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苦爱

作品:《十年生死两茫茫

    忽然,佟晚韵看向池观棋的肩膀,一拍额头,懊恼道:“糟糕,我忘记你受伤这件事了!”


    池观棋勾起唇角,回答道:“无妨,宫里有不少药酒,对伤口无碍。”


    说罢,池观棋招了招手,宫女鱼贯而入,将几坛酒送进来。


    都说喝酒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法之一,曾经,池观棋只将这个理论应用于职场。


    现在池观棋发现喝酒增温这个方法应用于情场中也同样有用。


    譬如此刻,池观棋笑吟吟地看着佟晚韵夸张地比划手势,给自己讲各种事情。


    她天南海北地讲起,从村头老大爷情史,讲到自己童年时候的事情。


    讲到激动的地方,佟晚韵情难自却,忍不住流下泪水。


    “二莲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家暴她的酒鬼!”佟晚韵一边吐槽,一边默默擦着眼泪。


    闻言,池观棋默默将酒杯推远,道:“放心,我不会变成那样子。”


    “我外婆去世的时候,我特别难过,村子里的人都来送我外婆——哦,对了,我外婆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除妖师,我当时哭的可难过了,我弟弟也是……”


    池观棋静静地听着,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酒。


    其实他不太能共情佟晚韵的悲伤,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的离开而难过。


    没有人会永远陪在另一个人身边。


    早晚会离开的。


    “我外婆是中妖毒去世的,你说我外婆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痛苦?”佟晚韵哭的更崩溃了。


    池观棋摇摇头,道:“不会的,人离开的时候,不会特别痛苦,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


    佟晚韵打了个酒嗝:“你怎么知道的——嗝,这么清楚?”


    “我小的时候溺水,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我以为会很痛苦,但其实不然,”池观棋摇摇头,“不痛苦,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我看到一束很漂亮的光,脑海里想到的都是一些快乐的事情,就想哄着让我去死一样。”


    “这么说,死亡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佟晚韵滑稽的擦着眼泪,好奇的看着池观棋。


    “或许吧。”池观棋站起身,抬起没受伤的那只胳膊,仔细认真地擦着佟晚韵的眼泪,“别害怕,对于你来说,死亡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别怕……而且就算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到时候我去和阎王求情,求求他别折磨你。”


    佟晚韵撅起嘴,眼泪汪汪的:“你是不是很害怕?”


    池观棋好笑地看着佟晚韵,道:“害怕什么?”


    佟晚韵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你很害怕。”


    池观棋心脏似乎慢了一拍,他看着佟晚韵不太清明的双眼,道:“你酒醒以后,还会记得喝醉时发生的事情嘛?”


    佟晚韵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池观棋认真看了佟晚韵半晌,道:“那我就暂且当你不会记得了。”


    突然,池观棋拉起佟晚韵的胳膊,将佟晚韵抱起来,随着一声惊呼,佟晚韵只觉得脚下没了着落。


    佟晚韵猛地捂住嘴巴,她觉得自己要吐了。


    但潜意识告诉她,不可以吐!


    佟晚韵晕乎乎地看着池观棋的侧脸,双手搭在池观棋的脖子上。


    真好看啊。


    池观棋面无表情朝着书房走去,颠簸片刻后,佟晚韵的屁股终于挨到凳子上。


    佟晚韵坐在圈椅中,看着四周,在她前面的墙上,挂着好几副长得和她很像的画像。


    佟晚韵茫然地眨眨眼睛,随后抬眼看着池观棋。


    现在,她的意识已经混乱,完全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好看,所以她才下意识盯着看。


    池观棋双手扶在圈椅两侧,圈住佟晚韵,道:“我确实害怕。”


    佟晚韵听不懂池观棋在说什么,只看着对方的嘴一张一合,还带着水润的光泽。


    “我害怕地日夜做噩梦,因为我是个小偷。”池观棋猛地将脑袋搭在佟晚韵肩膀上,深埋在她的脖颈间,低声呢喃,“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不知道这段日子我还能过多久,这都是我偷来的,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一双温暖的手攀上他坚硬、僵直的后背,佟晚韵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乖乖,不要做噩梦。”


    小时候,家里的小狗找妈妈的时候,佟晚韵就会这么哄小狗。


    池观棋现在看起来和失去妈妈的小狗没什么区别。


    “我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看着你的画像长大,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你属于别人,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完完全全属于我。”池观棋低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他用力抱紧佟晚韵,不甘心道:“可你现在是我的了,对吗?你属于我了,终于,这世上终于有了完全属于我的。”


    佟晚韵均匀的呼吸传到他的耳畔,她睡着了。


    池观棋感觉到脖颈处传来湿润的感觉,他向后摸了摸,是口水。


    池观棋:“……”


    池观棋无语似的笑了笑,默默将口水擦干,直起身子将佟晚韵抱起来放在榻上。


    佟晚韵的嘴巴微微张开,睡得酣畅淋漓。


    看着佟晚韵的睡颜,池观棋抬起手摸着她的头发。


    他以为自己会后悔今晚说的话,出奇地,他不仅没有后悔,反而还有了一种解脱感。


    “池……”佟晚韵睁开眼睛,似乎要说什么。


    “嘘,”池观棋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是池观棋。”


    佟晚韵迷茫地眨眨眼,然后放心地睡去了。


    爱谁谁吧。


    “对不起,晚韵。”池观棋躺在佟晚韵身旁,抓住佟晚韵温热娇嫩的手,将对方揽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佟晚韵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警觉地坐直。


    池观棋坐在她身旁,一只腿微曲,眼神凌厉,在他脖子上圈着一个绳子,绳子下的肉看起来红彤彤的。


    在地下瘫坐着一个宫女,神色惊恐,却满含恨意。


    佟晚韵定睛一瞧,竟然是花蕊。


    “花蕊?”佟晚韵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池观棋眼神冰冷,看着花蕊和看死物没什么区别:“来人,拖出去。”


    佟晚韵在气和宫吃完早饭以后,侍卫才进来禀报花蕊的消息。


    “启禀陛下,花蕊不肯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是谁,不过我们在她身上发现了大量废毒散,她可能想下在昨晚的酒里,但不知为何,最后放弃了。”


    “朕知道了。”池观棋看向佟晚韵,“她是你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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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佟晚韵心底一凉,这是要兴师问罪?


    “是。”


    “我知道了,今天你先待在气和宫,等明日我排查完其他人,你再回去,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手。”


    佟晚韵松了口气,随即她突然想到净尘还在凤仪宫:“等下,我——我还得回去呢。”


    “嗯?”池观棋抬眼看向佟晚韵。


    “我的狐狸还在凤仪宫。”佟晚韵看向池观棋,“你知道的,就是净尘。”


    “哦,好,需要我陪你嘛?”池观棋了然地点点头,一只狐狸罢了,还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危机感。


    佟晚韵奇怪地看着池观棋,其实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都没什么印象了。


    她现在很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不用了,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佟晚韵说,转念一想,有净尘在,自己也很安全,“有净尘在,我很安全,我回去了。”


    正好醒醒酒。


    想罢,佟晚韵抬脚就要走。


    “等下!”池观棋立马说道,“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就行,你忙你的吧。”


    “那……那我让阿阳送你。”


    “不用不用,”佟晚韵赶忙摇头,“让他保护你就行,我可以的。”


    最后,佟晚韵说不过池观棋,还是带上了赵子阳。


    “我听池……皇上说,你叫阿阳?”差点露馅,佟晚韵心虚低头。


    “是,皇后嫂嫂,你和观……皇上一样叫我阿阳就行。”一旁的赵子阳咳嗽几声,也心虚地低下头。


    好在这段路程不算长,佟晚韵松了口气,赶忙冲进寝宫。


    净尘还在睡觉。


    佟晚韵摇晃净尘半晌,净尘终于醒过来了。


    “怎么了?”净尘睁开眼,“天亮了,人昨晚睡得好吗?”


    这不重要了,佟晚韵急匆匆地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和净尘絮叨一遍。


    “人昨晚和池观棋睡在一起?”


    “什么都没发生,我发誓!喝醉了而已!!”


    净尘眯起眼睛,打量着佟晚韵,确定对方没骗自己后,他冷哼一声。


    净尘麻利矫健地蹦下床,从箱子里叼出一本厚册子。


    两只粉嫩的狐爪飞快地翻阅着册子,最后,册子停下了。


    停留的页面,是皇家关系图。


    最上面的名字是永川帝和尊仪皇后,在尊仪皇后的下方是池柄天,,两人的名字连在一起,线上标着两个字:母子。


    “花蕊曾经在这个宫殿里服侍尊仪皇后,池柄天消失的莫名其妙,狐认为,花蕊应该也不相信池柄天失踪的说法。”净尘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趴着,“她想杀掉池观棋,昨晚,她或许想过把人一起解决掉,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她决定放过人,进而选择一种铤而走险的方式赌一把。”


    “放过我?”佟晚韵重复道。


    “嗯,因为她昨晚在等人,所以她知道和池观棋一起喝酒的是人。”净尘打了个哈欠,“废毒散遇水速溶,无色无味,服下后立即死亡,而且根本查不出来体内的毒素。换狐来选,狐一定选择毒杀。”


    佟晚韵咽了咽口水,她是大难不死的人。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一件事情。


    或许花蕊没有对她痛下杀手,是因为那碗苦苦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