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一三四章 连英又哭了起来。

作品:《南都乃我掌中之物(探案)

    连英又哭了起来。


    云逸杰连忙站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若不说,这关键的一步我们也就不知该怎么走,你……”


    连英吸了吸鼻子:“虽然有点丢脸,但我就是想哭,不是因为你。”


    “哦哦,”云逸杰坐了回去,“谈不上丢脸,你若是想哭便哭吧。”


    “哭好了。”连英擦了擦脸,“那毒的事我们不知道,但另一个问题我能回答。其实我们姐妹几个,早就对莲华院不满了,但是我们也知道,莲华院的客人都是些达官贵人,官官相护,我们的事有谁会管呢?是我一直撺掇她们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比他们大的官,我们若把这事捅到皇帝面前,就谁也不怕了吧。”


    “其实很早的时候,我们便在做准备了。我们开始留心莲华院的客人,观察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管事的与他们之间的相处,渐渐发现,莲华院的客人并非不请自来,他们之间有一张网,彼此皆有连接。和醉红轩不一样,莲华院不向普通人开放,比起招待贵宾的场所,莲华院更像是为贵宾们作掩护的联络地点,顺便供他们取乐。”


    “莲华院的老板一直不为人知,外面的人都说,他远在千里之外,远远地操纵着一切,只有我们知道,莲华院就是赵于芳开的,他不是个老实的主儿,沉迷于酒色,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叫我们姐妹陪他喝酒,这已经成了莲华院公开的秘密了。”


    “他从不管事,只管带人来,每次有新的人来,管事地便会带那人去他的书房,无一例外。莲华院为了方便客人尽情玩乐,外部守卫森严,内部则没有那么多讲究,我们很容易就进入了管事的那间书房,在书房里翻到了所有到访人员的记录。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姐妹之中就会选出一个人,溜进去誊抄一些名单,等到莲华院失火覆灭之时,这名单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说来那日也巧了,白姐姐来给我送饭,不知她是否早有猜测,把这名单一并拿给了我,叫我装好。后来出了事,我难过极了,我知道莲华院的人是被人灭口的,但我仍然求告无门,连净巍宗满门都想杀就杀,更别说我了。”连英看向朱召,“我与朱召姐妹一早便相识,她知道我被关在冰窖里,我才得以逃出生天。后来我们铁了心要报仇,要赵家陪葬,我知道我很弱小,被打也不敢喊疼,但我会以小博大,我有一条命,我有一口气。我会想办法,哪怕办法很傻。”


    云逸杰接过连英递过来的名册,只翻开了一页仔细看过,便快速翻动起来。


    谢明乾问:“怎么了?”


    云逸杰翻阅完后又将其递给了谢明乾:“不知你是否熟悉,但朝中重臣,几乎都在这个册子上。”


    连英道:“这些人,云大人都认得?”


    “认得,”云逸杰点头,“我从前有位相熟,他在吏部任职过。”


    “既然如此,云大人能否帮我把此名册呈给皇帝?”


    “想直达天听,未尝不可。只是……”云逸杰眼中有深意,“我不能保证结果。”


    谢明乾投来目光,云逸杰与他相顾无言,沉默中带着一丝压抑。


    连英郑重道:“我想试试,云大人。”


    云逸杰的回答轻柔又沉稳:“好。”


    -


    夜深了,连英和朱召留下了名册,带走了留芳,云府里各人都歇下了,然除夕夜里总归是要热闹些,四下里喧闹声不住。


    云逸杰屋子上方,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这歌是谢明乾在边疆时听那儿的百姓唱的,是当地的语言,大概是个这么意思:


    “七月桂花香,三月桐花亮,寒冬腊月乡,雪花不是花。


    白花谢秋梨,红花结石榴,东风高处落,开花竹子死。”


    他那时候也没觉得这歌谣有何特别之处,只是觉得好听,便学了,却没想到这样孤寂的夜里,唱起来正好抒发情绪。


    春信翻身上了屋檐,打了个哈欠,顺手狠狠地拍了谢明乾的背一巴掌:“阿杰叫我来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谢明乾叹了口气,拎起酒壶:“喝点?”


    “呵,”春信一脚踢翻了谢明乾手里的酒壶,金鸡独立地伸腿在半空,“阿杰最近连轴转,好不容易解决了一块心病,你就行行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谢明乾张大了嘴看着院子里碎掉的酒壶,低声道:“不是,我唱歌的声音很小啊,这你都能听见?”


    “嗯……”春信挠了挠头,“说实在的,我没听见,但阿杰就是说她听见了,恼人得很。”


    “她睡觉这么浅啊?”谢明乾有些惆怅地指了指下面。


    “是啊,一直都这样,总之,你快闭上嘴吧。”春信无奈地耸肩,翻身下了瓦。


    谢明乾呆呆地望着瓦片出神,像是透过那黑沉沉的瓦片能看到云逸杰似的,出神良久。


    他的眸子亮堂堂的,用比风还轻的气音温柔开口:


    “云逸杰,我知道你是一颗开花就会死的翠竹。”


    谢明乾蹑手蹑脚地走下屋檐,溜回房躺下,没过一会儿,隔壁人家养的鸡就叫了。


    守一砰砰砰拍响他的门:“抓到赌鬼了,今晨提审,云大人叫你先一步去准备,最好是她到之前你就能审出结果,速速前去!”


    谢明乾揉着似困非睡的眼睛,迷糊道:“嗯?”外面已经没人了,想来是信息带到,守一转身便走。


    云逸杰发话,谢明乾不敢不去,甚至动作之快,比云逸杰提早了一个时辰到达县衙,等她到之后,谢明乾早已把该审的都审完了。


    玄鉴堂,老地方。


    谢明乾道:“这个赌鬼呢,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不肯承认,后来总算是招了。与我们猜测的分毫不差,赌鬼曾经与洪家一起做生意,赌鬼确实卖木材,每一笔交易都假装是和洪家一起做的,实则只是给洪家装装样子。洪家借着做生意的由头,四处拐人,再卖给周家,而周家正是与赵于芳一起做莲华院生意的人。”


    “五年前净巍宗的案子发生后,洪家便与赌鬼商定分道扬镳,赌鬼分了一大笔钱,可是他回到禹城安家落户后才注意到,这笔钱中间有一块当年赈洪的官银。后来不知怎的,酒鬼设计陷害他的事便发生了,他思来想去,断定这一系列的事都与洪怀仁脱不了干系。”


    云逸杰道:“也就是说,当年周家和赵家的银子分给了洪怀仁,洪怀仁又分给了一直给他打掩护的赌鬼。后来担心事情暴露,洪怀仁便叫洪盛从赌鬼那儿拿回官银杀了赌鬼,可是洪盛起了贪念,害了赌鬼,最后也害了自己。”


    守一道:“这么一说,想必当时连英她们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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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才会故意叫色鬼去赌坊的。”


    “那块官银呢?”云逸杰问,“被洪怀仁拿回去了没有?”


    “拿回去了,”谢明乾道,“当时酒鬼骗了赌鬼的钱,便首先拿了这官银回去交差。”


    “嗯,”云逸杰道,“原本还指望拿这官银作为证据,看来是没希望了。”


    “有希望!有希望有希望!”徐友来小跑着进来,乐得合不拢嘴,“我们去洪怀仁家检查现场,找到一枚银锭,各位请看。”


    云逸杰接过那银锭,手里沉甸甸地,心却不平稳起来,有些魂不守舍道:“即刻启程,秘密回南都,我要向皇帝禀明一切。”


    春信问:“当年杀钦差的是朱召,后来杀官员的是朱召、连英和留芳三人,那你岂不是要把犯人也带回去?”


    云逸杰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道:“你想想,当年若赵家知道杀钦差的是一个伙计,还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掩盖一切么?你当是为了谁呀,赵家是为了赵于芳。那几个钦差说了,要分赈灾款,但若是赵家不愿意分呢?”云逸杰轻点春信的额头,“想想蒋玉蓉查到的毒。”


    “那毒应该是赵家想独吞赃款,下到吃食里的,等人死了再找个由头处理掉,毕竟洪灾之时多疫病,钦差不甚感染不治身亡也是情有可原。可谁曾想朱召闹了这么一出,莲华院死人的事就瞒不住了。当时的县令或许与他们同流合污,可净巍宗却不是,若是让净巍宗的人发现钦差饭菜有毒,莲华院的秘密必然要被一查到底,净巍宗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拦住的。”


    “这毒既然已经流向了后厨,那么便说明钦差在桌子上吃过下了毒的菜,又或者根本没吃就撤走了,但总之赵于芳慌乱之下无从查证更无从销毁证据,净巍宗的人本就是莲华院三催四请的客人,莫子钦随时可能出现,秘密随时可能暴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于芳等人决定将钦差之死嫁祸给净巍宗,趁着雨大封城,将死者、人证物证和假定的凶手一起消灭干净,甚至连案发现场也不留。”


    “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断,但无论是真是假,只有赌一把,我敢说出口,就看皇帝敢不敢听了。”


    春信惊得长大了嘴巴,久久没合上。


    云逸杰捏紧了银锭藏于袖中,甩手出门,守一跟在后面拍了春信一下:“走了,收拾东西。”


    云江在后面喊:“今天就走吗?带上我呗——”


    云逸杰道:“不了,人多麻烦,我们三人骑马,悄悄地去,悄悄地回,你守在这儿,看着人证物证我才放心!”


    谢明乾道:“那我呢?云大人出门,不带个打手怎么行?”


    “幽王殿下重伤未愈,就别逞能了吧!”


    谢明乾和云江齐声回答:“好吧——”


    而后对视一眼,眼中亮起了熊熊的火焰。


    云江握紧了梨花枪,谢明乾抓住了当关剑的剑柄。


    “阿杰仇家那么多,怎么好独自去南都?守一和春信功夫虽好,但路上万一杀手一波接一波,没我可怎么好?”


    “敏理这段时间很是辛苦,我伤病在床也不能帮上许多的忙,守一春信也是连轴转,还没休息,年都没过好就要出门,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要是没我帮忙赶车,那可怎么好?”


    二人指着云逸杰离去的方向:“无需多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