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回避焦虑一体机攻8

作品:《男主今天火葬场了吗?

    秦冼未完全问出口的话被打断,他静默瞬间只将方向盘向左打,让车子顺着通道浸润过一片短暂的昏暗,然后到达正确的停车点轻踩下刹车,似乎没有特别在意这一小段插曲。


    “谢谢秦学长。”符云把平板塞进斜挎包里面拍了拍,问道:“里面可以拍照对吧?我拍一下宴会厅的结构,积累画画素材。”


    秦冼不发一声地下车从前面绕过来给符云打开车门,他微微俯下身,一手撑着车顶低头,半张脸藏在投射下的阴影中:“可以。”


    符云道:“我不会拍到重要人物的。”


    少年的脸在暖光下被笼上一层温柔的光辉,他轻轻笑着探出一颗脑袋,是那种似乎不会被社会污泥沾染的学生模样,扶着车框的手上却很不和谐地显露出些许被啃咬过流血受伤的痕迹。


    秦冼想扶着他下车,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后让开了地方,耐心解释道:“没关系,如果里面有谁不叫你拍,你就说我准许的就可以了,不会赶你走。”


    符云反手合上车门,站在秦冼的面前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他对这位秦学长在这场豪门宴会中到底居于什么样的地位并不感兴趣,他记着自己的目的——来采个景而已。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秦冼只道:“没关系。”


    符云侧身回头:“学长帮我好多了。”


    他捏着挎包的带子,故意狡黠地挑起眉尾对身后的男人道:“要不回头我请你喝咖啡?我家附近有间味道很不错的咖啡馆,加奶昔的话苦味很淡,我已经学会自己拉花了。”


    “……”


    “好厉害,那么……”


    “你咖啡因过敏,”两句话一同出口,符云恶意地装作恍然大悟,漂亮的眼睛轻轻眯起来:“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攻妹你是不是故意逗秦冼啊?】


    【别说秦了,我都被戏弄到了。想象了一下秦的心理路程:咖啡——过敏——可以见云朵——那行——又不请了?——心碎】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云朵?好呀好呀!这哥根本就是在想着见攻妹,哪还在乎咖啡不咖啡的事儿?】


    【秦真的暗恋云朵吧?】


    【他是不是在琢磨当小三的可能性?感觉是小云朵撒个娇就愿意做小的那种人,很正气但面对攻妹就……毫无底线。】


    【五年没表白,太能忍了。】


    【没有行动的暗恋就是意yin骚扰哈,不接受攻妹心疼暗恋他的卑微狗男人,我要看他后续表现。】


    【同意楼上,深情不能靠嘴。】


    【说不定还有其他隐藏剧情,反正秦冼这个家伙我会再观察观察的。】


    宴会厅中充斥着一股微浓的松香,水晶吊灯将琥珀色光晕泼在香槟塔上,在底下的白玉池子里汇聚成一条醇香的河流,符云从侧道里面悄悄地进入,眼睛晃过那些觥筹交错热火朝天,准确地落在雕刻精美的罗马立柱上。


    鎏金穹顶,菱形吊灯。


    典型的西方贵族式宴会厅构造。


    符云托着平板站在角落里眯起眼睛,用手指在衣袖上潦草勾了几笔,试探着想把这座建筑的结构完全想象出来,可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权贵几乎遮挡住了最具特色的部分,他趁着秦冼被他人拦住谈话瞬间溜走,藏匿在了人群之中。


    “符云?”


    秦冼应付完面前的人,再回头时原地只剩下了那只白乎乎的云朵留下的冰冷空气,他立时搁下酒杯四处寻找,却始终不见少年的踪影。


    与此同时,符云已经到了二楼的长廊外,他用臂膝抵着精美的雕柱,无视了身边那些少爷小姐对他投来的探究的眼神,只是认真地盯着建筑构造,在心中形成更加完美的画面。


    “啊,你是?”


    身边一位穿着长裙的小姑娘大约才十七八岁,她不动声色地向似乎隔离在世界之外的少年手里递过去一个东西,而后熟稔地像那些早已经被社会阶层规矩浸染的成人般展开攀谈:“你是哪家的小少爷呀?”


    看起来年纪好小。


    说不定是哪个豪门家好好保护着一直未曾露面的孙辈,不说这人穿着如何,其实多少有点随意了,只是受到邀请的人无论如何都非富即贵,这样一个生面孔,很容易就能引起他人注意——来提前选订亲妻子的也说不定。


    “叮——”


    玻璃杯沿凝结的水珠坠在虎口,凉意渗进掌心,符云捏着那只酒杯,在香槟杯碰撞的脆声中恍然从心流状态中惊醒,他的鼻腔中充斥着贵重的松木香,眼睛扫过宴池,不经意间看见的画面几乎将他的冷静沉默完全剥夺。


    顾承骁……那是?


    他不可能认错自己的男朋友吧?


    “那是谁?”


    孙允薇顺着他的手指瞧了一眼,白玉指尖掐着酒杯毫不在意地轻轻嗯了一声:“你说那一对吗?女生是我姐姐啊,男的是我未来姐夫,顾家独生子,你不认识吗?”


    符云:“顾承骁?”


    “嗯?”孙允薇:”所以你是?”


    符云:“他们是夫妻?”


    孙允薇:“不能这么说。”


    “最后顾承骁和谁结婚还得看他家老太太的意思,不过据说顾少喜欢乖巧听话不烦人的,幸好姐姐也乐意,反正我受不了啦,大家族规矩多得要死。”


    符云眯起眸子紧紧盯着底下的场景,千百宾客之中他似乎只能看到那对恍若夫妻的男女,顾承骁不慎打翻了侍应生盘上的龙舌兰,酒液打在了他的袖口间,身旁形容姣好的女孩子微笑着摘下他的袖扣,握着他的手腕很温柔地用毛巾擦拭着。


    那只手……


    那只手强劲的腕子上,前一周还留存有他在夜间的咬痕,如今被一只翠色的百达翡丽遮住,它曾在无数个夜晚强势地叉入少年指缝中,也会温柔地托起他的腰脊,顺着他每一寸骨头肆意抚摸。


    顾承骁。


    如今他的手成了悬在孙小姐礼服腰后,做守护花朵的那一柄利剑,符云握着酒杯静静地看着,直到心脏在胸腔中撞击成碎末。


    “顾承骁是一定会结婚的。”


    有证据吗?你就这么确定?


    “我等你亲眼看见。”


    嚯,今天是亲眼看见了。


    符云转身就走。


    他切断了自己不听话的视线,把那对仿若眷侣的夫妻隔绝在思绪之外,他不再去回想顾承骁低头卷起袖子的时候对那位小姐的微笑,也不预设他们接下来到底会干什么……可能是一个,贴面礼?或者被哄闹着亲吻一下?


    这算是独生子的魅力吗?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身后少女的声音掺入到喧闹之中,人群中的顾承骁似有所感,却只看见了孙家二小姐翠石绿的华贵裙摆,那一道残影飞速略过,像掺了沙子的风打入他的眼眶中。


    “怎么了?”温柔的女声唤他回神,顾承骁微微皱了下眉,摸出手机来悄悄地看了眼小云朵刚才作怪发来的小兔子表情包,眼睛红红的,张牙舞爪,露着可爱的小兔牙。


    顾承骁:“没事。”


    他发了条消息。


    【顾承骁】:我明天就回去了,云朵乖乖等我,回去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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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玩的东西。


    符云顺着楼梯快步离去,其实挺可笑的,他只是来采个景,本来可以对那些人群一扫而过,却偏偏对顾承骁熟悉到隔着那么远都能准确看见。


    太可笑了。


    混蛋!混蛋!


    “顾承骁是个骗子!”


    遇见这种事,他的第一想法居然是……


    呃?


    居然是逃避?


    【MD顾承骁!渣男!】


    【他就这么骗我们小云朵?!】


    【云朵上去跟他干啊!揍死他好吧,我们找新的男人就好了,没必要栓一棵树上,这种太子爷谁爱要谁要吧!】


    【只是扶了女生一下没必要吧?】


    【楼上这么大方怎么不把对象让出来分享一下?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是攻为啥不直接上去刚啊?不要这么窝囊好不好?难道是要做那套深情卑微爱恋然后自己去死给留下男主荣华富贵痛苦一生?老套的攻死受疯看腻了。】


    【后半段赞同,但前面的……攻怎么上去刚啊?你看云朵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靠,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秦冼!呼叫秦冼!】


    永恒的誓言似乎正在腐烂,符云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到外面,他恍恍惚惚看见顾承骁曾经送给他的鲜红玫瑰已经流出了脓血,他的视网膜前是一团迷雾,只有那团鲜红,热烈,盛放,是最后的生机勃勃。


    “咳咳……”


    符云停下脚步,朝着微弱的光线伸出手掌,那些血渍似乎被花瓣带着吹到了他的掌心,他思绪模糊,强忍着恶心找回了神思——这好像是他自己咬出的血。


    太恶心了。


    他会结婚的,顾承骁是一定会结婚的!


    那他算什么?


    在外面养着的情人吗?


    “嫂嫂?”


    符云眼前恍惚,他的身体进入了一个很严重的发作期,开始慢慢地不听使唤,即将跌倒的那一刹那,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扶到了自己怀里。


    “你怎么在这里?”


    “……”


    裴慎讶异道:“符云?”


    “滚开!”符云想用力推他,只是手脚早已经麻木,于是落在裴慎胸口间的力道无比轻巧,躯体化的症状不仅给予他精神重创,还会叫他的身体逐渐瘫痪,直到强忍过这股劲儿才能缓解:“滚!离我远点儿!”


    “你这是怎么了?搞成这个样子……”裴慎一把将怀里的人抱起来,这处露台算是他的私人领域,没有人会敢来这里随便打扰他,可符云跌跌撞撞地,居然叫他恰好碰到:“谁欺负你了?”


    “我……”符云呼吸不上来,他靠着裴慎的胸口断断续续地呼吸着,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好半天才说出几个字来:“我……看见了。”


    裴慎没反应过来:“看见什么?”


    迎着少年泪眼朦胧的双眸,他的声音骤然停顿住,裴慎抱着他坐在藤椅上,静静地听着云朵带着哭泣的喘息,少年的指尖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可以将人灼烧成灰的岩浆。


    “云朵。”


    符云用最后残留的思绪想,裴慎或许会说:后悔了吧?叫你不听我的,还不如选我呢,我比顾承骁好,永远不会结婚。他或许会依旧吊儿郎当地叫“嫂嫂”,像逗弄小宠物一样笑话他的逃避。


    按照裴慎的性格,他应该趁虚而入。


    商人互利。


    兜兜转转一箩筐的话,都会转向他最初的目的——但裴慎不是商人,他只是一个嘴很贱的律师。


    他只是说:“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