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作品:《黑月光杀回来了

    妖鬼身上冒着一簇又一簇的黑气,像是燃烧正旺的火焰般。


    他们感受到了温良玉身上毫不遮掩的蓬勃妖力,心有余悸地朝后退了些。


    可巷子是死角,退无可退。


    不过几步,温良玉就已跃至他们眼前,手中闪烁着银光直朝他们砍下。


    整片黑气被齐根截断,变成泪花洒落在地。


    妖鬼面色愈发狰狞,畸形的手脚胡乱舞动,口中咿咿呀呀念叨着。


    一鼠妖鼓起勇气,露出尖锐的獠牙,身后长尾越拖越长,竖形的眼睛冒着精光,脚往后猛地一蹬,便扑到她的跟前。


    尾巴朝前甩过来,温良玉立刻后退,避开他的长尾,趁其未收回时狠狠提剑戳进他的尾巴,银光如雷从剑尖蔓延而入。


    尾巴被迫固定着,因巨大痛意鼠妖控制不住地痉挛抖动。


    “啊——”伴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人形的鼠妖消失不见,地上唯余一只肥硕如猫般大小的老鼠,嘴角流血地瘫在地上。


    那些妖鬼见着地上那只惨烈的老鼠,面上都流露出胆怯之色。


    可温良玉看了看地上的老鼠,神色明显更兴奋了,提剑便朝前而去。


    数只妖鬼呲着牙,只能正面迎敌。


    黑白相交,青衣飘飘然在其中周旋着。


    小巷口的两人静默看着,谬尔双手抱胸,神色轻松,狭长的狐狸眼只有在掠过那些身形怪异的妖物时才浮起些嫌弃之色。


    而裴持抿着唇,神色淡淡,可鸦黑眼眸里始终倒映着一道青影,眸光随着她的身形而动,看她周旋在黑气妖鬼之中,雪落满她的肩头。


    温良玉额间生起了汗,脚旁已躺了好几个妖物的原型,全都长得肥硕狰狞,可怖骇人。


    很快,角落里只剩下一只鬼了,一只双颊死白,身体肿胀,发丝糊在脸上的鬼。


    因方才的厮打,这只鬼身上黑气已薄弱了不少,虚弱地靠在墙边,将将要消散于世间。


    他从发丝中费力睁开眼,辨认着眼前一切,透着巷口见着了城门口那处于迷茫状态的魂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懵懂的眸光陡然变得锋利凶狠,血从眼尾流下,浸透了发丝。


    黑气也在这一瞬陡增。


    温良玉皱着眉尖,不解他这是怎么了,手心下意识握起剑。


    鬼向前扑着,与之前的所有妖物都不同,他身上的黑气在攻击时忽地化作了一把斧头,朝她狠狠砍下。


    温良玉一惊,连忙提剑挡住。


    可她此时的体力已将近透支,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根本难以招架。


    鬼咬紧牙关,更多的血从七窍冒出,燃烧着魂魄与之相争。


    巷子口谬尔本懒散看着戏,忽而脸色一变,微眯起眼盯在那鬼身上,喊道:“这鬼与犯人有仇,退开!”


    温良玉攥剑的动作一滞,怔怔抬眸和那鬼对视上了,透着黑气隐约可窥见鬼尚残存着人性的眼眸。


    恍神间,鬼似乎变成了人,被洪水淹死的人,游荡人间等待复仇的怨魂。


    只这一分神,一心软,黑气将她震开,鬼朝着巷口飞奔而去。


    巷口两人正站着,谬尔见鬼朝这而来,连忙施展妖力与之抗衡,鬼用尽全力抵挡着,周身燃烧的黑气变得愈发浓郁汹涌。


    谬尔皱眉,不愿与其多加纠缠,便侧身想要躲过,任由这鬼将犯人魂魄吞噬,完成夙愿。


    他侧眸,刚想拽过裴持一道离开,目光却顿在他手腕上那一条手串上,脸上闪过讶异之色。


    有这手串在,区区妖物是伤不了他的。


    谬尔收回视线,略微施展妖力将其震退,便飞身避开。


    鬼眼前只剩裴持一人,没有丝毫停顿,手中挥舞出黑气直朝他而去。


    裴持微睁大眼睛,被这一团黑气直接击退到角落,身子瘫软在地上,嘴角沁出血痕。


    随即,鬼冲破红光,直往城门而去。


    温良玉踉跄着站起身,抬眸便见着裴持倒在墙边。


    她心中一沉,顾不得旁的连忙跑上前扶住他:“裴持?裴持?”


    裴持咳着,终于恹恹地睁开了眼皮,入目便见到满脸着急的温良玉,他扯出挤苍白的笑道:“我没事。”


    可他唇角殷红,脸色惨白,眼角眉梢都写着“虚弱”两字,绝不像没事的模样。


    温良玉更着急了:“我扶你起来。”她搀着他的臂弯,任由其将身子倾到她身上,缓慢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谬尔皱起眉尖,极不解地盯着裴持看。


    难不成是他走眼了,那手串不是佛杀?可若不是佛杀,为何之前能将他击退数步?


    他忍不住问道:“你的手串呢?”


    温良玉也一愣,这才恍然想起裴持有一非同寻常的手串,忙问道:“对,我记得你的手串是能护住你的,今日没戴出来吗?”


    少年颤着长睫,一身玄衣沾上了泥灰,极落魄可怜的模样,他眸光闪烁,似是很不少意思地张口道:“我怕它伤到你,便收起来了。”说着,他从袖口拿出佛杀,数颗剔透的玉珠安稳地躺在掌心中。


    谬尔呼吸一滞,揉了揉紧拧的眉心,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方才不是还戴在他手上吗?他看错了?


    温良玉垂眸,盯着那手串,心中五味杂陈。


    默了默,她又看向裴持惨白无力的模样,怜惜又愧疚,主动扶着他往巷口走。


    眉心紧皱的谬尔独自站在原地,见着眼前那道玄衣恹恹地依偎在青衣身上。


    忽地,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


    城门口的魂魄被那鬼啃咬着,吞噬着,最后只余一丝残魂。


    可这只淹死鬼并未因补足阴气而有所增益,眼角簌簌流下的血泪越来越多,与洁白雪花混杂在一起,与地上浓稠的血汇合,没人察觉异常。


    鬼本就强撑着留在世间,以燃烧魂魄为代价,此刻再也熬不住了,身体猛烈燃烧起来,如雾般消散于天地间,像是从未来过。


    谬尔脚步轻慢,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巷子,可眼神却一直注意着城门口的变化。


    这鬼生前未曾作恶,本可以转世投胎,再度为人,却偏偏强留在人间,硬撑着烧尽了自己的魂魄,与那犯人同归于尽消失与天地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为了些说不清的血仇,实在不值得。


    他不解地叹了口气。


    前面的温良玉扶住裴持,在人群中搜寻着张瑞的身影。


    两人挨得极近,裴持的掌心搭在她的手心里,几近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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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姿态,一股馨香缓慢地飘入他的鼻间。


    他眸光闪烁,侧首望去,可身旁的温良玉仍满心寻找张瑞,根本没察觉他的视线变化。


    谬尔加快脚步上前,提醒道:“你放心,那鬼仍有一丝意识在,无意伤他,他没什么大碍,至多回去躺几天。”


    温良玉眉心皱得愈发紧,语气生硬道:“他和你不一样,他只是一寻常凡人,若出了什么意外,是会丧命的。”


    忽地,半依在她身上的裴持咳了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低声道:“我没事,你不用忧心。”


    她连忙转头,关切地问他哪里疼。


    澄澈的双眸只倒映着他的身影。


    裴持眼底一片幽深,透过她双眸中自己的倒影,心底萦绕多日的怅然若失之感终于褪去了些,如深渊般见不着的慾被慢慢填。


    他笑着,一句句回应。


    谬尔噎住,见着裴持虚弱无力的模样,一股子闷气蓦地挤到胸口,不上不下,堵得极难受。


    他气极,冷冷别开视线,咬着牙挤出一抹冷笑。


    风巻着雪簌簌飘落,逐渐将城门口的地面铺满了一层雪白,聚集于此的人群也开始消散。


    各色衣角混杂在一块,成了在地面走动的一朵朵花。


    谬尔揣着气扫过,目光忽地停顿在一抹粉色衣角上。


    刚想细看,粉衣就被雪盖得素白,淹没在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他眉尖一挑,讶异道:“这人间藏着的妖竟这般多。”


    这边温良玉终于在散去的人群中找到了张瑞。


    她挟着裴持走过去,低声道:“他受了些伤,回去后记得请太医,再让他卧榻休养几日。”


    张瑞一惊,忙上下扫视了圈裴持,直到裴持暗中冷眸瞥了他一眼,他才恍然顿住,心中一转朝向温良玉,满脸苦恼道:“年关将近,朝中多事,殿下如何行事,属下只怕劝不住。”


    “温娘子若是有空,可否常到东宫看望殿下?”


    温良玉一顿,想到之前她在东宫见着裴持入夜理政,在桌案前一待便是两个时辰,如此养病身体哪能好?


    她没犹豫,立刻点头应下。


    裴持本有些黯淡的眸光顿时亮了,他垂下长睫掩饰着,低声道:“那我等你。”


    他转身,不着痕迹地避开张瑞伸到跟前的手,一边捂唇咳着一边往街角马车的方向去。


    温良玉站在原地,望向他有些踉跄的身影,一直等到他上了马车才抬眸。


    谬尔慢悠悠走到她身侧,啧了声道:“这凡人心思不简单,我劝你离他远些。”


    温良玉皱眉,道:“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值得你这般诋毁?”


    谬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他身上带着的手串本就不同寻常,今日见到妖鬼也面不改色,而且那鬼偷袭时,他是故意将手串收起来的,怎可能只是一寻常凡人?”


    温良玉转眸,目光复杂地看他许久,忽然道:“那时你明明是能救下他的。”


    谬尔反手指向自己,愕然道:“你觉得是我故意污蔑他?”


    温良玉抿着唇,沉沉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唯留下谬尔站在原地,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甩袖超过温良玉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