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请闭眼,今晚你要查验谁的身份?”


    上帝说。


    弓子南心下暗爽,总算有一把抽到了个神职,还是个强神预言家,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干一场,先查屁话巨多的赵之恺。


    “出来。”


    他手指还没动,教室外就站立一道身影,手拂额前碎发的动作,像极了大唐蹭过寸头时的动作。


    “要我喊第二遍吗?”女孩抱胸站,抬眼扫他。


    成,连语气都这么像,不愧是一对儿,弓子南看着‘陈净仪’想。


    崔翔早翘了晚自习去网吧,赵之恺漫不经心的在玩狼人杀,可实际上心早已经飘到某个眉毛纤细得女孩身上,唯一一个组局的弓子南又临阵而走,免不得被搡上几拳。


    “撬墙脚啊你老弓。”上帝把外套塞进书包里,揶揄道。


    “你这臭嘴不会说话别说。”弓子南一手拽出衣服,扔在他身上。


    猎人凑过来,“那你是什么,恋爱咨询师?”


    “也行。”他咂咂嘴,觉得这头衔不错。


    少女站在月色凌空里,右手将光秃秃的糖棍扔进垃圾桶里,转而撑着下巴,盯着弓子南。


    “宋正跟郑乐珊怎么着了?”


    “呃啊……?”


    弓子南刚想夸一句大唐慧眼识珠,都说谈情说爱得试试“世界上另一个我”这类型。这不,小学霸眉眼间那种感觉和大唐当真是如出一辙,哪成想这单刀直入也有一学一,打了他个措不及防。


    “我猜猜,是宋正不舔了?”笑一声,“终于是长出来个脑子了。”


    弓子南讪讪挠了挠头,“小学霸,大唐喊你打听的啊?”


    经Canzone一晚游、校超红糖购买和肥牛辣油锅三役,他觉得小学霸可真是太有个性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阴阳秘术,倒是大唐变得谨慎又沉稳,居然三番两次坚决推拒组局派对,原因居然是要地理刷题!


    女孩点点头,“算是吧。”


    “嗨,其实就是之前林京那个局,我们以为多大点事呢。”弓子南一拍大腿,没说两句,想到当下一个两个都美人在怀忘了兄弟,心里难免冒酸水,“要我说,以前大唐咱们一起出去的时候,这种东西不都是司空见惯的嘛,还需要找小道消息打听?”


    话说完,他又觉得拿小道消息来形容自己不大合适,无奈覆水难收,改不了自己的定位。


    “以前?”小学霸开口。


    弓子南心里不爽快,“你看大唐现在一天天醉心学术的,咱们以前日子多快活啊!六中大唐的名号那多响亮,组个局哪有不爆满玩痛快的,什么姑娘不都往这儿凑,你记不记得绿杨景那次,那叫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当然,我们也都理解大唐现在什么仲平酒吧一条街也不适合去,那就咱们几个熟的,时不时约出来打个游戏总行吧,劳逸结合嘛!”


    小学霸扫了他一眼。


    这感觉异常熟悉,弓子南觉得后背有点冷。


    后知后觉,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个那个其实不打游戏也可以出来聚一聚,有小学霸你在,咱们学习,对学习——!”


    又瞥他一眼,弓子南缩缩脖子立马改了口:“我们这水平,是补习补习,是补习。”


    小学霸站得笔挺,英气十足,热烘烘的风吹过,面颊上有发丝粘了唇。


    弓子南想象中诘难没来,来的反倒是一句喃喃自语。


    “以前真这么疯啊……”


    “什么啊小学霸,我没听清。”他伸头问,伸头也正好是挨了一脑袋。


    抱着头弓子南委屈巴巴,哎呦声不断。


    “那个……”他眯着眼睛仰起头,想讨个安慰,就看见小学霸不自然的抿抿嘴,声音很低,“我呃不是,大唐以前那些荒唐事,你就别跟他再说了啊。”


    “绝对不说绝对不说,我没事儿干说这干嘛你说是不是小学霸!”


    极度认真,极度端正,就差马上说宰掉崔翔这只猪头祭天为鉴。


    又一阵夏日尾巴风吹过,在烫手栏杆上煎溏心鸡蛋。


    弓子南小心翼翼试探道:“要不咱们先去吃个夜宵,我请客?”


    “绿杨景,你请客,四十分钟把人间医学奇迹宋正长脑子这事说明白,”小学霸横眉一竖,颇有大唐风范。


    弓子南摸了摸手机,刚想肉痛,就听到小学霸撤回了支付宝刷脸申请。


    “算了,吃食堂,免得让她又背锅。”


    谁能让您这么大个主惦记啊,弓子南暗搓搓的想。


    六中晚自习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半,燃烧大脑后常常是饥肠辘辘入睡,久而久之对身体哪有什么好处。


    归功于某位不知名家委会英雄建议,食堂增设了二十分钟的所谓自习加餐。


    一顿晚饭吃的宾主尽欢,百八十年没在食堂动过一卡通的弓子南也对三楼的厚蛋烧交口称赞。


    “我靠,早知道升级招标完这么厉害,我就是六种食堂头号老弓!”


    他又塞了一块,两眼泪汪汪,已经退化回第一次尝到熟肉的先祖级别了。


    唐潮也没话,毕竟发掘到这东西时,他也对某人展示过类似人类进化过程。


    “吃完了?”他问。


    “咳咳——咳咳……”弓子南噎了一口。拿起纸巾擦擦嘴,反思自己总是被这女孩身上大唐的类似气质所吓个不留神。嗨,他且但凡有点笔墨就要写一部二十三万字的灵魂互换小说,名字刚想好——《我被穿了》


    他放下筷子道:“嗨,其实这事早就有苗头了……”


    “2005年1月19日,星期三,晴。


    今天六三班的郑乐珊答应做偶妹妹了,偶觉得距离她当偶滴美眉也不远了。”


    摘自宋正日记。


    十几年损人不利己大赛蝉联冠军不是白拿的,按大唐的话说,宋正靠一身蛮力纯粹是因为他不长脑子。


    也许是小学金庸古龙摄入量过多,宋正本人身上常年透出一种江湖好汉武林交手的道义感,路见不平拔刀相见的天真感,和十年如一日付出的执着感。


    郑乐珊就是他的温柔一刀。


    林京那天组的局,顾萌萌喝的半醉,手机在震,是郑乐珊的电话。


    她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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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打误撞开了免提,电话那头讲今晚八点仲平东站的高铁,后天有省里决赛。


    没听完,在唱歌的宋正拿了电话,灯光乱转的包间里,他右手的啤酒瓶摔碎在地上。


    “你要走了不告诉我?”


    “没必要。”


    宋正揉了揉眼睛,辣椒粒迷了眼睛,“你吃定我了是吗?”


    那头的话听不清,取消了公放。


    那一晚,宋正声嘶力竭的唱着《忘记拥抱》一遍又一遍,走调又难听。


    嗓子哑了,歌更坏了。


    “郑乐珊,我不陪你玩了。


    ”他喃喃睡去前说,好像数三声就能从魔咒里苏醒。


    十几岁的年纪,他们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标点符号,来结束存续曾长久过的联系。


    于是放任微不足道的小事把日积月累的疲惫与失望烧起烈焰,总是意难平。


    “郑乐珊慌了?”唐潮问。


    弓子南点点头,“宋正把她拉黑了。”


    唐潮摸摸下巴。


    他还记得从前在外一连玩疯几天,早上起来短短胡茬扎手的触感,可现在,手间触感太柔滑,心猿意马。


    “你和宋正是什么大脑数量守恒定律吗,要么你有要么他有?”


    教室里。


    唐潮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陈净仪,仿佛他刚刚不是在提议周六的松花宴,更像是请她当面质问宋华邦为什么周一的大学宣讲讲座理科全体前往,诺远却只有十个名额。


    他摆摆手,“你这属于上升个人了啊。”


    “本意就是如此!”陈净仪瞪他,“我又不知道你们之间那些弯弯绕绕,一个郑乐珊已经够呛了,再加一个宋正,这还没完,两个NPC还在领衔主演一部青春疼痛文学!”


    “哎哎哎,你就是看不起青春疼痛文学了。”唐潮义正言辞。


    陈净仪无语。


    “你想太美了,”她叹口气,“别说周六和谁谁吃饭了,就只是今天下午的排练我们都不一定能头硬的熬过去,谁知道明彧哪根神经又要搭错线。”


    唐潮顿了顿,和她打商量:“打个赌,熬过今天就去。”


    “熬过去标准也太低了,不行。”陈净仪否决这个标准,“要赌就赌明彧不抽风。”


    “行。”唐潮向后靠,姿势惬意。


    星期六,晚七点。


    直到当真落座的那一刻,陈净仪终究还是突破了心理防线,在明彧身上狠狠记了一笔无辜的账。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夜潜入明彧家给他下药了。”陈净仪语气幽幽。


    “我说过了,我很遵纪守法的好不好。”唐潮动作娴熟的在电子屏上点菜,歪歪头,“再说,夜潜夜潜,指的是大晚上,而今天晚上我可不就是端端正正的讲究坐在这儿呢。”


    不合时宜,陈净仪又想起了Canzone里贺小满讲过的那个幼稚笑话。


    ——左边是郑乐珊,右边是唐潮,对面是宋正,她是真的可以晕过去。


    “那为什么今天不仅明彧请了病假没来,连小黎老师也不在。”


    陈净仪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