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晏昭临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身体剧烈痉挛，远超刚才的幅度。他死死盯着简汐音指尖那片翎羽，攻击的意志寸寸瓦解，再难凝聚分毫。


    随着晏昭临这猝然的停滞，高台上其他几名弟子的目光，也终于被牵引着，落到了简汐音的身上。距离太远，看不清他们眼底翻涌的是何情绪，但那凝固的身形本身，已无声诉说着内心的挣扎。


    简汐音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晏昭临，投向高台之上的“简仙尊”。她的唇角微弯，无声地开合，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挑衅与嘲弄：


    你看，不是你的棋子，也没有那么听话，不是吗？


    “简仙尊”微垂眼眸，声音听不出喜怒：“昭临，你还在犹豫什么？”


    晏昭临单膝跪地，骨骼因挣扎而咯咯作响。他艰难地站起身，对着“简仙尊”说道：“……师尊……此等妖女，直接杀了……未免太便宜她……”他停顿了以下，似乎连说出这个残忍计划本身都是一种酷刑，“弟子以为……当生擒活捉……锁入牢狱……处以极刑……缓缓折磨……方能……撬开她的嘴，揪出其背后魑魅魍魉……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简仙尊”沉默了一瞬，重复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缓缓折磨？”


    “是……”晏昭临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抠出来，“此女……妖言惑众……罪不容诛……弟子……弟子以为……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方能彰显天道威严……震慑天下宵小。”


    “简仙尊”沉默地看着他。她当然知道晏昭临这个冠冕堂皇的提议，不过是晏昭临在精神撕裂的深渊中，绝望地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一个漏洞百出的保护，但这提议却也确实意外地正中下怀。比起杀死简汐音，慢慢折磨她，让她痛苦，让她绝望，让她把那份巨大的因果力还给她，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学习简汐音，不仅要学习她的外貌，学习她的性格，这点爱好自然也是要学得十足。


    她展颜一笑：“好啊，那就由你把他们押进牢狱，好好看管吧。”


    简汐音一行人被晏昭临如同押解重犯般带离广场时，身后隐约传来“简仙尊”重新召集大会的谕令。显然，简汐音他们这么一搅合，已让群情激愤的讨魔氛围冷却下来，修士们心神浮动，疑虑丛生。又或许，此刻强攻魔界所能汲取的因果力，对天道化身来说，吸引力远不及这即将上演的对简汐音的漫长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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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简汐音一行人被带至一个冰冷的牢狱时，雁枫忍不住对晏昭临开口道：“晏长老，你清醒一点！你忘了须臾山了吗？你还在那儿亲手修了洞府啊！”


    晏昭临一言不发，倒是简汐音闻言轻笑出声：“对凤凰来说，那可不是什么洞府。”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个充满占有与归属意味的词：“那是巢穴。”


    她话音刚落，晏昭临突然转身，那只尚在颤抖的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简汐音被迫仰起头，呼吸骤然受阻，白皙的脸颊因缺氧而迅速染上红晕。但她那双眼睛，却依旧清亮，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直勾勾地盯着晏昭临那双燃烧着痛苦火焰的金瞳。


    “闭嘴！别再蛊惑我了，你这个心魔化身！”晏昭临的声音如同濒死的困兽在咆哮，他只想掐断这声音，掐碎这动摇他意志的存在。她是假的，是天道口中扰乱秩序的心魔！杀了她！


    他指节发力，试图碾碎那脆弱的喉骨，却在用力的刹那，感到一股钻心剧痛——仿佛他捏碎的不是他人的颈项，而是自己滚烫跳动的心脏。


    简汐音看着他，声音因受制而微哑，却更添了几分挑衅的意味：“心魔化身？她是这么说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