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被林笙突然的气势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才回想起来，淡淡出口一句，


    “哎，你不是那个，撬锁闯进我家的人吗？怎么，警察也搞这种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啊？”


    话语里满是不屑，周燕根本不把林笙放在眼里，似乎也不把眼前的警察放在眼里。


    可林笙不吃她的套路，丝毫不在乎周燕眼中的诋毁，满不在乎地说道，


    “自然比不上你，演技好，为了抓住你，肯定得用点非常手段。”


    周燕还想继续接话，却被许观南直接打断，拉回正题，


    “别饶圈子，你刚才说，他在三楼拿刀抵在你的脖子上，我们调查过整个酒店的监控录像，根本没看到他在三楼出现，劝你说出实情，别再隐瞒。”


    周燕脸色一怔，手指指尖已然被搓得通红，无意识的小动作早就暴露了她，眼神中有一瞬间的黯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出一句，


    “那是因为...我把监控录像删了，你们当然看不到。”


    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有些惊讶。


    此时，林笙竟然有点佩服周燕的本事，脱口而出一句赞赏，


    “看不出来呀，周燕，你胆子真的很大，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你是怎么删的录像？”


    周燕抬起头，眼神试探性地在三人脸上打量，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喉咙紧了紧，犹豫地说了事情经过，


    “保安每天定点会出门拿外卖，我正好趁空隙，溜进监控室，删了录像，但这都是凶手逼我做的，我不是自愿的。”


    “是不是自愿，这谁说得清楚，你也没有证人。”


    林笙看似不经意地回答，姿态轻佻，没有半分认真审问的模样。


    周燕一时被林笙的话哽住，眼神中的害怕在一瞬间转为愠怒，带着手铐的双手愤怒地拍着面前的审讯椅，话语里满是怨气，


    “你们警察就是这种态度对待查案的吗？还怎么为老百姓替天行道，吃着公家饭，打翻人民碗，寒了老百姓的心！到底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面对周燕突然的情绪爆发，三人顿时被她惊到，许观南的眼神微暗，声音低沉下来，看似警告地提醒道，


    “想要天理王法，就把知道的实情全部说出来，误导警察查案，才是真正的草菅人命。”


    话一落地，周燕神情微微一怔，理智在此时回笼，意识到自己的过激，缓缓收敛了情绪，坐回了审讯椅，视线故意撇开不看三人，一口咬定，


    “其余的，我真不知道，该说的都说了，查不到是你们没本事，威胁我一个小老百姓没用！”


    “不是威胁，是需要你的配合，周燕，你有一个女儿吧，你可以不管自己，那你女儿怎么办？你出事了，她不会担心吗？”


    林笙微微收起自己的轻佻态度，一本正经地开口。


    周燕神色中露出一丝不自然，但脸上的情绪一闪而过，周身黯然蒙上一层灰暗氛围，手指在一瞬间紧攥，咬了咬牙，


    “我没有女儿，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劝你们赶紧放了我，别再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林笙起身，从百宝袋里掏出那张相片，走到审讯椅前，把相框清楚地摆在周燕面前，


    “这个，是从你卧室的床头柜上发现的，你应该很爱她吧，连见她的衣服都好好保存着，那件红色的衣裙，是她给你买的吧？”


    周燕眼神不屑地瞟向相片，故意把相片往外推了推，语气坚持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照片这么老旧，我说这是我自己的照片，不行么？衣服当然是我自己买的，幻影酒店工资高，我奖励一下自己，买点喜欢穿的衣服都不行？”


    林笙料定她会矢口否认，直接收回相片，语气不紧不慢地开口，


    “相片究竟是老旧还是被你刻意做旧？既然是喜欢穿的衣服，那为什么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穿，而且穿了必出门，按照你的年纪来算，当时的普通家庭可拍不起这种彩色相片。”


    周燕脸色变得不自然，却依旧在强词夺理，


    “相片在你们手上，肯定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屈打成招对我来说没用。”


    林笙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般，自顾自地继续问下去，


    “从相片上看，你女儿应该和死者的年纪差不多大，你作为一个母亲，难道忍心看到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死不瞑目？”


    话一出，周燕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林笙，两人径直对视，一阵沉默在审讯室蔓延开来。


    周燕眼神里的固执渐渐转变成不忍，眼神中流转出一抹怜惜，似乎带着一层不明的忧伤，调整了情绪，


    “没错，我的确看到了凶手长什么样子，他连着一个礼拜，每天上午会提前到酒店房间，但时间不固定，他来之后，那个女孩子很快就会到，有时候我会看到两人在房间门口卿卿我我。


    有一次，女孩儿从房门里出来正好看到了我，求着我不要说出去，她觉得这种事情很丢脸，求我能不能帮她把录像删掉，我看她可怜，好心帮了她。


    但那天，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我只听到了争吵声，走近透过门缝一看，我看见女孩儿拼命地想往门外跑，男人扯她的头发，把她拉回了房里，猛得关上门，还警告我不许说出去。


    后来你们也知道了，女孩儿死了，我当时害怕极了，脑子里全是她向我求救的眼神，但是我因为害怕，没敢救她，我觉得对不住她，如果当时我敢报警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死...”


    话音一落，周燕眼眶中不自觉溢满泪水，双手紧紧抱住头，极力想把自己藏起来，审讯室响起一阵嘶哑的哭声，许是情绪压抑了太久，才让周燕在此时爆发，全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一股极大的悲伤充斥在审讯室每一个角落。


    三人听到这番话，情绪在悄然间被感染。


    林笙忍不住走上前，手搭在周燕肩头，语气温和地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调整一下情绪，我们想知道那个凶手的具体长相，可以具体形容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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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燕深埋的头点了点，强忍收回了失控的情绪，抬起衣袖，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扯着沙哑的嗓音，


    “年纪三十五左右，有点大肚腩，有络腮胡子，但胡子不是很长，眉毛比较粗，说话声音很成熟，哦对了，他好像还是那女孩子的上司，再多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许观南问不出更多的东西，虽然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不安，但是周燕目前看似没什么问题，


    “先把她放了，一直把时间花在周燕身上肯定行不通，别再浪费时间了。”


    文耀一听，顿时感到不乐意了，


    “放了？！老大，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她，就这么轻易放了？”


    许观南一本正经地点了头，


    “派个人跟上她，别被她发现了，一旦发现她想跑，立马抓回来。另外，打电话问问老唐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明白。”


    文耀应下，就离开了。


    “她不会跑的。”


    林笙注视着周燕离开的背影，走到许观南身边，忽然吐出一句。


    许观南闻言，不解地看向她。


    林笙眉头一挑，做出一脸无辜的模样，从百宝袋里掏出相片，亮在许观南面前，


    “刚刚给她的那个是假的，障眼法，真的还在这儿呢，你觉得，她会丢下‘自己的女儿’么？”


    许观南眼神微亮，心中不由得对林笙生出一丝佩服。


    林笙感受到许观南眼神中显露的赞赏，嘴角不自觉上扬，满脸骄傲地开口，


    “崇拜我就直说，但我目前不收徒，你只有崇拜的份儿了。”


    看到林笙脸上的得意神情，许观南忍不住笑了一声，认栽地摇了摇头，顺势一把牵上林笙的手，嘴上催促了一句，


    “知道你厉害，不过拜师的事先放一放，该去老唐那儿查案了。”


    林笙还沉浸在沾沾自喜中，突然被许观南拉走，竟然也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还傻乎乎地喊着，


    “哎，不是，你真决定拜我为师了？我跟你说，我可是很严格的，一般人可没有这个福气。”


    风新集团。


    等两人赶到时，一进门，就听见办公区的小团体围在一起翘舌根。


    众人见又多来了两个人，越发感到好奇了，甚至有个女职员大着胆子靠近林笙，小心翼翼地开口，


    “哎，警官小姐姐，这是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和刘小芬有关？她勾引男人被抓了？”


    林笙听这话，直觉感到一阵厌恶，眉头微微一皱，忍不住瞥了女职员一眼，


    “你怎么知道是刘小芬？胡乱造谣也是会被警察小哥带走的哦。”


    女职员见林笙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眉眼瞬间亮了起来，紧接着说道，


    “肯定是她，她是刚来的实习生，做事可勤快了，还从来没请过假，就今天突然没来，而且我可没造谣，我亲眼见过，她进王总办公室前，每次都回去卫生间喷香水，这不是妥妥的勾引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