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秋月不见客
作品:《四时长情》 三张好看的脸,显出精彩纷呈又别具一格的表情,这个消息堪称爆炸,周炎把落寞暂时抛诸脑后,急问:“真的吗?真的吗?那怎么没带嫂子一起过来啊。”
“是赵家的女儿,你们不用刻意见。”
程北行的表情并无异样,浓淡悲喜不露不显,商业联姻而已,确实不用专门带来见私下的朋友。
希睫似松了一口气,朝程北行举杯,“三哥,恭喜你,终于走出了这一步,真的很为你开心。”
“谢谢。”
周炎紧随其后,拉着邓棠朝他恭贺了一声,“三哥,等你结婚,我和棠哥给你当伴郎啊。”
“好啊。”
真诚的祝福总会给人以幸福表象,程北行有种人生已得圆满的幻觉,挚友在侧,良缘将成,还有什么可愁可悲的?
商业联姻也未必就是不幸,就像周时和穆宁的姻缘,起谋于一场商业大戏,如今也算阴错阳差地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鸾俦已结成,槐荫已连枝。
在所有人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未来,他都可以是一个人生赢家。
酒灌了一杯又一杯,有希睫和周炎在的饭局,从不会冷清。他们有很多的笑话可说,有很多的八卦可以分享,仿佛他们各自分开的那些日子,都是为了去收集笑话和八卦,来给其他人乏味单调的生活添佐料。
真好.......
周时拍了拍程北行的肩膀,欲言又止,“老三,听说她回来了?”
声音的倦意从喉咙底汩汩涌出,程北行的目光因为酒意而有些失去落脚点,“大哥,你当初和嫂子结婚是什么心情?”
周时在和穆宁结婚前,也有过一个白月光,但当时周家遭人设局大乱,他作为长子不得不挺身而出。娶穆宁,是周家沉船前遇到的最后一块浮木。
“刚结婚时,我觉得荒唐又可笑,是周家太脆弱,还是我周时太牛逼,居然可以靠一段婚姻来挽救周家的存亡。”
程北行第一次听他说起那时的情绪,散开的心神慢慢回了位。
“可现在,我却觉得,我周时何德何能,娶一个妻子就能挽救家族命运。我们呐,生来就比很多人幸运了。我们生在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企及的位置,享受着家族荣耀带来的光芒,怎么到要我们为此失去点什么做代价的时候,就非不可以呢?”
程北行将杯中的酒饮尽,他想起向南舒曾经对他说过一番类似的话,她说,“这世界上有饥饿、疾病,有战乱和各种意外。有多少人为了家中生计没有自己的娱乐,甚至出卖掉个人情绪,还要自嘲一句“社畜”。失恋?算个屁。喝一顿闹一场就算过了,再多,可就矫情了啊。矫情这种情绪只适合锦上添花,不适合雪中送炭。”
程北行自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只是那时候有人给他出的馊主意,说要想追到一个女生,就得先博取她的同情和怜悯。女人最是心软,当她觉得你很可怜的时候,就最容易打开心房。所以他跑去她做兼职的夜宵摊子,点了一桌子的啤酒,咣咣两瓶喝下去,借着醉意开始扮演一个失恋的人。
可谁知,女人的心,也不都是软的......
~
程赵两大家族发布继承人订婚消息的当天,希睫正在化妆间化妆,财经新闻上满屏的喜讯,两家相关联的所有股票一开盘便几乎飙至涨停。
铺天盖地的热浪甚至卷进了娱乐圈,化妆师一边给她化妆一边八卦地问起,“希希姐,今天的财经头条你看了吗?”
希睫有些意外,笑问:“干嘛?张老师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财经新闻了。是不是有什么投资项目了,想找我参谋参谋?”
“没有,没有。再说,投资的事儿,我们哪敢请教您哦”,化妆师揶揄道。
希睫是圈儿里出了名的投资黑洞,投什么赔什么。原本圈儿里一直传她背景很深,各种小道小心扑风捉影,一开始她要投资某个项目的时候,别人都以为她肯定拿准了什么内部消息,闷头跟,结果没有一次意外地,全打了水瓢。
希睫啧啧两声,“你们呐就是胆小儿,这投资哪有那么多一本万利的事儿嘛。亏了就当花钱上课攒经验咯。”
“姐啊,我们可交不起那么多学费啊”,发型师给她卷完一个好看的小卷,对着镜子里的希睫说到。
希睫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那好办。我先给你们探探路,等确定稳了,再拉上你们。保证让你们都赚到小钱钱。”
其实,希睫若真的想要靠投资赚钱,只需找程北行或周时,他们一句随意的指点都比她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试错,来得事半功倍,但她从未在他们二人面前提起过。
希睫反复的投资失利,渐渐淡去了圈里人对她背景的猜测。只当是个对钱财看得不那么重要的傻大姐,身边也慢慢少了只为逐利才靠近她的人。
这是属于希睫的心机。
“张老师,你说的是程家和赵家两位继承人联姻的新闻吧?”发型师问化妆师。他们跟了希睫很长的时间,摸清了希睫的性子,所以说话没有顾及,“不过,刚看到一则消息,是说这次的联姻,是为了给朱章二人的离婚案当挡箭牌。”
“他们这么牛吗?能请动程赵两家?”
“朱江集团背靠朱家才能在京北顺风顺水,有朱家人出面,请程赵两家不就是资本的利益交换嘛。”
“我有一个做律师的朋友说,这次的离婚案涉及上百亿的资产,光律师团队就有两百多人,可想而知,肯定得下血本。”
“资本家肯定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你没看今天他们两家有关的股票,那涨势,红透了。”
上层阶级因其本身的遥远而自带神秘属性,中下层只能通过被放出来的信息,按照自己这个阶层的思维逻辑去臆测。三方共赢的局面,没有人会信这中间没有关联性。
希睫笑了笑,“你俩不会刚好都买了他们的股票吧?”
两人并不否认,脸上的笑意根本压不住。
希睫大吐苦水,向天长叹,“啊,我为什么没有早点买”,随后叫助理把手机递过来,“我得赶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末班车可以搭。”
各大APP顶部推送的,都是今日的新闻热点,新闻标题各有噱头,程北行的照片却都是同一张,那张放在程氏集团总部的官网上,管理团队的背景介绍一栏,不苟言笑的西装照。
“没有本人帅啊”,希睫小声嘀咕了一句。
女方则完全不同,赵昭仪和很多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在社交平台分享生活,也乐衷于参加国内外各种派对,留下了不少影像资料,当然,无一例外的美丽大方、恣意张扬。
希睫翻了几张,她似乎从这个女孩儿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像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焰。
直到,她的手不小心点到了一个链接,迅速地将她的手机页面跳转到了一个小网站,网站上一张直播画面的截图,令她背脊发寒,“她居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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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化妆师不解地问。
希睫阻止了他们二人手上的动作,“抱歉,我需要先打个电话。你们可以先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好吗?我请客。”
助理立马跑过来,“二位老师,我带你们去,那家的咖啡真的特别棒,希希姐的好多艺人朋友都喜欢那儿的咖啡。”
电话嘟嘟两声后刚被接起,那头的人只“喂”了一声,希睫的怒骂便劈头盖脸地过来,“三哥。你着急订婚,不会就是因为她回来了吧?我说怎么订个婚搞这么高调,就为了给她那点破事压热度,是吧?我还以为你自己看开了看明白了。你他妈......抗争了那么多年,还是要联姻。联姻就算了,还又是为了给她擦屁股。早知道走这条路,当初又何必,又何必......你他妈疯了。我看你早晚会死在她手里。”
愤怒的话说到后面,已经转变成为一种极度悲愤的哭腔。
朱显菊和章立的离婚案一直挂在新闻热搜的顶端,朱家要利用章立对婚姻的“失信”“背德”来削减其在董事局里获得的支持率。当然,那些资本家在意的从来不是他的思想品格,而是这个人有没有本事,在一场风雨飘摇的博弈里稳定局面,所以,这场舆论的胜负几乎可以决定离婚案的输赢。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良久,程北行叹下一声绵长无力的气息,“小希,我大概是没救了。”
希睫忽然大声哭起来,刚化的妆已经彻底毁于一旦,“她......三哥,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回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小希......”
希睫哭声里,那种喧天沸地的委屈,让站在商业楼顶层的男人跟着红了眼。透过落地窗俯瞰京北,纵横交错的城市道路、规整排列的高楼建筑,仿佛一切都被圈在了一定的规则之中,而电话这头的两人,也被一些规则限制在足下的方寸之间。
“小希,别哭了。这几年,我们不是也过得挺好的。”
程北行安慰的话,是说给希睫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有向南舒的这几年,他们不是一直过得很好吗?
“可她一回来,就毁了!”
希睫真的好难过,她为了程北行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向南舒曾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认识向南舒之前,希睫有很多的朋友,认识向南舒之后,希睫有很多的朋友和一个最最最好的朋友。
“哎!三哥,当初你要是喜欢我,我俩成了,还能有她啥事儿啊。”
希睫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鼻音,程北行被她的话逗笑。
希睫总说自己自小暗恋程北行,虽然除了她自己说的这句话外,没有任何证据或是任何人可以证明。但她刚认识向南舒时,十分讨厌她,她说是因为她是抢了自己的初恋。
可希睫没有将自己的故事走向恶毒女配,反而在几次的接触后,她认定向南舒是比自己亲姐妹还要亲的人,甚至带她回了希家,连希家奶奶也十分喜欢和认可她。
当程北行和向南舒的恋情发展到了传统偶像剧最高潮的部分,即因家世背景的悬差而开始被双方父母棒打鸳鸯的时候,希睫还曾开玩笑说:“要不,我和舒舒互换身份好了。就说,我们小时候在医院抱错了。”
希家的女儿配程家,自然不算高攀,可这种荒唐的戏剧安排,也只能说说而已。毕竟希睫出生的私人医院和向南舒出生的小镇妇幼院之间,隔着千万里的山高水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