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作品:《食心公子

    【食心公子】出身不详,常匿于不周山之境,食人心,还人愿,以花草为灵,重塑新生,抱其不平。


    ——题记


    大魏庆元十二年,冬至。


    大街上行人寥寥,道路上的积雪渐厚,两名仆从驾着马车往城外赶去,车轱辘碾过松软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身后留下一串清晰可见的足印,须臾之间,又被风雪掩埋,大地上一片洁净。


    越深入山林,冷意加深,几只乌鸦凌空掠过,发出嘶哑的鸣叫,落在了不远处的枝丫上面。


    马车行至山腰停下,一个身形瘦弱的仆从走了下来,双手捂着嘴,嘴里不断呼这热气。


    “陈四哥,我看这地忒冷,要不咱就把人埋这里算了。”他随手指了指地上,“反正这几日连着下大雪,也没什么人,即便是埋在这里,定不会出错的。”


    陈四眯了眯眼睛,跨步从马上下来,俯身抓了一把积雪。


    此山背阴,雪厚将近半尺。


    附近的猎户冬日大雪也是从不来山里。


    等到初春雪水融化,尸体也被土地腐蚀的差不多了,倒也不会被人发现。


    陈四思虑片刻,点了点头,掀开帘子转头对刘大忠说道:“过来抬棺材。”


    棺材被抬出来放到一处空地,陈四知道此地不宜待太久,忙着拿铁锹挖坑,刘大忠看见棺材口岔开一道缝隙,正要合上时听见一丝微弱的求救声。


    他壮着胆子去掀开棺材盖,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名叫文殊兰,曾经清秀美丽的脸庞已是满脸血迹,小腹被划了十几道伤口,衣衫上沾满了黑色的液体,血腥味夹杂着腐蚀的味道熏的刘大壮当场作呕。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文殊兰的眼睛瞪得极大,牙齿缺损的嘴巴嗫嚅着,嘴里的血液混合着黑绿色的液体流在脖子里。


    刘大忠“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全了,断断续续的喊道:“陈…四…四哥!这个女人原来是戚夫人啊……她还没死啊,那咱们还……”


    陈四手中动作一顿,捏紧了铁铲,一步一步走向棺材。


    文殊兰呼吸微弱,凌乱的发丝沾染着血,姿容凄厉,纵然是一直以收尸为营生的刘大忠都不忍直视这样的惨状。


    陈四低垂着眼睛,最终心里还是利益战胜了恩情,他低声呢喃:“二姨娘已经答应奴才,只要这件事做得好,戚家总管的位置就是奴才的,少夫人,您怎么就非不死呢,奴才这就痛快的送你一程,让您跟小少爷团聚,也免得遭这些罪了。”


    文殊兰闻言,心如刀绞,目光死寂,眼角滑出了一滴血泪。


    骤然间,陈四眼神狠厉,抬起铁铲,重重拍向文殊兰的脑袋。


    一道青色的光芒乍现。


    “啊”


    陈四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铁铲“哐当”被甩飞老远。


    他的胳膊被刺穿了一个洞,鲜血从伤口滋滋冒出,陈四青筋暴起,朝着树林里怒喊:“谁?给老子滚出来!”


    枝梢上的乌鸦受到惊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刘大忠小心翼翼的站在棺材另一侧,刚刚那光来的极快,只有眨眼的功夫便看到陈四受了伤。


    倏然,一道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空灵。


    “生而为人,却无半点悲悯之心,与牲畜何异?”


    山中渐渐起雾,东边的山丘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依稀可辩出是一个男子。


    陈四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捂着手臂,低头顺着血迹看到散落在雪上的几片竹叶。


    冬日万物蛰伏,怎会有青翠色的竹叶?


    竹叶上沾染着血迹,刚刚攻击自己的竟然是这小小的东西。


    忽然,树梢被风吹的浮起跌落,黑影晃动,磨磋的沙沙作响。


    饶是杀人如麻的陈四,此刻心里也不免发虚,心道莫不是撞邪了?


    “吾家家主乃是渭南北骁骑营总师戚小将,阁下究竟是哪条路子的好汉?既到此地,何故不敢现身。”


    陈四故作镇定,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甩出去的铁铲,手悄悄伸进衣袖握住匕首。


    陈四心中暗暗啧舌,不管这个多事的家伙是人是鬼,只要敢靠近就一并解决了,左右不过是多添几条人命,只要今日的差事办成了,荣华富贵在身,怎么算都是值当的。


    “胆子不小。”


    大雾层层散去,男子负手而立,身着青色纹竹的长衫,外罩雪白大麾。


    奇怪的是不管陈四和刘大忠如何睁大眼睛,却看不到男子的面容。


    始终都是一片模糊。


    男子缓缓而行,沉稳而舒缓,每一步都仿佛踏着云雾,大麾绣着的藤蔓纹样在月光下潺潺而动。


    刘大忠此刻已经吓破了胆,跌坐在地上,嘴唇止不住哆嗦,“你别过来。”


    陈四看着男子的身影近在咫尺,执起袖中匕首就朝他刺去。


    “敢坏老子事,去死吧你。”


    男子平静的看了陈四一眼,身形一晃,刹那间,就已经到了陈四的身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手掌便已经扣住他的脖颈。


    陈四措不及防,只觉得喉头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数十条藤蔓插进他的脖子里蔓延,鲜血不断从他的身体里被吸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陈四双目大睁,倒在地上,浑身皮包骨头,死状惨烈,鲜红的血水染红了雪地。


    “无可救药。”


    男人神色淡然的看了眼被吸干的陈四,嘴角扬起一丝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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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讽,手腕翻转,藤蔓被收回了袖中。


    刘大忠见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手脚冰凉,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即跪下磕头。


    “仙人饶命啊!小的是被骗过来干活的,也不知道有人命案子,求您放小的一条生路,以后我天天烧香拜佛,给您供奉!呜呜呜”


    说着说着,刘大忠浑身抖成一团,眼泪哗哗的留下来。


    男子并没有说话,手指在空中轻点。


    随即一阵风仿佛若有若无的手,拂过他的额头,刘大忠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


    突然,脑袋一阵剧痛。


    刘大忠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直到昏睡过去。


    ……


    “啧啧,与其花费灵力救这些个黑心肝的,要我说,还不如白白便宜了这山林的乌鸦。”一道稚嫩的童音在不远处草丛里响起。


    “你懂什么,公子这是好心,不愿伤及无辜。”少女为其打抱不平,语气嘲弄,“你当都跟你一样,见死不救!!”


    男子并没有理会躲在丛中斗嘴的二人,只是缓步走向棺材。


    冷风瑟瑟,文殊兰的身体已经快要碎掉一样,她嗫嚅着,声音干涸而嘶哑,血淋淋的手指不断抚在小腹。


    “我知你要问何事,你的孩子已胎死腹中。”


    男子的话肃然而冷冽,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眉心,瞳孔微微泛出金色的光芒。


    随即,他的眸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手,缓缓开口,“你筋脉皆断,肝肾皆受重创,十指拖骨,头中又被下不少慢性毒药。”


    一副身体被伤成这样,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支撑到她坚持到此时。


    文殊兰张开嘴想笑,大口大口的血冒了出来,呛得她不住得咳嗽,每一声都仿佛催命一般。


    男子平静淡然的盯着她濒死绝望的样子,直到她安静下来,沉声道。“将死之人,却有一条回天之路,虽不得让你的灵魂重生,但可以替你报仇,平你的不白之冤。”


    “你可愿?”


    文殊兰闻言,被压抑的仇恨和多年的愤恨在此刻都爆发了出来,她的双目血红,胸口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若有此路,妾身甘愿付出一切。”


    话音刚落,一道蓝光穿透文殊兰的胸膛,尖锐的痛处席卷而来。


    文殊兰的胸腔仿佛有火焰在胸腔燃烧,她的呼吸由急变浅,冰凉的液体好像在她的身体里肆意流动,碰撞着血液的温暖。


    “食汝之心,还汝其愿。”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隐隐回响着男子的话。


    巨大的疼痛迫使她紧紧用手指抓着棺材边沿,伴随着心脏从□□的剥落,她的意识也在最后一刻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