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暮如愿吃上了外卖。


    吃饱喝足后，天都大亮了。看着外面的天色，江暮揉了揉肚子，忽然有种美国作息的感觉。


    他把所有窗帘全都拉上，试图营造出睡眠的氛围。


    等江暮醒来，司冥已经不在别墅了。整个七月，阳世处于阴阳混乱的状态。许多厉鬼都趁此机会作乱，因此这些天整个地府都忙的厉害。


    为了提高效率，司冥给所有员工都配备了手机，这样就不需要抓了鬼来回审批折腾，直接拍照发群里，最后集中处理。


    便宜配偶：［我去上班了，桌子上给你留了饭。］


    看着微星上司冥发来的消息，江暮卷起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继续往下滑。


    便宜配偶：［这几天不太平，你少出门，出去记得跟我说一声。］


    便宜配偶：［我建了几个工作群，把你拉进去，你多学习学习。］


    “嗯？还有群？”


    江暮疑惑地喃喃自语，随后退出聊天框，自己的微星里果然多了几个群聊。挨个点进去看，群里大多都是照片，两个阴差中间夹着一个抱头蹲下的犯罪嫌疑鬼。


    其中就属黑白无常本尊抓得快，他们参与一般都是大项目，所以发的都是视频。


    江暮点开谢必安发的视频，只听开屏就是他的声音：“所有鬼都不许动，抱头蹲下！男鬼左边女鬼右边！”


    江暮津津有味的看下去，视频的镜头很晃，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KTV，场面十分混乱。


    桌上散乱着的全是冥钞金元宝，氛围灯也调成了大红大绿。其实他们只是偷混在人间享受一下娱乐场所的氛围，这种情况倒也没事。


    只不过，他们这群犯罪嫌疑鬼，似乎是嫌用鬼身不够爽，于是迷晕了这家KTV内的所有人，上了他们的身用来享乐。


    这才惊动了谢必安和范无咎亲自过来缉拿。


    江暮翻了半天聊天记录，吃了不少八卦，完全没有学到任何东西。


    反正待在别墅不能出去，江暮干脆就开始在群里爬楼查看聊天记录，他发现，地府的冥钞还真是太多太复杂了。


    烧钱方式也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简简单单一个冥币都有这么多种类，江暮忍不住吐槽道，当年秦始皇死后怎么没在地府也统一度量衡。


    等到司冥回来后，江暮还特意问了他，为什么地府没让秦始皇帮忙干活。


    司冥一边泡茶，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像嬴政这种人，都是天命之子，日后要么位列仙班，要么还要转世继续造福人间。”


    对此，江暮有些可惜，他接过司冥递过来的茶杯，苦得直皱眉，随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白天说让我多学习学习，我看了群，好像也没啥学的。”


    司冥拿起手机，睁大眼睛：“这不是一看就懂的吗？”


    群里其实不只有照片，除了勾魂，其他抓捕犯罪分子的案件，都有抓捕记录，其中就有所用到的符篆、咒语、法器等。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地府员工，基础的东西都会无师自通。


    “……拜托，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啊喂！身为我的老师，你不教，我怎么会！”从记忆里扒拉半天，江暮终于想起来罪魁祸首。


    当时在别墅地下室里拜司冥为师，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根本什么都没教。


    司冥大脑飞速旋转，随后慢悠悠道：“这我倒是忘了。”


    江暮：“。”


    司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带你学吧。”


    正巧最近阳世不太平，练手的机会很多。司冥单手掐诀，隐去自己的鬼力，装作一个普通人。


    随后对江暮说：“今天我们先学一个小阵法——咫尺千里。虽然鬼差一般都有负责的辖区，但是到了鬼帝层面，辖区就非常广阔了，为了快速赶到现场，我们就需要一个传送的阵法。


    这个阵法可以把你带到目的地，只需呼吸之间。”


    “好厉害！”江暮眼眸亮起，期待地看向司冥，随后说，“有没有帅的，比如御剑飞行！”


    “？”司冥想了想，开口道，“这里不是禁飞吗？”


    “……”你们地府还怪守法的。


    司冥将茶水泼在桌上，用手沾水，画出一个法阵。画完后，他用茶巾擦了擦手指，挑眉道：“学到这个阵法，你就可以不用买机票了，方便吧。”


    “不信，这肯定有限制。”江暮看着桌上的阵法，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个绝对有什么限制。不然人人都可以传送的话，那划定辖区还有什么意义。


    司冥挑眉：“聪明，这个阵法确实有限制。传送的距离和精度，与布阵者法力强度、阵法的准确性有关。”


    趁水迹干透前，江暮用手机拍下来这个阵法。随后也用手指沾水，在桌上练习。


    好在这个阵法倒也不是画图似的，有各种几何图形。咫尺千里这个阵法，由八卦和方位组成，还有主事神的符号。


    看似简单，但司冥三秒画完的阵法，江暮用了十几分钟。


    画完后，江暮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拍了张照片，和司冥的对比了一下，完全等比例复刻。


    “怎么样？”江暮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司冥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画对了没？”


    司冥揉着江暮头发，赞许地说：“嗯，可以。”


    江暮：“那我怎么用这个阵法？”


    司冥：“现在这个不能使用，你要用朱砂画。”


    想起之前，司冥也带自己进行过远距离传送，他甚至都没有提前布阵。江暮托着下巴，随口吐槽道：“好麻烦，我看你之前都没有用过啊。”


    司冥笑着说道：“你的法力和我能比？”


    “。”


    有时候，天赋和能力真的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相处这么多天，江暮似乎确实没见到司冥有亲手画过什么符。


    所以，司冥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朱砂放在哪里，毕竟他平时不用这玩意儿。


    翻箱倒柜找了好半天，才从仓库里翻出几盒朱砂来。把东西给江暮，司冥让他在地板上试试，而且要画的大一点，至少要能站的进去人。


    江暮来到客厅，这里的瓷砖比较大，可以把瓷砖当做参考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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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蹲在地上，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毛笔，就开始进行放大版复刻。


    过了半个小时，腿都蹲麻了，江暮才终于画好。


    “过…过来。”江暮画得眼冒金星，气若游丝，于是把司冥叫了过来道，“扶我一把。”


    起身后，江暮明显感到两眼一黑，耳朵发出尖锐的嗡鸣声，腿上感觉有蚂蚁在爬。他感受到司冥在自己旁边，于是放心地向后一倒。


    半靠在司冥怀里。


    闻着司冥身上的茶香，江暮清醒了些许，随后指着地板说道：“我画好了。”


    司冥摸了摸江暮额头，帮他擦掉了上面的冷汗，贴着他耳边说道：“不错，画得很好。”


    江暮身残志坚地抬起手，竖起一个大拇指道：“没办法，天赋。”


    靠着司冥缓了一会儿，江暮逐渐恢复所有力气和手段，腰不酸了腿不麻了，他就推开司冥，自己站了起来。


    “用完就推？”司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碰乱的衣服，笑着说，“小没良心的。”


    江暮没管他，求学欲望非常强烈：“下一步呢？”


    “你要想着要去的地点，站在阵法中。”


    “行。”江暮深深呼吸几下，抓起司冥的手，拉着他进入法阵，紧接着江暮就感受到了天旋地转的撕扯感。


    呼吸之间，这种感觉就停了下来。眼睛还没有睁开，江暮的眼皮就透过来金黄色的光，这似乎是一个很亮的地方。


    江暮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确实很亮，只不过是金子的反光。


    江暮：“！！！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他连忙环顾四周，这里全都是货架，上面都闪着金光。江暮跌跌撞撞地凑近，希望自己没有传送到银行的金库里，并且祈祷这里没有监控。


    凑近了看，江暮倒是松了口气：“原来是金元宝，那我就放心了。”


    凑近看，这里全放的是金元宝，这些试样江暮很熟悉，就是阳间烧过来的纸钱。


    不过，地府居然也有金库吗，江暮望向司冥，不解地问：“这是哪儿？地府吗？”


    “……是地府。”司冥看向大门，“而且是地府的金库。”


    还没等江暮搭话，只听大门被打开，一堆人带着兵器冲了进来，大喝一声：“大胆，何人擅闯金库！”


    原本斧钺钩叉都要甩到江暮身上了，但司冥信手一挥，所有兵器都凭空消失。后面的人这才看见司冥，旋即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司冥解除隐匿身份的法术，众人这才认出这位顶头上司，纷纷道歉：“小的有眼不识大帝，请大帝责罚。”


    不过这事本来就是司冥他们理亏，于是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不怪你们，你们反应灵敏，认真负责，值得嘉奖。”


    随后，一众人马踢着正步走了出去。


    这里就剩他们两人，司冥这才问道：“你为什么想来地府的金库？”


    江暮：“冤枉啊，我来这地方干嘛。我心里想的是博物馆，那里不是很难预约到票嘛，我寻思直接传送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