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公主府(1)

作品:《疯狗他又争又抢(重生)

    翌日清晨,天微亮,沈清蕴便往公主府去了。


    除去沈清蕴,还有几位贵女一同上课。


    太后的心思不好琢磨,只说是公主贪玩,找几个同龄的姑娘一起陪着才能让她认真些。


    对此李娥的看法是,谁来学北辰的礼节都不会爱学。


    老师还未来,倒是几家的姑娘都到得早,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见沈清蕴来了,反而陷入沉默。


    沈清蕴兀自寻了位置坐下,昨日穆笙没让人失望,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她们兄妹二人如何如何可怜无助,看起来风光无限的沈府竟有这些龃龉,今日她免不得要被人议论。


    姚黄贴近邵家五姑娘邵窈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邵窈立刻说:“说到底是沈家的家事,我们不要多说。”


    请来的老师是北面边境小菏城的人,那里是北辰与大虞互市的关键地,魏三娘嫁给了北辰人,借着两国互市的商队来到了京城,如今竟也借了东风成为公主府的座上宾。


    李娥姗姗来迟,对待商贾之户免不了倨傲:“老师,我来得迟了些。”


    魏三娘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只叫公主快快入座。


    她满面春风,底下坐着些世家贵女,一张张粉红的脸蛋扬起,魏三娘连呼吸都畅快极了。


    人一旦得意就免不得炫耀,魏三娘没别的可以给她们炫耀的,便只能讲些贵女们不知道的北辰旧事。


    魏三娘讲得唾液横飞,从北辰十七个部落争夺土地牲畜开始,誓要讲到部落统一。


    姑娘们在底下窃窃私语,她们谁也不觉得自己会有去北辰的一天,除了公主。


    李娥打了个哈欠,鄙夷地评论:“蛮夷之地。”


    沈清蕴坐在李娥旁边的桌上,竖起的书遮住了脸。


    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北辰不比虞国重礼,犯不上让这么多未出阁的女子来听这些北辰旧事。


    “魏娘子,您喝杯水。”一个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小婢女眼观鼻鼻观心,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热茶。


    沈清蕴:“见老师累了,不若休息会儿。”


    李娥立刻接道:“鸣鹤,去给老师取些酥豆糕来,这是南方请来的厨子最擅长的糕点,酥皮做得一绝,内里的绿豆沙香甜软糯,老师可要好好尝尝。”


    魏三娘眼角的笑纹堆积,乐得合不拢嘴。


    姑娘们得了空隙,纷纷寻了借口去休息。


    李娥拉着沈清蕴溜得利落,使了两个眼色示意鸣鹤,那机灵的小丫头就立刻去贴在魏三娘旁边了。


    园里的垂丝海棠花半开半闭,时有幽香。


    两人躲在清幽的灌木丛里,李娥薅了几片叶子愤愤地扔了出去:“我本以为就咱们两个还好偷懒,母后竟然找了这么多人来,也不知道哪个是替母后来看管我的。”


    沈清蕴蹲下去与李娥平齐:“公主觉得,只是如此?”


    李娥被沈清蕴问得一怔,忽然觉得问题深奥起来了。


    沈清蕴:“这些大官的女儿,父亲政绩斐然,若是女儿再争气些,得皇上太后垂怜,封个公主也未尝不可。”


    李娥惊讶于沈清蕴的大胆,可她又怎会不起这样的心思,只是现在的北辰王可不好糊弄。


    想到故事中饮血啖肉的北辰王,李娥浑身颤栗,她垂头丧气地说:“只怕北辰不愿。”


    沈清蕴:“只要个头衔,或可一试。”


    李娥得了几分信心:“我先走了,你回去歇着吧,有鸣鹤在你放心,今日上不成课了。”


    李娥抬腿走了,沈清蕴却发现自己蹲得腿麻了,站都站不起来。


    忽然腰间一紧,沈清蕴呼吸一滞,在公主府遇见李誉的概率可不小,她紧张地抬头,是陆之野含情带笑的脸,沈清蕴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陆之野踮起脚尖,腾跃而起,将沈清蕴带离地面,两人转眼就落在假山顶上。


    沈清蕴忙蹲下身子:“你怎么来了?”


    陆之野也跟着蹲下去,低声说:“公主的老师是谁?”


    沈清蕴无奈:“魏三娘,是小菏城的人。”


    陆之野立刻眯起眼,有些不屑地咬着字:“小……菏……城……”


    小菏城从前是虞国境内,可现在严格来说并不是,北辰和燕北之间多处天险,可站在小菏城的城墙上往北看,是一马平川的大漠。


    是以燕北乱了套以后,小菏城变成了北辰与大虞之间的互市通道,而最初北辰人烧杀抢掠,能在小菏城活下来的女人,大多沦为青楼女子。


    这个魏三娘嘛,不知是哪路神仙。


    沈清蕴:“她对北辰十分了解,连许多年前北辰各个部落的事都知道。”


    陆之野:“小菏城盘踞各方势力,你小心些。”


    忽然有纷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两人将身子蹲得更低,耳畔先响起的是清脆的一巴掌。


    邵窈的胸脯剧烈地起伏,指着曹绥芳的鼻子骂道:“你眼巴巴的凑上去做什么?难不成想讨好公主身边的丫头进公主府吗?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曹绥芳的脸上登时浮现红红的巴掌印,她低着头不说话。


    然而就是这般闷声不响的模样,看得邵窈火冒三丈,她一向看不上曹绥芳,商贾出身,从前每每来了京城也是穿金戴银得一身铜臭。


    她一脚踢在曹绥芳的膝窝,曹绥芳瘦小的身子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单膝跪地。


    邵窈弯下腰,狠戾地捏起曹绥芳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卑贱的奴籍。”


    曹绥芳垂着眼帘,等邵窈彻底走了后,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眼眸中沉寂如一潭死水。


    邵窈是个惯会看脸色的主,邵府主母厌弃她,邵窈便有样学样,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假山上的二人离得远,两人探着几乎要碰在一起的头,相视时能看到对方颤抖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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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蕴惊惶后退,一不小心碰到一块不大的碎石,石块借了力骨碌碌地一路滚下假山。


    曹绥芳听到声响,一双漆黑的眼探寻似的望过来。


    而陆之野早就逃之夭夭,诺大的假山上只剩沈清蕴一人懊恼地扶额。


    无奈之下,沈清蕴硬着头皮打了个哈欠,细白的手捂在唇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缓慢地站直了。


    曹绥芳呼吸都乱了,她认出是那日被她泼了一身酒的小姐。


    沈清蕴表情懒懒的,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整个园子:“我记得你,你是邵府的人。”她似乎刚发现般偏了下头,“被打了,怪可怜的。”


    曹绥芳立刻低下头去,她不知道那个弃自己而去的花匠有没有骗她,如果没骗,那自己便算是帮过这位小姐。


    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才不显得自己不是背主求荣之徒。


    沈清蕴走下假山:“你不在倚绿苑里,怎么跑来这儿?”


    各家小姐来公主府,都只带了一个丫头伺候起居,姑娘们随小姐住在倚绿苑,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许出院的。


    曹绥芳:“我家小姐每日要吃药,今个儿走得急忘记带了,我来送药。”


    邵窈离不开药丸的事,沈清蕴也却有耳闻,不过她也无心探究此话的真假。


    沈清蕴拢了拢发髻,蝴蝶簪的鎏金翅膀灵动地振翅欲飞,在阳光下颇为夺目。


    沈清蕴卸下蝴蝶簪,递在曹绥芳眼皮底下:“拿着,换身新衣服,在公主府还穿得破破烂烂,当心污了贵人的眼睛。”


    曹绥芳的头垂得更低,她的衣服洗得发白,早已看不出底色的浅蓝。


    她也并非没有得体的衣服,邵窈非要带她来公主府,邵夫人起初并不认同,后来在邵窈的哀求下,又想让曹绥芳离邵槐远些才勉强同意,于是曹绥芳得了两件质地尚可的新衣,邵夫人嘱托她别丢了邵府的脸面,可邵窈一见她穿得好些便不愿,曹绥芳只得穿着一身旧衣。


    沈清蕴:“为何不接,莫不是觉得不够?”


    曹绥芳连连摇头:“小姐的簪子贵重,奴婢不敢收。”


    沈清蕴将簪子斜斜地插入曹绥芳的发髻中:“拿着就是。”


    曹绥芳的后颈冒了细汗,她看不到却能感受到金簪和自己的不匹配,昔日她也曾满天金晃晃,可那些日子竟像是梦一般越来越模糊。


    曹绥芳独自在日头下站了许久,她终于动了动,攥木了的手拔下金簪,小心翼翼地踹进怀里。


    求救的话也没有说出口,曹绥芳自嘲地笑笑,自说自话地责问自己:“懦弱死了,曹绥芳,那么温柔的小姐,你怎么不敢求她救救你?”


    “喂。”沈清蕴去而复返,将曹绥芳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你会不会演戏?”


    曹绥芳被吓了一跳,却不假思索地说:“会。”


    沈清蕴:“演得好些,我才能接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