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吓到人，拉莱耶心情很好地指着自己的脸：“是的，我是拉莱耶。”


    多卡斯弯着唇，把在她身上当挂件的玛丽扒拉下来，但玛丽此刻满脑子都是被室友吓到的羞耻感，硬是抱着她的胳膊不放。


    最后，她用一只胳膊拖着玛丽走过来：“你自己化的？”


    拉莱耶得意点头。


    “真好看。”多卡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拉莱耶的脸，轻轻戳了一下。


    莉莉和她对视一眼，很想问问拉莱耶为什么总是熬夜，但对着拉莱耶难得有点得意的表情，又觉得问不出口，最后只能很有默契地一同移开视线。


    莉莉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玛丽半张脸从多卡斯身后探出来，期期艾艾地看着拉莱耶：“我想玩万圣节变装，但是不太会化妆，刚才在问多卡斯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


    哦，头模，还是那种练妆头。


    拉莱耶很上道地问：“你要打扮成什么样？我可以试试。”


    玛丽立刻笑逐颜开，伸着手想抱她的胳膊，谁知多卡斯一把将拉莱耶给拦腰捞了过来：“她胳膊上有妆。”


    突然就转了个大圈，拉莱耶还有点懵：“……？”


    为什么拉她，不拉玛丽？


    玛丽立刻抬起手：“我差点忘了。”


    她扑进床帐里，拎着一只泰迪熊的手臂走了出来：“我想尝试一下恐怖泰迪熊。”


    莉莉：“……你认真的？”


    泰迪熊是孩子们心中美好童年的象征，每一个小孩梦里都会有一只勇敢的小熊在为她抵御躲在床下和衣柜里的黑影。


    恐怖泰迪熊听起来就很毁童年。


    听见莉莉的话，拉莱耶条件反射地接道：“她是玛丽。”


    几人愣了愣，因为比起西里斯，其实都更熟悉布莱克这个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


    空气沉寂了几秒钟，她们终于意识到拉莱耶在乱接什么，都一脸一言难尽：“……挺好的，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幽默天份。”


    没人欣赏她的谐音梗，拉莱耶默默闭上嘴巴，只充当一个无情的化妆工具：“好的，恐怖泰迪熊。我明白，我可以。”


    玛丽有一套很甜美的裙子，拉莱耶在询问过之后，在上面沾了点灰尘，让它看上去更破旧灰败一些，然后开始着手给玛丽化妆。


    她的构想是被人丢弃的泰迪熊，在她脸上化了两条伤疤，又把剪碎的线歪歪扭扭地粘上去充当缝合线。


    拉莱耶还想给玛丽弄一个洋娃娃一样的蛋卷发，但实在没这个条件，她也不敢用魔法来代替，万一把玛丽那头自傲的金发给烧坏了，霍格沃茨恐怕要出现第一起宿舍杀人事件。


    最后，还是心灵手巧的莉莉出手，在拉莱耶开始给多卡斯挑造型的时候，给玛丽编了一个可爱的编发，又小心翼翼地弄乱一点，更符合被丢弃的主题。


    她手里的泰迪熊太可爱了点，一看就是被主人好好爱惜着的宝贝，拉莱耶床帐里倒是有那种开膛破肚的恐怖玩偶，是她小时候的安抚玩具，但不是熊，是一只兔子。


    她于是只好给玛丽的小熊施了个变形咒，让它变成一只血腥的恐怖娃娃。


    多卡斯没任何万圣节变装的想法，但她没法从三个室友手里逃脱，于是等四人终于出门的时候，她被拉莱耶打扮成了海盗。


    玛丽和莉莉一左一右跟她解释什么是海盗，拉莱耶很想插嘴讲一下她的海盗启蒙，但没办法，现在还没有杰克船长的故事。


    因为只有一个化妆师，她们进度喜人，来到礼堂的时候，虽然晚宴还没有开始，但已经坐齐了人。


    让拉莱耶感到惊喜的是，有至少四分之一的学生有做乔装打扮。虽然大部分都比较简陋，并没有像她们这样全副武装，但至少让她们看上去没那么突兀了。


    更不要说邓布利多那身相当花哨的紫色袍子，多么时尚潮流的老头。


    实话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格兰芬多长桌上对于内向的人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噩梦。


    拉莱耶就自认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但或许是她把大家当纸片人，她居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可以和多卡斯一起并排走在前面，为莉莉和玛丽遮挡大部分视线。


    ——尽管宿舍的四个女孩子相处得还不错，但人和人相处时总归还是有一点远近亲疏的。


    比如拉莱耶和莉莉关系更好一点，而玛丽会更加依赖多卡斯，在之前甚至稍微有点怕拉莱耶。


    刚刚被多卡斯一把捞过去后，拉莱耶能理解玛丽为什么独独那么依赖她了。大概是安全感？


    她看了一眼多卡斯——她几乎比她高半个头，以后长到一米八也是有可能的。真令人羡慕。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学姐们吹了几个口哨，笑吟吟地捧着糖果递过来，多卡斯摘下羽毛海盗帽，把一整个宿舍的糖果都装进去。


    拉莱耶又想给她配一把吉他或者贝斯了，无缝切换街头歌手。


    格兰芬多永远不缺直白的赞美，拉莱耶被逮着夸了半天，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人其实已经从天花板飘出去有一会儿了。


    男孩子们里只有詹姆斯做了打扮，但除了衣服看得出料子很好之外，其余部分都很粗糙。


    “他这是什么？”拉莱耶听到莉莉小声的询问。


    她很认真地打量了波特一会儿，回答道：“可能是皮皮鬼吧。”


    总之不会是小丑。


    “很新奇的打扮。”莱姆斯笑着夸道，“都是画上去的？”


    他就坐在拉莱耶旁边，她于是凑近了一点给他看，幽幽地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她发间和眉毛上都落着雪粉，脸部皮肤又薄又透，细致地画出了血丝的痕迹，眉间和眼下泛着青色。


    拉莱耶的睫毛并不很卷翘，长长地垂下来，只有一点点弯弧，雪粉落在上面显得沉甸甸的。


    莱姆斯一顿，紧张地眨了几下眼睛，往后仰了仰，才开口：“或许是……冻死的？”


    拉莱耶勾起一个僵硬的笑：“这就是冻笑哦。”


    她嗓音淡淡的，配合面部奇异的微笑，看上去很诡异。


    眼看着又吓到一个，拉莱耶心情很好地退回去，给卢平塞了一把糖。


    虽然在家里过万圣节也很有趣，但果然还是吓人更好玩一点。


    她宣布，从今天起，她开始喜欢霍格沃茨的万圣节了。


    大概是因为知道莉莉最后会和詹姆斯在一起，拉莱耶难得有眼色了一点。


    她总觉得詹姆斯的目光一直往莉莉这边瞟，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了。


    尽管他本人似乎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拉莱耶觉得这个年纪谈什么一见钟情实在太早了，很奇怪，于是摇摇脑袋，想把这个想法全部晃出来。


    刚晃出来一半，她就听到詹姆斯问：“梅多斯，你这是什么打扮？好酷！”


    咦，不是看莉莉，是看她旁边的多卡斯吗？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雀跃，拉莱耶觉得和玛丽那只熊很像，都亮晶晶的。


    多卡斯从丰盛的前菜里抽出嘴简短地回答道：“海盗。”


    真的很简短，可见从小精灵们精心准备的晚宴里抽出嘴真是一件难事。拉莱耶于是对夜宵更期待了。


    英国菜都做得这么美味，中餐一定信手拈来吧。


    被敷衍了的詹姆斯：“……所以什么是海盗？”


    玛丽和莉莉刚刚才详细给多卡斯解释了一遍，这会儿根本不想再开第二次口，一边小心着不弄花妆，一边小声聊着圣诞假期给家里人带点什么好玩的回去。


    詹姆斯期待的目光于是落在拉莱耶脸上，又路过她。


    谁都知道她在饭桌上最认真了，平时话又不多，解释的可能性很小。


    但拉莱耶偏偏就解释了，她忍着夹带私货的想法，简单介绍了一下海盗这个职业。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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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劫为生？”


    “追求自由和冒险？”


    詹姆斯和西里斯眼睛都亮了起来，饭也不吃了，两个人身体微微前倾着：“还有什么海盗的故事吗？”


    其实并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美好，每天喝着朗姆酒吹着海风，自由又肆意。


    这其中主要是政治因素，但和两个小巫师讲政治？拉莱耶又不是闲得没事干，她决定有机会的话给他们打包点书看。


    虽说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也特别容易饿，但想着久违的中餐，拉莱耶还是省着肚子，少吃了点。


    晚宴最后的甜点是各种布丁和派。


    拉莱耶喜欢吃那种嫩嫩滑滑的布丁，不喜欢这些牛油羊油布丁（除了约克郡布丁），于是她只拿了一块糖浆馅饼，尝试着把冰淇淋铺上去一起吃。


    是好吃的，比单吃馅饼要更美味一点。


    目前最好吃的搭配是苦巧味，因为不那么甜，如果有茶味冰淇淋一定会更好。


    拉莱耶和室友们分享了这个发现，于是格兰芬多长桌上开始出现了人传人现象，大家都开始往馅饼和布丁上加冰淇淋一起吃。


    可惜的是，再过一个月左右，霍格沃茨就会断掉冰淇淋，转而给学生提供热汤和热饮了。


    拉莱耶喜欢热汤，但饮料她只喝冰的，也不是很乐意断掉冰淇淋，已经开始考虑到时候是不是需要塞勒涅女士给她寄一点冰淇淋来。


    晚宴过后，多卡斯的帽子已经满到装不下四人份糖果，在拒绝了拉莱耶将泰迪熊变成容器后（它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熊！），玛丽把自己的一个珍爱的发卡拿下来让她变形。


    四人里就她打扮得最繁复，还有多余的配饰可以贡献出来。


    拉莱耶惦记着晚上的夜宵，找借口说要去看书，干脆在半路就和室友们分开了。


    她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悄咪咪来到黑湖边找巨乌贼玩。


    它喜欢吃海格做的岩皮饼——这是一个意外的发现，起因是拉莱耶有一次从海格小屋道别时被塞了一口袋岩皮饼，让她带回去和朋友们分享。


    的确是分享了，不过是被迫的，分享者也不是人。


    巨乌贼想要岩皮饼，不小心（故意的）淋了拉莱耶一个透心凉。


    于是，当夜空下黑漆漆的湖面里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眼睛时，拉莱耶的第一反应是摊开手：“今天没有岩皮饼。”


    但是有糖果，她给巨乌贼剥了几颗吃。


    她推了推巨乌贼缠上来的一条触手：“我还没学会泡头咒，不能和你一起散步。”


    乌贼湿哒哒的，拉莱耶给自己的手施了个清理一新，好在它没碰到她的衣服。


    巨乌贼又沉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后，一条触手盘成圆盘，中间捧着水。


    拉莱耶蹲在地上，凑近了去看，里面有几只小小的、直径不超过两厘米的生物在一鼓一鼓地游来游去。


    几乎是透明的，中间有桃花状的触角状物体，四周布满了细细的触角。


    拉莱耶真情实感地惊叹了一声：“桃花水母？”


    黑湖水温很低，按理说并不是这种脆弱生物生活的适宜环境，但都是魔法界的事情了，她也不奇怪。


    她第一次见桃花水母，试探着伸出手，想着哪怕被刺一刺也很幸福，手就被巨乌贼用触手尖尖拂开了。


    拉莱耶不死心地继续伸手：“它那么小，我这么大，那点毒性只会让我疼一下。”


    或许是被说动了，巨乌贼没再阻拦她。


    手指触碰到这捧水，体感温度在个位数。


    神奇的魔法。


    奇怪的是，水母们起初躲着拉莱耶的手，过了一会儿后，开始试探着触碰她，但没有射出刺丝来攻击她。


    拉莱耶快乐地和水母们玩了一会儿，幻想着黑湖里更多的生物们，觉得学习泡头咒迫在眉睫。


    又或者她得去弄点鳃囊草来。


    总之探索黑湖计划必须要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