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文其从国贸出来，直接去了俱乐部，看到范同时，周易有种被阴的感觉，他指了指陆文其煞有介事说：“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什么参谋参谋改造？斗地主赢我才是本意，串通好的吧！”


    陆文其听不懂他拽什么文言文，递给他一枝泰国牌香烟：“屁大点儿的蚊子喝什么酒，都给你喝！82年的茅台等你开！”


    周易无语，跟个文盲较什么劲。


    三个人一玩儿就玩儿到凌晨，周易喝了一整瓶茅台。


    最后还是范同的网红女友临时召唤，才散了摊儿。


    陆文其酸他：“你这么惯着女友可不行，随传随到容易被甩！”


    范同呵呵笑：“你这叫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不跟你废话，单身狗不懂！”


    人走了，只剩下陆文其和周易，夜深，人也容易矫情。


    陆文其：“是该找个女人，也就不用三个臭男人斗地主斗个没完没了！闲的淡疼！”


    周易只是闷着抽烟，并未接话。


    陆文其看了眼周易，胸口堵着些话不说出来难受。他不傻，都是从小玩儿的，虽然周家搬去京平，联系少，可他了解周易。


    周易这人真实，不装！无论学习成绩，家庭背景，或者是让他和范同嫉妒的容貌。


    随便一样，都能让他装上一把，可他偏不。


    谈生意时，甚至连个大话也不曾说过，刚创业那会儿，遇到那种土老板，特别能装，对着周易就是一番评头论足，说周易是不是什么野鸡大学的海龟，文凭是假的吧。这话陆文其听了都上头，周易偏偏不生气，好话说着，专挑土老板爱听的，最后土老板都忍不住赞许他，能屈能伸，能当大任……


    陆文其和范同爱玩儿，小网红小明星，今天马来西亚走一趟，明天普吉岛游个泳，周易这些通通不参加，用范同话说，周易就是个和尚！


    但是陆文其知道，周易比谁都正常。不是有句话，有的人明明有个A，却想同时拥有BCD。有的人，一旦有个A，就再也装不了BCD，周易就属于后面哪一种。


    “哥们儿，看开点儿，有些事儿它不是你的研究课题，努力不一定有用！”


    周易笑了一下：“我还是想努力看看……”


    “……”


    接下来谁都没说话，两人一直抽烟，半条泰国牌香烟抽了个精光，陆文其最后是撵着周易走，“再不走，剩下的半条也没了！”


    “……”


    隔天上班，周易一直不在状态。


    张文杰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看周易宿醉难受，叫前台小郑替他热了杯牛奶。


    周易喝了口，胃里暖暖的，整个人看起来舒展不少。


    “这两天有什么重要电话没有？”


    张文杰和周易出差的时间几乎差不多，这话显然是问小郑的。


    小郑说：“集美的兰总给您打过电话，说合同已经签好了。听说您出差，就直接联系邢总了。哦，还有，齐总说下周约您一起吃饭！”


    “知道了！”


    “哦，对了。”小郑差点忘了：“您出差的当天，有位谭小姐找过您。”


    周易手上动作一滞：“什么事？”


    小郑摇了摇头：“听说您出差，她就什么都没说，挺奇怪的！”


    “知道了！”


    “……”


    人都出去了，办公室恢复安静，周易隔五分钟拿起手机看一看，没动静。过了大概半小时，有点沉不住。


    刚要拿电话，手机却响了。


    周易看到周老夫人电话，皱了皱眉。


    电话接通，周老夫人问：“这几天去哪儿了？怎么不给我回个信？”


    周易想起前天做讲座时周老夫人打电话，他当时忙，按了挂断后，微信回了一个字忙。后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老夫人以为他还在跟爷爷怄气。


    “不忙了回家一趟，你爷爷有话说。”


    周易没吭声。


    周老夫人接着说：“是房子的事儿。”


    “……”


    周易到周公馆恰好接近中午。周嫂张罗了一桌子菜，周易扫了一眼，都是他爱吃的。


    这个时候，本应客厅看报纸的周老爷子却不在，周易漫不禁心扫了眼他常坐的那个地方。


    周老夫人知道他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心思却细腻，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爷爷这两天有点感冒，楼上休息呢！”


    正说着周老爷子就下了楼。


    落了座，周嫂把汤给大家分别盛了放跟前，到周易那儿，特意给他舀了一大块鱼。


    “多吃鱼聪明！”


    周嫂深信吃鱼补脑，每次吃饭总往周易碗里塞。


    周易皱眉，从小到大吃鱼，现在看到就反胃。闷不吭声要把鱼夹一半出去。


    “不能！”周嫂拦住他，坚持道：“补脑！”


    周嫂乐呵呵的，简直气氛担当组的。


    “合着不吃鱼的都脑残？”


    “那我不知道，反正吃鱼就能像你一样绝世大聪明！”


    “……”


    从老爷子下楼到现在，周易一句话都没说过，周老爷子似乎也憋着一股劲儿。


    周老夫人用脚踢了踢老爷子，眼珠子不停转着使眼色。


    周老爷子撇了撇嘴，架子端的有模有样。


    “图纸你觉得行就行，差不多也该动工了，回头让小王把施工队调一组过去！”


    周易顿了一下没做声。


    周老夫人用脚提醒老爷子，道歉。


    老爷子戎马一生，上过战场带过兵，炮火堆里扛过枪，官场沉浮大半生，什么阵仗没见过。要他低头，简直没门儿。


    自家孙子，终是没法。老夫人挤眉弄眼弄的他心烦，老爷子闷了半天，终于在孙子面前服了软。


    不过不是直接道歉，而是选择迂回战术。


    “公司的股权转让有空签了吧！我们也该退休了！”


    周家家大业大，经营公司涉及多个领域，庞大的商业帝国迟早是要交到周易手里的。


    然而周易并不这么想，他不那么爱钱，尤其是自认为不属于自己的，接了意味着受了恩惠，有些事就会受牵制，所以这么多年固执的不靠老爷子半分。


    “以后再说吧！”周易没点头。


    老爷子筷子一甩，正欲开口，老夫人一把按住他，来日方长！


    “……”


    出了周公馆，周易并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靠在车里休息了会儿。


    点开微信，使劲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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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拉，伴随着手机叭叭的声音，微信联系人像滑轮一样滚。


    接着，周易手指灵活的停在谭静的名字上。


    周易按住语音键，嗓音清晰又明亮：“我回来了！”


    微信嗖的一声刚显示发送成功。


    周易心里的小人说，好像人家等你似的，脸皮真厚！


    周易忽的摇头，立马按住信息，点了撤回。


    隔了几秒，周易还是按捺不住，打了几个字：【听说你给我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大拇指正对发送键，却迟迟按不下去。


    小人又出来，装什么装，一点都不大方，猥琐！


    周易挠了挠头发，啪嗒一声把手机合上。


    中午吃饭时，许彦难得去了食堂。打了份牛肉饭，便凑过来和谭静高云一起吃。


    刚才还气氛活跃的两人，瞬间闭嘴安安静静的吃饭。


    许彦无语，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山上的房子抓点紧！”


    谭静：“前两天打过电话，出差了！”


    “再打啊，我们得主动推进这个事儿！”


    “……”


    下午上班，谭静犹豫的点开周易微信，给他发了条微信，【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现场再确认一下，看看和图纸有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


    周易收到信息正在车里抽烟，手机响，以为群消息，没立即看，抽完一支烟才慢悠悠点开，看到谭静两个字，身子一僵，坐姿都规范了。


    周易回了两个字【现在！】


    谭静对于周易的不按套路出牌已经习以为常，山上那么远一来回光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就要两个小时，现在已经下午三点。


    谭静原本不打算坐周易的车，可是许彦下午刚好外出谈项目，司机不在。


    周易说他就在尚清附近，果然不一会儿人就到了。


    从尚清设计院到山上，恰好要经过国贸。


    谭静不由多看了两眼。


    高云把昨天周易的出手相助描述成一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事迹，要不是谭静拦着，这会儿锦旗应该已经送周易手上了。


    谭静正想着出神。周易电话就响了。


    陆文其激动的声音像吼的。


    “我刚看见你车了！”


    “？”


    “车上还坐了个女人！”


    蓝牙声音是公放，虽未指名道姓，谭静也知道说的正是她，偷偷看了一眼周易，波澜不惊，与常无异。


    “有话就说！”周易语气透着不耐烦。


    “女人啊！你开荤了？”陆文其打了鸡血一样，完全没想过此时的周易黑成一团的脸。


    周易没说话，直接啪的一声给挂了。


    隔了一秒钟，电话又打进来，陆文其知道周易生气了，说话变的正常些。


    “你嘛去？昨天没少赢你，范同过意不去，晚上约咱们吃饭呢！”


    “没空！去山上！”


    “……”


    周易开车慢，到了山上，已经四点多。


    看门的老爷子正收拾他的小院子，看到周易挺意外：“这天看着要下大雨，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说着把钥匙递给他。


    周易看了看天气，没往心里去，“有些数据还需要再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