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的银柄手杖刺入岩缝，竟然露出精密的罗盘。刻度针在琉璃罩内癫狂旋转，他嘶声念出数据：“十九世纪砂岩标准密度2.3克/立方厘米，但当前样本……”镜片映出罗盘表面崩裂的蛛网纹：“5.7克......还在持续攀升！这些砂岩是活的！”


    塞西莉亚掌心的银十字架蓦地炸开裂纹，她颤抖着翻开《异教编年史》，羊皮纸上的拉丁文越来越扭曲：“《深渊启示录》第七章记载......外神会将自己的脏器拟态为地脉！”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禁忌之言，整片海滩突然如巨兽翻身般隆起。江訫月踉跄扶住"礁石"，掌心传来的搏动让她毛骨悚然——这分明是某个巨物的动脉。


    「建议差评理由：场景建模过于逼真，NPC体验极差。」她实在忍不住心里疯狂吐槽。


    虚空传来衣料摩挲的窸窣声，赫柏里昂的轻笑混着海盐气息拂过后颈：「需要付费解锁逃生通道吗？首单八折。」


    「我给你开第一视角直播，打赏五五分成，怎么样？」她屈指弹了弹银纹，星芒溅起的光屑中，隐约映出某人鎏金瞳孔里玩味的涟漪。


    *


    江訫月攥紧裙摆，借着手电筒晃动的光束看向铁门。门环是两条交缠的深海鳗鱼，鳞片缝隙里凝结着暗红血垢。


    这是系统赋予记忆里祭坛的方向。


    没有犹豫，江訫月猛的一脚踹开铁门。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其间混着某种甜腻的异香，众人捂住口鼻后退，唯有艾琳喃喃自语：“你们没听见吗？竖琴声？”


    “是管风琴。“霍克用手杖抵住她后背：“音阶每隔七秒重复一次，这是深潜者祭祀的安魂曲。“


    当最后一丝月光被铁门吞噬，江訫月的腕间银纹突然泛起冷光。门内甬道石壁上是半透明的卵囊，每个卵囊里都蜷缩着带鱼尾的婴孩，呼吸正随着管风琴的变调节奏蠕动。


    “别看那些卵！”霍克用手杖重重敲击地面：“它们的虹膜反射会诱发认知污染！”


    “明白。”卡尔喘着粗气用油布裹住头脸，率先带着众人踏入幽暗的密道。


    琉璃圣母像伫立在第三个转角，那琉璃材质在微光的轻抚下，折射出如梦似幻的色彩，或明或暗。


    可是与江訫月平时见过的圣母像完全相反，本应上扬的眉梢此刻却微微下垂，带着一种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诡异神态，最让人窒息的是那双眼睛——琉璃瞳孔深处涌动着银线，仿佛细微的月光一般，随着众人呼吸频率缓缓收缩。


    “密度波动值还在上升……”此时，霍克的探测手杖突然发出蜂鸣：“这些银线正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能量！”


    “别看她的眼睛！“塞西莉亚突然尖叫，怀中的《异教编年史》哗啦啦自动翻页：“书里记载过这种镜像圣母像，那些琉璃瞳孔是祂窥视人间的窗口......”


    当塞西莉亚的尖叫刺穿教堂的阴霾时，江訫月正被无数双眼睛凝视——琉璃圣母像的瞳孔深处，千万个"莉迪亚"在银线编织的茧房中沉浮。


    穿白大褂的“莉迪亚”在实验室记录数据，背后试管中的沥青黏液正吞噬研究员；  凤冠霞帔的“莉迪亚”将毒酒递给将军，他脖颈浮现的鳞片与卡尔如出一辙。


    「这么多莉迪亚？」她皱了皱眉头，突然耳边系统的机械音突兀响起。


    【NPC基础设定加载完毕】


    【身份：外神的锚点】


    【核心任务：引导玩家接触污染源，推动外神降临】


    江訫月腕间银纹突然灼烧般发亮。她明白了，每个副本世界都有一个“莉迪亚”的存在，她们是副本批量生产的诱饵NPC，也是外神降临的关键环节。


    而她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后，也逐渐顶替了原来的NPC成为了剧情的一部分，她需要诱导玩家接触污染源，加速副本侵蚀进程。


    「怪不得我的san值不会波动。」因为她的新身份就是污染的本身，让玩家成为副本世界的祭品。


    踉跄后退了几步，霍克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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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杖突然指向圣母像基座：“这些银线在抽取生命力！你们看地砖。”


    青苔覆盖的砖缝间，暗红液体正沿着银线流向圣母像。卡尔脖颈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他疯狂抓挠着鳃裂嘶吼：“这鬼东西在吸我们的血！”


    “不是血。”塞西莉亚将古籍摊开在潮湿的地面，插画中的圣母像正将银线插入跪拜者天灵盖，“她在把镇民的信仰转化为污染能量，通过银线输送给地下的陨石核心——哈斯塔要把整个海湾镇变成降临的温床！”


    “那就杀了这鬼东西！”卡尔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脖颈的鳞片已蔓延到脸颊，手指扭曲成带蹼的利爪，直接抡起了一旁沉重的铁锚。


    可生锈的铁锚砸向圣母像的瞬间，琉璃瞳孔突然爆出强光。银线如毒蛇缠住卡尔的手臂，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全身。


    “他要同化成深潜者了！”霍克的手杖探测器疯狂鸣叫，他下意识地后退，没人再敢去靠近圣母像，空气泛着死一般的沉寂，带着粘稠的质感，可是如果不去斩断圣母像和卡尔之间的银线，他即将变成深潜者。


    无论是不是不想冷眼旁观，是谁也不想身边多一个深潜者。


    「既然我也是污染的一部分。」江訫月沉默了一下，她一把夺过铁锚，抡起来，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圣母像上，直接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无数泛着奇异光泽的琉璃碎片迸溅出来。


    圣母像腹部裂开的缝隙中，一颗银蓝心脏正在鼓动。


    「终于发现了吗？」赫柏里昂懒洋洋的的嗓音突然贴面而来。星芒自破碎的圣母像中凝结，鎏金瞳孔倒映着江訫月颤抖的指尖。


    在意识的海洋里，他低语裹着戏谑：「现在，摸摸你的心脏，小骗子。」


    江訫月下意识按住胸口，掌心下的跳动频率竟然与圣母像里银蓝色心脏的震动完全同步。


    而心脏的每根脉络都延伸向虚空，另一端没入赫柏里昂半透明的掌心。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