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不要恨我

作品:《重来还是魔女说了算

    月塔的挑衅激起四人怒火,魔法的攻击更加猛烈,光影穿透雨幕接连袭来,月塔狼狈闪躲,在毛骨悚然的致命时刻嘴角却上扬起来。


    血与肉的飞溅扬起红色的花瓣,眼前朦胧之时抬眼好像天地之间的阴雨都是血迹,月塔重伤倒在地上,呼吸是痛的。


    但恍然后又好像不痛。


    他们在说些什么,月塔已经听不清楚,骨头上像有利刃不厌其烦地刮取,剃分骨血,月塔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失控,意识却越来越清晰,记忆倒回,她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直到回到她最想回的地方。


    握上那双始终温暖的手。


    痛与记忆都化为泡影,月塔颤颤巍巍地站起,伤在飞速愈合,四人这时才察觉到不对,惊恐道:“怎会如此!”


    “不对,她的魔力不对!她是魔女!”


    已经迟了。


    月塔的视线还未聚焦,只漫无目的、晃晃悠悠地站着,从她身上扩散出的庞大魔力将四人牢牢定住,动弹不得,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她不曾留意这些人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什么表情、什么心理,水刃以她为中心旋转蔓延,瞬息过后,只剩一地血水,被雨水冲刷、稀释,渗入地里。


    月塔仰头,雨滴入她的眼睛,她抬手,额心的圣印已破碎消失,她再一次堕魔。


    夜空中一道光洒下,月亮的第一缕光照在她身上,然后才是世间万物。


    雨停了,月亮与群星也现身,好像无声的宣告改天换地,亦或只是简单的雨过天晴月明星稀。


    山司与陆黔行联手已重伤帝国魔法使,月塔破空来时,他们正想逃走,动作凝滞在半空中,下一刻失去生机坠地。


    即便是早已知晓魔女厉害的陆黔行此刻也不可自抑的心惊,所有见过月塔的人都会知道,传言中的毁灭世界并非夸大其词,她有这样匹敌预言的实力。


    沐澜在城外,月塔来时,她已收好许多具尸体,很多只剩残肢断臂,沐澜在月光下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声音也像飘渺的光:“塔塔,无论如何我都避免不了牺牲与死亡,是不是很没用?”


    若没有月塔的存在,她带着自由之火所有人,也许都化作眼前血肉,也无法撼动帝国分毫,实力的差距犹如螳臂当车,人谁来看都会说是徒劳无功。


    月塔没有安慰没有回答,而是问她:“那你后悔了吗?”


    “我不后悔,我……”


    沐澜未尽的话留在风中,一边的陆尽言和岑复突然十分默契地合手闭眼,月光皎洁,微风拂过荒野,他们的声音如同祝颂:


    拥有善良纯净灵魂的人们啊,请尽情自由的在这世间行走吧,风会为你们吹来问候,月光之下皆是为你们奏响的永恒颂歌。


    四时更迭,兴复往来,漫漫光阴之中,燃烧的灵魂永垂不朽。


    这是月塔第二次听到自由之火的生者对死者的祷告。


    沐澜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犹如火炬,她说:“我不后悔,我只是遗憾自己不能做得更多,塔塔,我要替所有自由之火的人和自由之火保护下的普通人感谢你。”


    感谢魔女青睐自由的意志,就此倾斜胜利的天平。


    月塔回应她的是一个从脚底迅速扩大的光系祝福阵法,若能飞向高空从下眺望,便能知晓这个阵法覆盖了千万里。


    以此祝福,所有无辜的灵魂得以安息。


    今夜可好眠。


    自由之火撤走,月塔与沐澜分开,也许一切临近尾声了吧,月塔心想,而她要做的事还尚未开始。


    库鲁姆斯城中珞亚和卡维斯临蒂不见身影,月塔瞬移回到帝都,加尔巳的防御阵法在现在的她面前形同虚设,她悄无声息来到卡维斯学院,此时正是后半夜,所有人都在安睡之中。


    月塔直接拿走了学院里的九头蛇之心,她所需要的材料只剩最后一个魔兽天寒鸟身上的冰冻绒羽。


    天寒鸟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灭绝,只剩皇宫藏宝阁里珍藏着唯一的一片。


    月塔来时三位皇宫守卫者已静候多时。


    “你们在等我?”


    守卫者对她态度尚可,也没有敌意,只意味不明提醒她:“不要失控。”


    说完便消失在原地,好像就只是为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月塔没有在意,拿完东西便离开。


    她在整个大路上游荡、瞬移,最终只能回到月城的小山坡上,这个世界很大,可除了这里,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真的想去。


    土堆上要摆着半青半黄的野草,月塔一一拔下,材料摆成阵法,在阵心割下血肉,和一滴不知何时流下的泪。


    阵法散出一点点浅绿色光芒,月塔突然觉得害怕、惶恐,时间的流逝放缓停滞,让她感到每一秒钟都格外漫长。


    ——————


    她有一颗会发光的石头,因为小时候的她惧怕黑暗。


    月庭抓了很多只萤火虫,包在衣服里,放到房间为她照亮,可惜小虫子寿命短暂。


    月庭又漫山遍野地找到一颗能发光的石头,尽管那光很黯淡。


    渐渐的她不再害怕夜晚。


    如今记忆中没有小时候恐惧到难以入眠的夜,只有他哼唱的舒缓小调,轻轻拍着她的手掌,和那个干燥温暖的怀抱。


    她弄丢了月光石,也失去了那个怀抱。


    ——————


    今夜可有人听到欲绝的哭声?就从那不远的小山上传来。


    月塔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久到月鸮这张脸出现的时候,她还有些恍若隔世的陌生。


    “塔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卡维斯临蒂醒来说出了你的身份,皇宫乱作一团,你堕魔了。”


    月塔不言,坐在地上神色疲倦。


    月鸮上前两步想要靠近她,突然胸口一痛,匕首刺进他的心脏,不偏不倚,他一瞬间的诧异后是失笑的叹息:“你这次没有失手呢。”


    “你还敢主动来。”月塔语气平淡如死水,冷眼旁观他的倒地。


    月鸮一生所有的嫉妒、委屈、强求和遗憾都化作眼角的一滴泪:“原来你真没动摇过,也不肯给我机会……”


    最后的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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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喃变成一丁点的笑意,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手伸向她:“给你,不要恨我。”


    他死了。


    沉默许久,月塔才望向他掌心,是那一颗她丢失的月光石。


    原来被他找到了。


    而他的这一生,没得到半点的好,只有逆风执炬,最终引火自焚。


    一晃又是几个日升日落。


    远远的地方多了一个土堆,月塔躺在月庭的土前,蓦然想起宋雪梅和宋雪颜这对兄妹,也是这样的黄土白骨相隔,月塔其实从没有真正接受过月庭的离去,从没有。


    “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


    这次来的人是山司。


    “你为什么会来?”月鸮能猜到她在这里并不意外,毕竟他知道月塔与月庭,可山司怎么会找到这里。


    “抱歉。”山司说,“在很久之前,我见过你们,那时他在你身边,你们过得很好,我身无定所,不能带你一起流浪,所以没现身与你相认。”


    “现在我很后悔,后悔当时没带走你们,对不起。”


    风吹着白云在天空中漫无目的地飘,风吹得心绪百转千回的寂寥,月塔看向他自责的脸,只能说:“不是你的错,不用跟我道歉。”


    他的目光像不远处的松木与石头,不论月塔什么时候看向他,都能看到这双深沉担忧的眼,她于是问出口:“你来找我是怕我寻死?”


    山司以沉默作答。


    “刚开始我确实这么想,很想一死了之。”


    他的呼吸,他的神情一瞬间乱了,月塔接着说:“可害死他的人还没死,我怎么能死呢,于是我没动手,可我提不起力气,不想动,不想离开。”


    “没想到月鸮自己找来了,我杀了他。”


    “事实上,杀了他我也没有觉得有多开心,甚至没有波动。”


    “我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可这时又总会想起一些人,沐澜、奇灵、柳主任……”


    “还有你。”


    “一边的思念让我下坠,一边的思念将我拉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抬起头,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想寻求他的答案,他有和她一样的黑色眼睛,月塔偏头,看到他的瞬间瞳孔微颤,她轻声问:“为什么哭?”


    “为别人死,为别人生,那你呢。”他问,泪水被风吹干,只留下若隐若现的泪痕。


    月塔看着自己的手:“我这双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血,多少条人命,生死对我来说,既不畏惧,也不值得在意。”


    山司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只是用他那双黑亮如镜的眼睛,专注地、长久地望着她,望到月塔心中也微颤起来,望到月塔没法再骗自己。


    她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一切,无法接受一个人的死,无法接受自己无能为力,她懦弱,她无法面对。


    山司走过来,半跪在她身边,用比月色还温柔的目光和声音问她。


    “沐澜带领自由之火的战斗尚未结束。”


    “风小姐和沐蛰的故事刚刚开始。”


    “你都不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