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杰克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变成了碎片。


    准确的来说，是一些由碎片所构成的，扭曲的残片。


    “啧，还是被发现了啊。”


    送走了卡佳的杰克，现在的表情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放松了的感觉。


    他微笑了一下，又像是在嘲讽那不可名状之物，“你竭力想要阻止我去这么做，怎么样，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让你如愿的人吗？”


    那些扭曲的残片被他的狂妄惹怒了，如同海啸时拍击岸边的鱼鳞纹海浪一样，伴随着波动膨胀着，一双双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昏黄色光芒的【眼睛】，在呼吸之间出现在了天空上，俯视着他。


    杰克的表情仍然没有变化，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恐惧的神色，但却有些微的惊讶。


    “原来如此，你们，竟然不是一伙的啊。”


    下一秒，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吞噬殆尽。


    另一边，正在和约翰对峙着的玛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抬头看向了小丑表演馆的方向。


    副本中最核心的地方在比他们所预估的时间更早的被触发了。


    “按理来说，至少会在第二天才会被触发才对……”


    约翰的表情也有些迷茫，喃喃道：“团长的推测难道还是差了一步吗？”


    他当然并不知道自己的好妻子偷偷打开了作弊通道，将奥尔以及杰克替换掉了本应该在副本中出现的两个npc，这也就使得卡佳的通关速度远超过了普通得中级副本的通关速度。


    约翰打开了与团长之间的通讯设备，一道莹蓝色的投影瞬间出现在了半空中。


    玛丽的表情微微一变，她拉了拉自己头上的帽子，然后转过身去，打开门准备前往最后的场景。


    而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在接通了的通讯之中，团长向她的背影投去的若有所思的一管。


    在被杰克推下深渊后，卡佳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身上原本包裹着的东西已经连同整个小丑场馆一起消失不见了。


    “啪嗒。”


    一只烟花筒滚到了她的脚旁，被她弯腰从地上拾了起来。


    【你击败了我，而这是你的奖励，打开它，然后前往空中飞人馆吧。】


    杰克浮夸的花体文字随着烟花筒外壳被揭开而展现在了卡佳的眼前。


    这个时候还想着完善剧情，该说什么呢……


    卡佳扯了扯自己的唇角，在下一刻又快速的拉平了。


    她


    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烟花筒，看向你一拳我一拳成功将对方和自己都打倒在地上了的两人。


    应该解决完了吧？


    卡佳提着自己的镰刀，走到两人的身前。


    态森原本缩着自己的身子还偏着头，不愿意触碰到身旁的蝙蝠侠一分一毫，脸拉得老长，一看就是副完全不服气也不高兴的样子。


    而蝙蝠侠脸上的表情……好吧，可能快乐并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吧。


    可是能够清晰感受到信徒情绪变化的卡佳却知道，杰森并不像他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不爽。


    解铃还须系铃人，过去所留下的创伤不可能会在愈合之后一点痕迹都不留，但是那也比放弃治疗的任由伤口敞开在那里好太多了。


    这样就够了。


    于是她垂眸看着自己的信徒，勾了勾唇角，“待在地上会使你觉得更开心吗，我的信徒。”


    态森在听到她声音的下一秒，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看也不看旁边爬起来的蝙蝠侠一眼，“吾神，接下来，我们要……”


    “交出你们手中的票根！”


    一道声音从小丑表演的场馆门口突然响了起来，是接到消息后姗姗来迟的提姆。


    被打断了发言的杰森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臭，恢复了记忆的他自然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但也不会再称呼他为替代品就是了。


    他对着卡佳微微低了低头，接着说道；“我先去解决一下。”


    而站在一旁的提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的小伙伴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卡佳只是微微闭了闭眼睛的时间，态森就扛着被打量的提姆回来了，然后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扔给了站在一旁的蝙蝠侠。


    后者料到了会出现这个情况，直接伸手接住了提姆。


    “杰……”


    他看着自己恢复记忆后好像也进入了叛逆期的养子，表情看上去相当之纠结。


    卡佳并没有去探讨


    这一大家子复杂心绪的想法，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然后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烟花简最下方的开关一拉，一道绚烂的烟花便从筒中喷出，绽放在了夜空中。


    是与那时一模一样的烟花。


    【“下一次，我还想要在红场表演。”


    第一次独立一个人在红场完成了魔术表演的卡佳，仰


    着头看着在闭幕仪式上绽放于夜空中的烟花，眼睛亮闪闪的。


    “哎？要在那家伙的目光注视之下再表演一次？饿了我吧……我可真不喜欢那种伟光正的家伙。”


    站在她身边的杰克一脸的不情愿。


    “你不是喜欢看烟花吗？这可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烟花设计师设计出来的烟花，就为了这个，明年的红场表演也应该参加吧！”


    那时的她完全不管他的意见，直接定下了自己明年还要再来一次的目标。


    “好吧，不过我想看的烟花又不是这种。”


    杰克嘀嘀咕咕的，但在看到自己搭档那种开心的表情时慢慢闭上了嘴，也跟着看起了烟花。】


    喜欢看烟花的，根本不是杰克，而是她。


    卡佳静静的注视着那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烟花，手中冰冷的镰刀却在提醒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烟花剧烈的燃烧着，四散的火花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像在什么魔幻故事中的传送门一样，构成了一个大大的金红色圆圈，从中望过去，是一片空荡荡的，只有悬挂于半空中的空中飞人用来使用的绳索。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不愧是飞翔的格雷森，还是这么厉害！”


    “黄金男孩，我们爱你！”


    机械音所构成的夸赞声回荡在空气里，却看不到发出声音的人到底在哪里。


    而穿着标准的空中飞人表演服的青年，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却像是看到了他们所看不到的东西一般，朝着那些声音致谢与鞠躬。


    “谢谢你们的支持，下面将要带来的是——空中飞人表演！”


    迪克看着面前的绳索，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原地蹦了两下，弹跳着跃下了高台！


    他的动作极其优美，从中透露出了干锤百炼的气息，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


    像是为了表演而生的样，于那强烈的镁光灯下，尽情的绽放着。


    同为艺术表演者的卡佳自然能够理解迪克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她也有。


    不管是怎样的表演，只要台下还有一个观众，那么她就会竭尽自己的全力，分毫不懈怠的呈现出最好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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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站在她身旁的两个人表情却皆是一变。


    杰森：“被控制住了，这个迪基头！”


    蝙蝠侠：“那边的绳索，是断的！”


    两人都冲向这间展开的门，前者却被后者拦了一下。


    蝙蝠侠一边说着照顾好他，一边将自己背上的提姆往杰森身上甩。


    而杰森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充满了嫌弃，“哈？照顾伤员的事情还是由你这种同样伤残的去做吧。


    迪克仍在绳索之间飞跃着，就好像一只真正的翱翔于天空之中的鸟儿一样。


    有点眼熟。


    卡佳看着这曾经由玛丽与约翰展示过无数次的杂技动作，微微眯了眯眼睛。


    “谢谢，谢谢你们的支持！


    汗水从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像现在这样的表演的迪克头上流了下来，砸在了高空之下的地面上，啪嗒一声，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他看向自己的下一个应该抓住的绳索，奋力一跳，向着它伸出了自己的手。


    却在早已疲劳到了极限的身体拖累下，眼睁睁的看着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爸爸！妈妈！不要死，求求你们！“】


    一个面对着从空中跌落而死的父母尸体哭泣的男孩的影子在他的眼前闪过。


    而他，也要步上他们的后尘了吗？


    迪克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绳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死亡，原来是这样的。


    终于因为眼前事物刺激而恢复了记忆的大脑中，疲劳如海水般的涌来，将他淹没在了其中，提不起来一分一毫的力气。


    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了冰雪的气息。


    空旷的场馆地面上，突然吹起了暴风雪，与此同时，一道由坚冰所构成的天梯带着神明快速的到达了鸟儿的下落点。


    然后，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坠落的他。


    并没有感受到与地面接触的痛苦的迪克，只闻到了一股带着冷气的玫瑰花香，他惊讶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直直的望进了神明平静无波的双眼中。


    她以一种非常标准的公主抱的姿势，像接住一朵落下的花瓣一样，接住了于高空中坠落的他。


    下一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卡佳嫌弃地丢到了一旁。


    她才不想抱不是自己信徒的男人。


    而站在一旁的蝙蝠侠赶忙扶住了浑身脱力的迪克，态森则瞥了他们一眼，将背上的提姆颠了两下。


    “欢迎来到空中飞人馆，亲爱的游客们。


    一个穿着红色检票员衣服的女人微笑着拍着自己的手，走进了这个场馆。


    而刚刚站稳了的迪克在看到女人清晰的面孔时，失声大叫道：“妈妈？！


    玛丽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她用手挡了一下自己的侧脸，“说什么呢你，我还是妙龄少女，哪来的你这么大的儿子。


    之前在咖啡厅和刚刚接触的时候，她可是好好做了一层伪装，毕竟就算是异世界的自己的儿子，她也不太想要被认出来。


    结果现在要摊牌了的时候竟然被认出来了，努力白费了，唉。


    收拾好了自己的复杂心绪，玛丽看向沉默的注视着自己的卡佳，拍了拍手，身上的红衣检票员衣服也瞬间变成了利爪的作战服。


    除了卡佳以外的三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玛丽微笑着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尖刀，说道：


    “无关人士已经退场，那么接下来，是叙旧时间了！


    伴随着她的话语，她的身后也涌现出了大片黑色的雾气，化为一个个利爪的作战员，冲向了卡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