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作品:《一梁皇梦

    “咳咳咳”好像要把肺咳出来才罢休一样,在寂静的室内,这声音格外的清楚,一声声像是要敲进心里,仆从不敢发出丝毫响动,连吸气都估算好时间慢慢来,就怕一不留神就会招惹主人心烦,从而送了小命。


    “快把药拿来”女子对身边人吩咐道


    “阿爹,你把药喝了,很快就好了。”


    “好不了,九儿,阿爹自己身体自己清楚,我就要去和你兄长他们团聚了,阿爹愧对祖宗,就是放心不下你,你以后要乖,不可在耍性子了。”


    盖着厚厚的锦被,却还是看不出明显起伏,实在不敢相信里面躺着一个男人,虚弱无力的声音,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生气,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不可以的,阿爹,我怕,九儿不可以的,九儿脾气不好,没有阿爹了他们都会欺负我。”说话不知想起了什么,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中年男子想伸出手擦掉女儿脸上的泪水,这一颗颗泪珠砸的自己心好疼好疼,自己的明珠以前不知泪水是何滋味,如今却日日啼哭不止。心里想着定要为她安排妥当才能放心而去呀,这么一想感觉身上好似又有了一丝力气,手轻轻碰触到了女儿的脸上


    也许是这一下惊醒了正在垂泪的女儿,她忙用衣袖抹干眼泪,微笑着说


    “阿爹,等下乖乖吃药,睡一觉就好了,九儿会很听话的。”娇娇的语气,安抚病中老父,可是红红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意图。


    是什么让自己的掌珠这么委屈,谁敢!一丝戾气就这么漫上心头。


    娇娇女顾着从使女手中接过药碗,用瓷勺慢慢搅动,想让药凉的快一点,一勺一勺亲手喂食,贴心服侍,三个月前还是生疏笨拙,现在却很是熟练,这三个月每一天她都是这么做的,不敢假手于人。


    “开春了,桃花也要开了吧,今年我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喝完了药,父亲感觉有了一点精神,靠着软枕轻声问道


    “没心情,阿爹病了,我就不办了。”女儿低头答道。


    “阿爹没事,不办就不办,不过你带些人去瞧瞧,也好松快松快,以前你可是一点都闲不住的,这么久没出门怕也是闷坏了。”


    “我不去,阿爹你躺下多休息下吧,我有点累,我先回去了”女儿低头回答道,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看她也确实累坏了的样子,就让她回了。


    正睡的迷迷瞪瞪时,门外有两个小内伺正在悉悉碎语,可能是久病的人有时候耳朵太好又或是别人以为自己日日昏睡也无所谓了,一点点悄悄私语在寂静的空间也听的格外清晰


    “你去年见过,那桃花是不是真的很好看,是真的走在里面像是进入了仙境吗?我还说今年求干爹带我去开开眼,谁知道今年公主因为担心陛下不去了,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去。”


    一个伺人悄悄的说道,听声音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也许吧,明年就随哪个高贵的主子去了呢”一个尖酸的声音答道,听语气很是看不上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呀!”小内伺疑问道


    “你真的不明白吗,哼,什么公主不想去,公主那么闲不住的人,陛下看起来也有点起色了,那别院公主年年去,怎么就今年例外呢!”连珠炮似的反问道,好像只有他知道原因一样。


    “那是发生了什么吗?”果然小内监问道


    脚步声响起,好像是那个内伺在查看周围有没有人,会不会泄漏出去。


    病榻上的人停止了喊人的动作,怕惊动了这两只小老鼠,他倒要听听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只听见外面说话声又响了起来,声音低了了几度


    “我这话就跟你说,你要说出去我们都没命,知道吗”这句不复尖酸却很是狠厉,看得出来是个色厉内荏的人


    “嗯嗯,表哥,我明白的。”另一个内伺呐呐应道


    “高内伺前几天被罚了,你知道么?”


    “啊,谁这么胆子大,那可是公主面前第一人”小太监惊道


    “哼,也只有你我这种不知变通的才会这么老实,人家消息灵通着呐,陛下病重,公主有的是人不放在眼里,罚他的可是宗正寺的人。”内伺说到这句是语气显得阴阳怪气


    “高公公得罪他们了吗?没听说呀,也太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了吧。”小太监还是没明白


    “你脑子里是豆腐吗,以前的公主和以后的公主会一样吗?人家可不怕秋后算账。


    还有一件事听说了吗?


    听说庄王爷家郡主三月初十的生辰宴今年准备大办。”


    “这也不是整生日呀,郡主下半年就要出阁了,是因为在娘家最后一个生辰所以隆重点吗”


    “你这么想的?行吧,你这脑子也只能想这么多了,


    感觉今夜凉的厉害些,我去看看陛下,你谨醒点,想不通的也别想了”说完跺跺脚,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弯身像殿内走去。


    他就像一只猫一样无声,轻轻揭起一角帘,想查看一下陛下是否好眠,眼睛正对上一双血红的怒目。本应该熟睡的人正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内伺感觉那就好像是自己的脖子,马上要被掐死了一样。


    嘭,内伺重重的扑倒下去,不敢抬头


    “你说的是可是实话”冰凉的声音就像一把刀悬在了脖子上,好像回答的要是慢一点就会人头落地


    “奴…奴…奴”内伺匍匐在地上,颤抖的厉害,语不能成句。


    “抬头回话,朕问你答,一句不真,要你狗命”盛怒过后的帝王份外的理智


    “奴不不敢敢敢欺瞒陛下”牙齿颤抖的像在打架,互相不撞掉不罢休一样。


    内伺深吸一口气,不能太失态,外面还有一个,他还小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抖的厉害了,反正自己这条命是保不住。死就死吧。


    “庄王爷家的郡主要大办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奴…”再深吸一口气“奴也是听说庄王准备打造了一顶金冠给郡主贺生辰。”


    “公主最近有出宫吗?”


    “公主去过几次,不过回得很早,最近半月都没有再出去了。”


    “宗正寺有没有…,算了,朕问你,你在外面说的有没有虚言?”说到虚言的时候,语气格外的重,来自床榻上目光像针刺一样,深深扎进了汗湿透了的背面


    “奴不敢妄言,奴才们都是听来的,看来的,不敢欺瞒圣上,都是真。”说完他大气也不敢放,等着来自上方的雷霆之怒。


    好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头上轻轻飘来一句


    “下去吧”


    内伺不敢相信,不自主抬头仰望,看到陷入深思中的主人,忙不迭低头垂下目光


    恍恍惚惚走出大殿,门口小内伺看到他脸色苍白,满头冷汗以为他发了急症,着急问道“没事吧”


    “没事?怎么会没事,怕是大事来了”嘴里念叨着,阎罗殿里滚一下,九死一生哪里讨的了好,吓都吓死了。


    小内伺看到这样也不敢耽搁,把他急忙扶了下去。


    这一边,心思百转的陛下一眼睁到了天亮,可能有了答案才迷糊睡了过去。


    早膳时分,公主梁静言按照平时的作息来到了殿前服伺,得知圣上才还没醒来,就起身走往侧殿,在门口刚好看到那个小内伺,停了下来低眉问道“今天怎么没看到常和你一起的那位内伺。”


    内伺请安回答“回殿下,他身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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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服,今日不敢来殿前伺候。”


    公主继续追问道“哦,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是昨夜突发的。”


    内伺摸不准上头什么意思,只好小心翼翼答道“不敢劳烦殿下惦记,下奴们福气薄,沾染寒气也没什么打紧的,歇歇就好了。”


    “公主,陛下醒来知道您来了,让奴来赶紧请您。”梁静言正要再说什么时被匆匆进来的内伺打断。


    知道父亲醒来,她也顾不上再问话急忙前往殿内伺奉汤药。


    “阿爹,你好点没有?”梁静言人刚到门口,就急忙问道,差一点被门槛拌了一下


    “我好着呐。你呀,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得了,李家可是书香世家,平时要注意仪态”


    看着父亲刚刚喝完一碗粥,忙拿起绢布递上去撒娇道


    “儿可是堂堂大魏公主,要也是他们包容我,何况李家和我有什么相干,阿爹你不要乱说”


    不想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的脸到先红了起来。


    殿内的奴仆们也掩嘴忍笑着


    听到了噗噗的偷笑声,梁静言更是恼羞,眼看就要恼了,魏帝忙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九儿说说话。”


    梁静言走到魏帝身后,轻轻地按着肩膀,这一招也是这几个来跟太医院学的,虽然力气不够,好歹是一翻孝心


    魏帝按住了女儿的手,拉到身边坐下“坐着,陪阿爹说说话,最近有没有人给你受委屈?老实告诉阿爹,不要瞒着阿爹,你要是受委屈了,阿爹的心会疼死。”


    梁静言低着头,她内心深处很伤心,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这几个月她也算见识了人世险恶和人心易变这话含义,这段时间就像半辈子那么长,从小没吃过的苦在这几个月都尝遍了,实话能对父皇说吗?


    想着这次从小疼自己的阿爹她又抬起了头看着魏帝眼睛说道“阿爹,你要招宗亲子侄入宫吗?他们是不是就要抢走我和哥哥的东西了?这不是我的家吗,我不喜欢他们来我家。”刚说完泪珠一颗颗滚了下来


    魏帝看着小女儿哭的这么伤心,也只能抱着她,摸摸她的头叹气道“是你的,他们都抢不走,你永远都是高贵的公主,任何人也不敢冒犯的,阿爹会为你安排好,不用担心。


    你不是喜欢李家那小子吗,改天朕就为你们下旨,李太傅还是朕的老师,朕很相信他们家风,你下降也不会有什么委屈,朕给你修个大宅子,你喜欢什么样的?”


    魏帝一片老父之心,仔仔细细安排的很妥帖,能为她打算的都打算了,他去后,李家是朝中重臣,新君根基不稳,必定不敢薄待自己的女儿。


    “阿爹,你说的女儿好像一定要嫁他一样,我是蛮喜欢他的,不过比不上阿爹在我心中的位置。只要有阿爹在,谁也不敢给我委屈,上次表舅还说我太过娇纵,还让我以后定要改,哼,阿爹我哪有他说的那么过分。”


    魏帝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你别搭理你表舅,他老糊涂了”语气淡淡,眼神却很晦暗不明。


    “九儿呀,你有什么事都要跟爹说,不管是什么爹总是站在你这边的,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阿爹,为了九儿,你一定要保重,他们都说您是九儿的保护伞,他们说的不好,你是九儿的守护神,我已经没有哥哥了,阿爹只有我我也只有阿爹了!”梁静言趴在魏帝的怀抱里,闻着属于阿爹的味道,这能给她带来更多力量,也让她觉得很安心。


    魏帝隐隐约约感觉到女儿经过这场大变长大了很多,但他不清楚这是好还是坏。


    梁静言走的时候带走了殿前的一个病了太监,大家都庆幸他好命,魏帝知道那肯定是昨晚的那个内伺。


    女儿,你到底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