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

作品:《听说我们好久不见

    02


    鹿宜的冬夜漫长孤寂,林惊岁带小宝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屋门合上的一刹那,空气卷风仿佛横飞的刀剑锐刺,全然插入门板,动弹不得。


    安置好其他事情后,林惊岁打开电脑,进入微博热搜榜,果不其然,在主页面的热搜榜首找到了意料之内的词条内容。


    #傅清寒温禾恋情#


    #温禾回国#


    #傅氏集团投资华悦,力捧温禾#


    卓头亮着一盏小桔灯,借着灯光,林惊岁拖动鼠标点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个月以前的绯闻内容。


    这些照片她早就看过,索性往后继续看。


    其中还包括最新流出的夜店照片,群枝环绕中隐约瞧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不用多说,林惊岁一眼便瞧出那是傅清寒。


    她眼眸黯了黯,没说什么,只是告诉自己去忽略这些事情。


    即便如此,当那些照片映入眼帘的一刻,林惊岁的心头就像是被微不可察的针刺狠狠地扎了一下,摸不见伤口,但就是不自在。


    可偏偏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诉说这些不自在,因为他们两人,除了朋友与兄妹,别无他路。


    幼时两家父母酒后拍板定下的那门娃娃亲,也早就不作数了,只是双方都没有主动提起。


    如果没有傅清寒的父母,也许自己十年前就无家可归了。


    夜间热搜又迅速更新,弹出了一条新的博文内容:“大名鼎鼎的国际新星温禾当着男友傅总的面,主动敬酒,巴结娱乐圈神秘大佬?”


    甚至还附赠了一张全新的偷拍照,林惊岁看了眼日期和发帖人,犹豫片刻,指尖轻触,放大那张模糊的夜店照片。


    照片中金碧辉煌的建筑她再熟悉不过,傅清寒的私人酒店。


    华贵的外滩复古式建筑,暖黄色的灯光闪烁在空敞华贵的舞厅,隐约还有舞女跳跃的身影。


    其中最末尾的人的确是傅清寒,带着金丝框眼镜,斯文有礼。


    站在他身侧一袭红裙的女人手持高脚杯,头一次没看傅清寒,反而笑意盈盈地望着对面的陌生男人,似乎刚起身,打算去敬酒。


    林惊岁顿了下,想要看看那人究竟是谁,意外的是,陌生男人所在的位置很刁钻。


    不知是否是有意而为之,以她对外滩酒店位置的熟悉度,那个角落即便是狗仔刻意用无人机拍摄,也难以看到他的正容。


    唯一能看到的无非就是黑色西装,以及锋利的下颌线。


    有资本抢占那个位置,甚至与傅清寒对坐,让温禾笑吟吟地主动敬酒,怪不得狗仔爆料是大佬呢。


    林惊岁只觉头疼,这种人物,即便她有傅家做依靠,也不能轻易查,发帖的狗仔恐怕是个刚入行的新手,随意爆料。


    她只好为他默默哀悼一分钟。


    只不过,当林惊岁的目光重新挪到那个陌生男人的背影上时,眼皮不由得一跳,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


    当夜,林惊岁安置好熟睡的小宝后,独自出门去了长街最常去的那家酒吧。


    每每遇到烦心事时,林惊岁都会独自出门散步。


    直到偶然一次,她被赵钰宁拖拽着进了那家嗨唱酒吧,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林惊岁通常也只是浅尝辄止,不敢喝多,毕竟她的酒量早在高考结束后就已经初见端倪。


    前台的服务员小钟也对林惊岁有些印象,见她这么久没来,还忍不住多问了句,“林小姐,前段时间怎么不见你过来?”


    “出差在外,没办法。”


    林惊岁苦笑一声,轻车熟路地端起吧台上一杯粉色的鸡尾酒,朝他敬了下以示礼貌,“老样子,不过今晚我想试试你们家的新品,是叫一见钟情么?”


    “对,”吧台服务员已经着手为她准备,“林小姐今晚需要包间吗?”


    “嗯。”


    林惊岁抬头,无意间瞥到了酒吧的一则通知,视线扫过,大致看清了它的意思。


    于是又问,“小钟,你们酒吧开新业务了?”


    小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会意,凑近压低声音说,“我们老板觉得最近生意不太行,所以新加了一项业务,陪聊陪酒都没问题。”


    林惊岁又瞧了一眼那条通知,上面清晰地写着:185腹肌大帅哥,高级男模,点了不吃亏,点了不上当,点了包您满意!


    不过小钟并不觉得她会点,这位林小姐太过正经了,一副企业高管的气质。


    每次来酒吧最多两杯,绝对不会贪杯,担得上一句自律。


    令小钟不得不感慨,自律的女人最可怕。


    于是小钟安心调酒,没成想下一刻,林惊岁就语出惊人道,“我点了,两个小时,送人直接到我包厢,哦对了,不帅不给钱。”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惊人的话,小钟倏的长大了嘴巴,缓了半晌才突然醒悟:果然,自律的女人最可怕!


    但他还没有解释,虽然他们家酒吧开了这项新业务,但是符合标准的男模太少,唯一一个现在还在外地配一个大富婆呢!


    这特么让他去哪儿找现成的185腹肌大帅哥啊?


    小钟面露纠结,犹豫着开口,“那个林小姐,这个男模吧他——”


    “不差钱。”


    林惊岁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满脸单纯地写着“姐有钱”三个大字,“而且,我只是让他帮我倒个酒而已。”


    “那您看我给您倒酒成不?”小钟尴尬一笑。


    静默片刻,林惊岁开口:“那我这钱岂不是花得太冤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钟咬牙应下,一把拿过林惊岁即将收回的钱,拍拍胸脯保证说,“放心吧,男模必须给姐到位!”


    等到林惊岁进包厢之后,平时最稳重的小钟急得直跺脚,甚至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这怎么搞?


    小钟忙不迭地给自家老板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可自家老板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在电话里醉醺醺地也说不清楚,最后只丢下一句话:“女的?让路今越去,他今晚正为感情烦心呢,嘿嘿嘿——”


    “啊?老板,但是他——”


    “嘟——”


    电话挂断,小钟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真要把老板的好哥们儿找来救急?


    恰在此时,小钟的视线忽的被眼前的一个男人所吸引,顺着他的步伐看了一眼,感慨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呐。”


    怪不得自家老板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敢在包厢内如此揶揄他,原来是他出来上厕所,根本就不在包厢啊。


    “路哥!”小钟喊住了即将回包厢的男人。


    正低头单手打字的男人忽的抬头,撩起眼皮往吧台看了眼,眸底显露出遮掩不住的疲态。


    路今越皱眉,看起来颇有些不耐烦,问,“有事。”


    小钟冷不丁打了个颤,眼前的男人气场很强,他刚刚在自家老板的介绍之下就清楚。


    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从国外回来的路今越气场更冷,活像是被人抛弃后无家可归的怨妇,果然是受了情伤。


    没办法,整个酒吧能解决眼下燃眉之急的恐怕只有这一位,反正这主意是他们老板说的,跟他没关系。


    于是小钟还是硬着头皮说,“路哥,看在我们老板今天专门为您准备庆祝会的份上,能不能帮我送个酒啊?”


    “你们服务生呢?”路今越直问重点,眼尾泛起困意。


    “不够帅。”


    “?”


    “路哥,那个客人要求太高,不够高不够帅的不要。”身为金牌吧台服务员,小钟说谎甚至不需要打草稿。


    路今越冷嗤一声,眉眼淡淡,“送酒还要挑三拣四,她以为挑男模么?”


    小钟嘴角微抽,避开视线,悄悄说心里话:可不就是嘛。


    “我刚给我们老板打了通电话,估计他现在也已经醉了,不如您就牺牲这一点宝贵的时间,帮帮小弟?”


    小钟言辞恳切,实在不好拒绝。


    路今越看着吧台上的那杯调好的“一见钟情”,犹豫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端起来,问:“包厢?”


    小钟一怔,然后忙不迭地指着对面,“106包厢,感谢路哥大恩大德,好人一生平安!”


    “……”


    进去之前,路今越把风衣口袋里的黑色口罩重新拿了出来,戴好后才打算进去。


    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路今越怔愣在原地,迟迟没有踏进包厢门。


    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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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长深邃的眼眸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锁定在坐在最中央的人身上。


    听到动静后,林惊岁头也没抬地责怪说,“你们干这行的,不知道遵守一下时间吗?”


    路今越没答话,只是低声嗯了句,干这行的,确实要遵守时间。


    “进来坐吧,”林惊岁依旧没抬头,单手划拉着工作文件,另一只拍了怕她身边的沙发位置,自然而然道,“坐下,我们聊聊。”


    倒像是路今越做错了什么事,眼下被林惊岁抓了个正着,准备训斥他呢。


    见她正忙,路今越索性也就端着酒进去,轻声阖上包厢门,把“一见钟情”放在她面前,示意说,“你的酒。”


    声线蓦地染上了几分勾人的宠溺。


    偌大的阴影遮住了林惊岁查看文件的视线,她有些不满,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命令式的开口,“坐下,听话才有小费拿。”


    路今越:“……”


    他照做,温驯得不像话。


    终于,林惊岁忙完,收了手机,清亮的眼眸这才集中在那杯淡粉色的一见钟情上。


    她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浅尝辄止,品味说,“酸酸甜甜,像饮料,你家的酒不醉人,还不错。”


    话音未落,林惊岁侧目看了眼旁边的男模。


    一瞬间,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酒的名字起了作用,她毫不吝啬地喃喃说,“你家的酒不醉人,你家的头牌倒是醉人。”


    头牌?


    “我不是。”路今越拧眉,一副守身如玉的贞节烈夫模样。


    她轻轻哦了一声。


    “那叫你家头牌来,姐不差钱。”


    林惊岁心说,不是头牌都这么好看,真正的头牌岂不是更好看?


    “……”


    路今越眉头微拧,看着眼前的姑娘像是个流氓似的说出这样的话,他下意识伸手去夺她的酒杯,只可惜被林惊岁护犊子似的一把挡住。


    “哎,你干嘛?”


    林惊岁警惕道,怀里的酒比眼前的人重要。


    “你醉了。”


    一见钟情的度数可不低,不然怎么做到一见钟情?


    “我没醉。”


    林惊岁的酒量没差到那种地步,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她只是心里不舒服。


    有那么一刻,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大醉一场,然后傅家二小姐醉酒点男模的丑闻登上头条,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没人逼她联姻了?


    林惊岁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旋即盯着男人的黑口罩,不满道,“你都干这行了,还不敢露脸?怎么接客啊?”


    不拿下口罩,她怎么给他灌酒啊?


    这话怎么越听越像……男模?


    路今越一时之间对于自己的定位有些迷惑。


    话音未落,林惊岁已然钳制住他的手,用另一只手迅速揭下他的口罩。


    一瞬间,林惊岁好似石化似的没有动作,呼吸瞬间凝滞。


    黑色的口罩依旧挂在她葱白的指尖,映入眼帘的那张脸似乎比印象中的更加成熟深邃,冷白的皮肤在蓝紫色的光调下格外清晰。


    唯独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正在她脸颊上扫来扫去,眉毛上挑,似乎在等待她如何反应。


    气氛一时之间透着一股微妙的尴尬,空气也不再流通,瞬间凝滞。


    缓了许久,林惊岁才终于脱口而出,试探地问,“路今越?”


    路今越弯唇,伸手撑着侧脸,食指弯曲顶在颧骨处,他嗯了声,“林惊岁,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


    “令人大-开-眼-界。”


    一字一顿,故意咬重。


    轰的一声,林惊岁感觉自己好像那个烧开了的水壶,两颊又红又烫,脑海中一片升腾。


    她猛然往后一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顿了顿,林惊岁垂下眼睫,一本正经地说,“路今越,你堕落了。”


    路今越觉得好玩,故意道,“我承认我堕落了,但作为嗨唱酒吧的头牌。”


    “林惊岁,”


    他倾身凑近,“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我那个——”


    林惊岁支支吾吾,半晌没说话,思绪却猛然间拉回五年前,彼时他们只是高二的学生。


    酒吧,堕落,与路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