赵，没大没小！”不远处，正巧经过走廊的赵弧停下脚步：“怎么了？”


    明殊挽住淮箐的手臂：“我们有问题要请教。”


    “快说，我赶着去别的班上课。”


    “这就来。”明殊收起谄媚的笑容，朝聂威扬了扬下巴，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借过。”


    聂威铁青着脸让开了路。


    直到甩掉了聂威，淮箐都是副怔愣的模样。


    “我这是在做梦吗？”淮箐虚着眼神：“让我在爽剧里再待一会。”


    明殊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嘿，回神了。”


    “明殊，你刚刚好厉害。”淮箐抓住明殊的手，眼睛明亮得像是闪烁着小星辰：“我早就想骂这孙子了！”


    聂威像个甩不掉的橡皮糖，但他心眼小手段多，为了不在学校里惹出事端，像淮箐这样没有背景的特优生，能做的只有忍耐。


    “不客气，举手之劳。”明殊微笑：“下次他再来骚扰你，你就来找我。”


    “你……”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允诺，淮箐再次愣住，红晕在她的双颊晕开，“谢谢你啊。”她垂下睫毛，一种久违的温暖热流，烫得心口的伤疤隐隐作痛。在被霸凌前，她也曾有过很多朋友。但都接二连三地迫于压力疏远了她。


    “但是下次还是别这样了。”淮箐定了定神，灿烂的神色很快因为担忧暗淡下来：“聂威会记恨的。”


    淮箐恨恨咬了咬唇：“虽然他可能没法大张旗鼓地对你做什么，但他肯定会想办法报复的。”


    “我知道。”明殊付之一笑：“我还怕他不来呢。”


    家境优渥的聂威，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显然，明殊攻击到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他那玻璃般的自尊心。


    聂威有个秘密的习惯，他只要心情受挫，就会为自己寻找愤怒的出口。


    因为对身高感到自卑，所以他喜欢身材娇小的女生。


    但外表的矮小并不足以成为他完美的泄愤对象，他挑选的都是看着柔顺的女孩。


    最好外表上是带点朴素和土气，又有一副唯唯诺诺、容易道歉的性格。


    挑选好对象后，聂威会从她们毫无防备的身后迅速逼近，再在擦肩而过时，用手肘狠狠撞向她们的肩膀。


    手肘撞到柔软皮肤的触感妙不可言，他甚至能通过此脑补到要是胸部，会有怎样弹力的触感。


    受害者可能会飞出去，也可能会摔倒，最少会在皮肤上留下好几天青紫色的印记。


    在这些彰显力量感的瞬间，聂威的坏心情也会随之发泄出去。


    他逐渐爱上了这秘密的消遣。


    更何况，他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即使被粗鲁地撞到，那些被选为猎物的女孩们，也只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用不谙世事的眼神惊恐地看着他，试图弄清发生了什么情况。


    因为良好的自我教育和规训，愤怒从来不是她们的第一选项。


    有时候她们会在提出质问和隐忍谅解之间犹豫。这时，只要他恰当地来上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会立刻使她们压制怒火，或者因为对方是更强大的男性，她们最后都会选择忍气吞声。看起来不太可能反抗的猎物，会散发出最吸引猎人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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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算真的有人不依不饶，要求查证监控。只要解释为是“不小心撞到”的，就算是老师也没办法太追究。


    这个方法真是有利无害。


    明殊曾经是他理想的猎物，他也有意无意地用手肘撞过她。


    那双惊惶的眼睛总是在厚重的刘海下乱晃，但她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可自从她摔坏脑子回来后，就像换了个人般性格大变。


    阴沉着脸，聂威等在角落的偏僻处。


    寻求老师的庇护只是暂时的，聂威在等明殊落单的时机。


    居然敢看不起他，他今天就要亲手让她付出代价！


    他没等多久，明殊就出现了。


    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宽大校服外套显得十分滑稽。


    滑落的长袖口把手包裹，让整个人看起来更自闭了。


    明殊双手插口袋往教室走去，对背后的危险毫无觉察。


    聂威立刻跟了上去。


    诺顿的走廊上都布有监控录像，聂威对这些录像的角度和范围都很熟悉。


    他尾随着明殊，到班级外的走廊时，聂威见时机合适，忽然猛地加速，从后冲向明殊。


    在擦肩而过时，他用手肘带动肩膀，用浑身的力量狠狠地撞了上去。


    据他的经验，这样的冲击能让她这个体格的女生飞出去。


    出乎他意料，明殊只往前踉跄了两步，很快就站稳了。


    她身量不高，但并不瘦弱，坚持的锻炼赋予了她坚实的肌肉。


    而且她早有提防，他阴险的袭击在意料之中。


    而和以往的温热柔软的皮肤不同，聂威感觉自己撞到了片冰冷的硬物。


    疑惑刚冒出，紧随其后的便是肩膀和手肘上传来的尖锐疼痛。


    疼痛让他一下卸了力。


    痛呼声从聂威口中溢出，夹杂着下意识吐出的脏话。


    “啊——我*”


    聂威本能地想要后退，但他发现自己被明殊按住了。


    在他肩膀疼麻了的时候，明殊的手牢牢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借助身体的旋转，明殊回身面对他时，做出了一个拳击里标准的提膝斜上顶。


    坚硬的膝盖骨狠狠撞入聂威柔软的腹部。


    聂威猛地弯腰，惨叫戛然而止，变成了吃痛的闷哼。


    明殊放开手，他就捂着肚子，呻吟着滑落坐在了地板上。


    “哎呀，吓我一跳，突然从我背后出现，下意识就正当防卫了呢。”


    明殊夸张地声音传来。


    冷汗涟涟，一滴滴从额上滑落。


    身上各处都在疼痛，聂威说不出话，只能抬起头，怨恨又惊恐地看着明殊。


    “怎么走路不看路啊，撞了女生就算了，还把自己给反伤了，莫非是在讹诈吧？”


    明殊发出嗤笑。怜悯的视线落在聂威身上。


    “身体未免也太弱了点，可别再摔骨折了。”


    聂威倒吸了好几口气：“你在衣服下藏了什么？！”


    “哦~你说这个？”明殊脱下不合身的宽大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衬。


    那不是件普通的衣服，肩膀和背上都缝制了密密麻麻、闪闪发光的金属铆钉。


    她简直是把自己穿成了刺猬。


    “我最近的风格比较朋克。这件特别的衣服我可是找了好久才网购到的呢。”


    有排金属锐片被聂威撞得松动了，明殊就干脆扯了下，把连着金属铆钉的圆环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明殊手上还缠绕的拳击绷带。


    明殊随意地把玩着金属铆钉，像是戴了排危险的戒指。


    那绝对不是什么装饰铆钉，而是缝在衣服上的指虎！


    “我本来只是穿着玩的。”明殊垂眼看他，“可要是有人敢不长眼撞上来。”她对他堂而皇之地弯起唇角，“那就算他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