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前夫他阴魂不散

    莫湖岛毗邻一座海拔不高的小山,四面八方有山有水,仿佛一片安静的世外桃源。


    过夜的帐篷一晚118元,赵郢支好以后将户外包扔进去,拖出睡袋和防潮垫,简单布置了一下。


    忙完他朝周围走了走,顺便帮其他同事也打好帐篷,最后想到刘总可能没什么露营经验,刚打算去他那边看看情况,结果不远处已经有人里里外外搭上手了。


    廖彦川应该上知乎开一个收费版职场专栏,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赵郢在心底腹诽。


    “赵哥!”白舒沅朝他挥舞手臂。


    等赵郢走近,他看到白舒沅这聚集了五六个人,男女都有,有人扛着鱼竿,有人穿着专业登山靴,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计划接下来怎么玩。


    “小李他们待会儿去湖边钓鱼,我们几个准备收拾收拾去山上看看风景,一起吗赵哥?”白舒沅盛情邀请道。


    小李是他们团队的传奇空军王,什么稀奇古怪的都钓上来过,除了鱼。


    赵郢拍掉不小心蹭到手心的尘土,说:“行啊,等我两分钟,我带点装备跟你们一块走。”


    “装备”这个词很容易被误解为钓鱼佬的鱼竿,赵郢顿了顿,又补充说:“去爬山。”


    登山包里塞了一个便携式腰包,装满了出发前夜韩谦精挑细选的野外用品,甚至还有他们离婚前没用完的避孕套。


    那时赵郢看着标了“超大号”的包装,欲言又止:“这个就不用了吧。”


    “不用?”韩谦拿了两盒,把空余的空间挤压到最小,“明明是很有必要好吗。莫湖岛有山,登山的时候把这个戴手上可以有效防止摔伤或伤口感染。”


    赵郢:“……”哦,这样。


    韩谦蹲在地上抬眸望他,“想哪去了?”


    赵郢不语:“嘁。”


    当他现场把超大号避孕套拆开,依次给每位同事发了一个时,大家同时露出尴尬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


    “那座山虽然小,但杂草碎石很多,走两步就有树枝挡道,戴这个能避免手部摔伤。”赵郢认真科普道。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像解冻的冰块,面部表情生动丰富许多。


    赵郢憋着笑,将昨晚韩谦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想哪去了啊你们?一个个心思不单纯,都给我反省反省。”


    须臾,来自不同人的笑声在半空中高低起伏地交错开来。


    上山的时候,赵郢领头带他们走了一条还算平整的小道,他用一根捡来的木棍荡开前方的屏障,动作娴熟,显然之前来过这里。


    缀在他身后的小尾巴里也有人这么问了,赵郢发出一声单音,思绪不禁飘到几年前。


    那是他和韩谦在一起的第一年,约会的地方是韩谦选的,因为赵郢有要求,不能影响下周一上班、尽量在南水市内,最多到隔壁市。还有,不能爬太高的山,他没力气。


    双人的露营帐篷有点小沉,他们换着背,没走到山顶,韩谦拉着他在视野开阔的某一处停下来。


    “这里特别适合看日落。”韩谦说。


    也是一个春季,气温怡人,风光正好。


    晚霞像一卷铺开的鎏金宣纸,流云行走其间,时不时变换着形状。一根巧克力蛋白棒伸到赵郢眼前,他接过去,耳边恰巧传来韩谦咬断蛋白棒的“咔嚓”声。


    “这是我人生中爬过的最轻松的山。”韩谦吞咽完了才说话,嘴角有一点碎渣,“但却是最快乐,最有成就感的一次。”


    赵郢爱干净的毛病大爆发,食指蹭掉那粒巧克力屑,“为什么呢?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没尽兴。”


    韩谦身上保留了一些老外的习性,像喜欢极限运动、经常健身,在阳光明媚的沙滩上晒背,把自己晒出均匀的小麦色,尽管没多久又白回去了。


    他眼底倒映着日落的光辉:“完全不会。我大一入学的时候,跟着社团的朋友爬过喜马拉雅。我是小队里高反最严重的一个,只觉得吸进肺部的每一口不是空气,是刺痛的冰刀——但最后我还是坚持攀到了峰顶。”


    “攀登的过程就像征服和对抗。”韩谦耸耸肩,“这次陪着你,是纯粹的欣赏风景,每种玩法都有它的乐趣。”


    赵郢有些听呆了,半天后愣愣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在大多数人看来,年轻的恋人代表着无限的精力、有限的包容和耐心,除了年轻力壮以外一无是处。


    赵郢并不这么想。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无法形容——他本以为这段恋爱只是一场茶余饭后的消遣,存续时间不会太长,爽够了就行。


    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每一天都在对他公开处刑,举着喇叭高喊:赵郢,你沦陷了!


    他还记得小学三年级写过的作文,题目是“我想成为——”,同学们众说纷纭,有的想抱着喜之郎上太空,有的想做大英雄,有的想暴揍奥特曼动画片的大怪兽。


    第二天赵郢的作文交上去,他半自拟的题目是,他想成为一只鹰。


    拥抱过自由的人不会渴望自由,陷落在沼泽的飞鸟才想重回天空。


    或许,韩谦就是他想成为的,擅长高空盘旋、栖息地遍及全世界的猛禽。


    太阳在天际摇摇欲坠的那一刻,赵郢坐在树墩上,韩谦先是站起身,再然后单膝跪在他面前,棕色的发丝仿佛打上浅淡的金色框线。


    “咳,其实并不是想要求婚。”韩谦轻轻圈着他的手腕,下巴抵在赵郢手心,“就当是合适氛围下的一种承诺吧。赵郢,我希望陪我看每一场日落的人是你,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人也是你……好吧这跟求婚也没多大区别。”


    韩谦摸了摸裤兜,为难地说:“可是我忘了带戒指。”


    求婚日他本来另有打算的。


    “为什么不看日出?”赵郢问。


    韩谦噎了一下,说:“怕你起不来。”


    赵郢:“……”


    “赵郢。”


    韩谦伸出一根手指,修长的指节缓缓弯曲,在他右手中指的尾部形成一个牢牢的环扣,“暂时用这个当戒指了好不好?”他清清嗓子,“你愿意……”


    赵郢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你完了,他这样想着,然后指尖轻轻往回勾。


    “我愿意。”


    此刻同一个地点,同一个季节,其他同事已经四散开各自拍朋友圈的九宫格,赵郢走到那颗树墩旁边,摸了摸粗糙表面一圈圈不规则的环形树轮。


    大巴到达莫湖岛,韩谦没有如约出现,不知道这条鬼飘到哪个山头了,赵郢心想。


    太阳即将落山,他听到白舒沅喊人的声音,大概是要走了。


    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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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准备动身,斜后方密集的树丛中传来哗哗异响,他已经做出“H”的口型,却看到来的人不是韩谦,是廖彦川。


    “……怎么又是你。”赵郢无语道。


    “刘总让我来找你。”廖彦川一边过来一边低头摁亮火机,烟尾钻出一圈呛人的白雾,“问了好几个人,听小李说你在山上。”


    赵郢双手插进外套口袋,条件反射地开了录音键:“哦,那下山吧。”


    “赵郢,你真是一刻也不想和我呆。”廖彦川敛眸笑道。


    “你不是知道原因吗。”赵郢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和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呆在一起?没看着你的脸吐出来,我已经很有素质了。”


    “毕业后我每隔一段时间都托人把我的联系方式送到你手里,多少年了……九年?十年?你一次也没放在心上。”


    廖彦川笑容有些崩裂,他高声道:“你以为是我情愿的吗赵郢?我父母很传统,他们接受不了同性恋,逼我结婚生子——现在同性都他妈合法了,他们还把老一辈的话奉为圭臬!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和你分手……”


    “你恶不恶心。”


    赵郢没有表情,平静地说:“我真的要吐了。”


    “你爱我,所以瞒着我跟家里安排的女生相亲。你爱我,所以宁可让我不明不白地留在你身边,也不肯向我坦白一切,一起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哪里爱我了?”赵郢拂开被风吹乱的额发,“你通过婚姻,在那位杜总监的助力下平步青云,我看你享受得很。”


    “够了!”


    廖彦川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上前一步试图拉扯赵郢的衣袖:“你只看到我表面的光鲜,赵郢,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你……我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哪怕反抗一次,也不至于彻底失去你。”


    他说:“小郢,南水市的调令是我自愿申请的,这次我是为你来的。还有谁会像我一样爱你呢……韩谦吗?他死都死了。”


    “你他妈才死都死了!”赵郢一巴掌挥开他的手,怒不可竭地瞪着廖彦川,“再敢碰我,信不信我让韩谦爬出来揍你?”


    廖彦川听笑话似的笑出声,他把烟头扔到脚下,用鞋底碾灭火光,一步步靠近赵郢:“只有傻子才信鬼神之说。韩谦是什么神奇宝贝吗?赵郢,他都化成灰——呃!”


    眼前的男人轰然倒地,赵郢前一秒还以为他在演,后一秒看到廖彦川倒下后,手持一根粗壮木棍的韩谦,身心双双放松下来。


    这人穿着一身黑,黑色卫衣、黑色兜帽、黑色口罩,比廖彦川还像骚扰犯。


    不过赵郢用了不到一秒,一眼就认出他是谁。


    “阎王派黑白无常把我接走,说是要做一份投诉回访。我说能不能改天,他死活不放我走,摁着我填那个破问卷。对了赵郢,我好像百分之百化出人……”


    他没能说完,因为赵郢像一只凌空蹬起的猫,闪电般地撞进他的胸膛。


    赵郢侧着耳朵,听到了迟来的心跳,每一下都蓬勃有力,体温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冰碴子。


    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天已经习惯了,一出声,哽咽地说不下一句完整的话。


    隐忍再三,赵郢揪着韩谦的卫衣系带,把眼泪都抹在他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