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奈河(2)

作品:《我在地府当泥石流

    任墨没说话,看向秦谨的表情非常不爽。


    秦谨也不忙着上手检查,闲适地抱着手,挑眉看着他。


    “多谢秦工好心,不用了。”任墨淡淡拒绝。


    “哪能呢,”秦谨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将任墨的重心从邵初澜身侧移开,“既然不用帮忙检查,那我扶着你走吧,也让邵初澜歇一歇。”


    “毕竟——”秦谨拖长了音调,“一个大男人,扭了下脚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一直靠在姑娘肩上,也不像话。”


    “你说是吧。”


    任墨被秦谨一拉一拽,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几步,被他单手提溜到了另一侧,看上去模样有些狼狈。


    他抬头,咬牙切齿:“是我考虑不周了,多、谢、秦、工。”


    -


    经历了方才的小插曲,任墨也没别的精力再折腾,老老实实地跟在秦谨旁边,慢吞吞地挪动着。


    秦谨也知道他行动不便,倒也没有催他。


    一行三人在浓雾里顺着道路直行。


    大概走了半小时后,任墨又一次踩进了坑里,这次他在栽倒之前,喊了一声邵初澜的名字,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身旁的秦谨。


    秦谨眉头一皱,心说这人又折腾什么,但还是将他扶稳在原地。


    “同样的事第二次就没意思了……”秦谨话还没说完,忽然顿住。


    他顺着任墨的视线看去,瞳孔微缩。


    意识到身旁两人的异常,邵初澜也走了过来,然后愣住了。


    这个坑的边缘,有好几个乱七八糟的脚印。


    但和他们相对的另一侧,是三双齐整的印记。


    和现在他们脚下的印子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又绕回了刚才的地方?”


    邵初澜有些惊讶。


    “应该是。”


    秦谨摸出了手机查看导航,在加载圈磕磕绊绊地转了六七十圈之后,导航仪上终于一帧一帧地卡出了三人的行动轨迹图。


    三人的行走轨迹确实诡异地画了个圆,现在首尾相接。


    但继续依靠导航行走也不行,先不说卡出天际的型号,单说这个界面上除了轨迹之外,都和他们现实环境差不多,淡蓝色的一片,遮住了所有的路线。


    还不如闷头直接莽。


    邵初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想了想:“或者可以用指南针定位方向?”


    秦谨摇摇头:“地府没有固定磁场,指南针受到的干扰很大,无法准确定位方向。”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完全只能凭感觉走。


    那还能怎么办,走呗。


    这次邵初澜和秦谨学聪明了,两人选择一左一右,把任墨架在中间,以防再出什么意外。


    然后,当三人走到某一个分岔口的时候——


    “左边!刚才就走的右边!结果绕了一个圈!”邵初澜坚持己见。


    秦谨皱着眉:“应该走右,这里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下个路口才朝左。如果一直朝左的话,最终也只会原地打转。”


    “左边!”


    “我选右。”


    两人同时看向任墨,异口同声:“你说走哪边?!”


    被给到压力的任墨:“……”


    平日里他身体就不太好,再加上他刚刚确实扭了下脚,又兜了很大一个圈子,任墨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他哪里还顾得上和秦谨互怼,只能先顾及自己,用商量的语气征求意见:“不如……先休息一下?”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这个雾垂到了脚踝,现在已经上升到膝盖了。”


    “这样下去,或许等早上的时候,浓雾就算不会彻底散掉,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啥也看不到,我觉得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邵初澜顺着他的思路一想,确实有道理。


    与其闷头乱走在这里浪费体力,不如稍微休息一下,等雾彻底散开后再做打算。


    “就先这样吧。”秦谨难得没和他呛声,同意了任墨的说法。


    三人走到路边的荒草丛里,邵初澜踩平了一小块草地,招呼另外两人席地坐下。


    任墨看着邵初澜眼里红血丝都熬出来了,担忧道:“初澜,你也一天没休息了,要不你先闭上眼养个神,等雾散了我们再喊你。”


    邵初澜看了一眼憔悴的任墨,觉得他明显比自己更需要休息。


    于是哄着他去闭目养神,自己和秦谨在一旁守着,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任墨见她坚持,而且自己确实很需要补充体力,也就没再拒绝,自己到一旁,拨开一块草地后,自然地躺下了。


    通往奈河的这条路上,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其实并不冷,只是浓雾遮天,导致湿气有些重。


    恒温且潮湿的环境下,周围又有人守着,任墨浑身的细胞放松下来,侧躺下还没有几分钟,呼吸便慢慢变得均匀。


    邵初澜看着他熟睡的背影,微微放了心。略微放松之后,才发现自己也困得紧。


    她打了个哈欠,强撑着自己的眼皮,扒拉着秦谨说话。


    至于说什么不重要,反正让自己保持清醒就好。


    天南海北瞎扯了一通,主要是邵初澜在说,秦谨在听。


    秦谨第一次发现,有人居然真的能连说半小时不带打顿的。


    说来也奇,他却不觉得聒噪。


    反而觉得在这阴冷潮湿的环境下,身旁有个叽叽喳喳的声音,还蛮热闹。


    “对了,秦谨,”邵初澜说着说着,忽然问起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会来中心工作啊?像你这样……”


    她认真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秦谨,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给出评价:“看上去就不缺钱、家庭环境不错的公子哥,不应该毕业就直接到家族集团里——”


    邵初澜夸张地比了一个大的手势,然后托着脸憧憬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么?”


    秦谨:“……”


    这人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首先,我家往上数四代,无人从商,你说的家族集团,遗憾地告诉你,没有。其次,来之前我大概查过一下办事中心的基本情况,看中了这里社交密度低。”


    说到这,秦谨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邵初澜一眼。


    谁知道一来就会碰上她。


    邵初澜:“……”


    哦。


    sorry啊。


    不过,秦谨居然真不是霸道总裁啊。


    真遗憾。


    她还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见到短剧里拍的那种体验生活的豪门公子哥呢。


    一想到自己能和豪门少爷成为同事,说出去都够吹好几辈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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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现在这个梦想破碎了。


    邵初澜遗憾地收回视线,眼神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说你,长这么标志,家里又没有公司和豪宅继承,来这挣一个月交完税万把出头的窝囊费,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秦谨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刚想问她的时候,邵初澜忽然打了个小喷嚏。


    “嘶,这会儿倒是有点冷了。”


    邵初澜揉了揉被湿气浸润得有点红的鼻尖,眉梢微微蹙起,伸手探进自己的空间袋里翻找防风衣。


    “确实气温有些下降,以免感冒耽误进度,你先穿我的吧。”秦谨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


    邵初澜心说你脱下来不也容易感冒,刚想拒绝,肩头却忽然一热。


    她扭头看去,只见任墨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把他的长袖外套搭在了自己肩上。


    外套内的余温还在,一下子驱散了周边的寒意。


    “穿我的吧。”任墨温声道。


    下一秒,他忽然也打了个喷嚏。


    生理泪水都给飚出来了。


    空气顿时沉默。


    邵初澜忍着笑,把衣服摘下来还给他,盯着他乖乖穿上后,才从空间袋里取出最开始发的两件防风衣,递了一件给任墨。


    “长这么大个人了,这种准备我还是会做的,你俩就歇歇吧。”


    而且她之前吃过万骈给的药丸,对潮湿环境的抵抗力,明显比这两人好太多。


    她感谢了秦谨的好心,转回头,又瞪了任墨一眼:“倒是你,先是扭了脚,要是这会儿再感冒,咱们立刻打道回府。还去什么去,一天天净惹事,等你把身体折腾好再来。”


    任墨不自在地摸了摸通红的鼻尖,怂怂地一句话也没反驳,乖乖穿上防风衣后,又将拉链一直拉到顶,直到完全遮住了下巴尖。


    “有路了。”


    邵初澜刚穿好防风衣,秦谨的声音传来。


    她循声望去,只见漫天的蓝色浓雾,如潮水般在眼前退散,露出了广袤大地的原貌。


    青黄交杂,如同人间。


    土路将荒草地从中间破开,蜿蜒盘旋着,像一条万米长的蛇一般,一直延伸到路面尽头。


    路的尽头依旧云遮雾绕,似乎是一座座绵延的山,山的底下是水,如果没意外的话,那就是奈河了。


    邵初澜呼吸了一口尚算清新的空气,大呼畅快。


    见她这样,任墨和秦谨也把口罩摘下,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三人顺着土路前行,越靠近山的地方,邵初澜越觉得这里由内而外渗透着死气和荒芜。


    方圆百里的可见之处,竟然没有一只游魂。


    一只也没有。


    奈河作为生魂变鬼的必经之路,这不应该。


    好吧,就算是管理严格,没有游魂跑出来,那空气也不应该清新如许,而是当如拓荒村一样,空气中飘散着星星点点的绿色魂末。


    不说漫天,但应该有。


    她看向秦谨,对方看上去神情依旧自如,并未察觉到异常。


    而后恍然,是了,秦谨没有去过拓荒村,自然不会立刻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邵初澜拧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服自己,他们可能走的是小路,很可能还有其他路通往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