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
作品:《公主的黑莲花野犬》 因着夜里太子遇刺,一夜搜查无果,灵安寺被羽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前来灵安寺祭祷众人被楚帝下令安排在了寺外别苑暂住,此处乃先皇在位时修建的别苑,占地广阔且静谧,足够容纳前来之人。
商翕被安排在别苑一间较为偏僻的小院歇脚,经昨夜一闹腾,如蔺煦所言,一夜无眠。
在别苑安置下来后,她近乎沾床即睡,醒来时约莫已经日上三竿。
小满见她醒来,侍奉她盥漱梳洗过后便出门为她取膳食了。
明朗日光从窗棂照入,映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心情也好上许多。
想了会,商翕踏出房门在小院外的庭院内四处转悠着,晒晒日。
“公主睡得可好?”
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天而降,商翕抬头,便见蔺煦这厮不知何时爬到了前院那株常青树上。
“托你的福,不好。”日光从树缝射下,刺得商翕睁不开眼。
蔺煦纵身一跃,站在了她身前,高大的身影替她挡住了不少刺眼日光。
过了好一会,商翕眼睛方舒服了些。
“蔺煦,这里不是书院,也不是春欣殿,你贸然来此若是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商翕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他走,他听得门儿清。
“谁说我是贸然来的。”蔺煦故作郑重道:“我来此,是有要事。”
“何事?”
她与蔺煦之间还能有何要事……
蔺煦低眸看她:“你说呢?公主殿下。”
他语气含着不明意味,商翕听得一怔一怔。
半晌,见她还未回味过来,蔺煦好意提醒道:“我赢了啊,公主殿下。”
商翕一脸惊愕:“你是如何知晓的?”
见蔺煦神情玩味,商翕渐渐恍悟过来:“醉仙楼那日是你故意安排的?”
“是你让段子界以在醉仙楼请客做赔礼为由,将我与表姐一同唤过去,然后让我在醉仙楼里听到陈松玉的那些话。”
蔺煦不辩解,商翕思绪豁然清晰。
她接着道:“所以,我在醉仙楼能遇上陈松玉一事,不是巧合,是你有意为之。”
“恐怕就连那日陈松玉身侧的那位友人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目的就是让人将陈松玉带到醉仙楼二楼雅间,给他灌酒,灌醉后再套他的话,我说的可对?蔺煦。”
蔺煦噙着笑,应道:“嗯,公主分析得都对。”
商翕无可奈何:“蔺煦,你为何总这样……”
做出来的事情总是令她感到猝不及防。
“怎样?”蔺煦无所谓道:“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我,也该清楚我办事的手段了。”
商翕撇下眼,心中生出郁闷。
蔺煦将她此番神色皆看在眼中,沉吟道:“公主,你输了。”
“输了,就要愿赌服输。”
“还记得立这个赌约时应下的话么?”他问。
商翕牵强地点了下头,紧抿着唇不语。
蔺煦点点头,微弯下腰,语气里含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那好,兑现吧。”
“现在?”商翕不愿。
“这个地方随时会有人经过的,太冒险了,这不行,等回书院再兑现可以吗?”
商翕亮晶晶的眸子恳切地望向他,颇有几分猫儿求食之感。
蔺煦喉结滚动,说出来的话却毫不怜惜:“不可以。”
他道:“我赢了,赌约何时何地兑现便是我说了算。”
“就此时此地,兑现赌约。”
他态度坚决,丝毫未有动容之色,商翕无计可施,只能生生应下。
反正,她又不是没亲过他。
这回,她再跟上次一样一触即离就好,这样一来,不仅不会被人发现,还能尽快兑现赌约。
想明白后,商翕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踮起脚便欲往蔺煦脸颊亲啄,可她甫一靠近,一条胳膊被蔺煦倏地拽住,将她扯了下来。
与此同时,通向小院外的一条长廊上正走过来一人,着一身白衣,姿容似仙,飘逸无尘,眉宇间被温润浸染,看向手中平安符的眼眸蕴着柔和笑意。
“怎么了?”商翕被蔺煦这一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得茫然不已。
蔺煦耳廓微动,辨听出来人的脚步声,心底骤然闪过一丝恶劣心思。
他抬手,用轻点了点自己的唇,道:“亲这。”
商翕睁大了眼,满是愕然:“蔺煦,你——”
“就亲这。”
蔺煦不妥协。
“现在,立刻。”
“我不。”商翕也来了脾气:“你这实在太过分,太不合礼数了,我不能接受。”
“又不是没亲过。”蔺煦理直气壮。
“这不一样。”商翕毅然拒绝。
“有何不一样,”蔺煦忍着不耐:“反正都是你亲我,亲哪又没差。”
商翕只觉他的话十分不可理喻:“反正就是不行。”
长廊那道身影离此处愈近,蔺煦脸色一沉,冷声道:“不愿,我就去杀了陈松玉。”
“你敢!”
“要试试么?”
蔺煦挑衅道:“杀人的手段我多得是,若公主不喜血,我还能做到不见血。”
“蔺煦!你不要胡来!”
商翕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与他说这句话了。
“成啊,我给你三个数的机会,喊到三,你再不亲,我立刻就去杀了他。”他恶狠狠威胁她。
长廊的脚步声更清晰了些。
“一。”
商翕无动于衷。
“二。”
商翕心跳如雷,全然未觉拐角响起的脚步声。
“三。”
商翕一咬牙,踮脚攀住蔺煦的肩膀,微微仰头,亲上了蔺煦的唇瓣。
此刻,长廊那道白衣身影已顿足,瞧着眼前二人亲吻一幕,他眼中的笑消失殆尽,只余错愕与惶然。
商翕触上蔺煦的唇便欲离开,岂料,蔺煦的手陡然抚上她脑后,随即一用力,低颈相迎,加深了二人之间的这个吻。
商翕下意识想挣开,可力气不敌他,无论她这么推他,皆纹丝未动。
蔺煦应付她乱动的同时,还颇有闲情撩眼往前方立着的那道白衣身影望去,眸光中尽是得意与戏谑。
陈松玉将他眼底的情绪看了个干净,手中攥平安符的手又收紧了些,全身伴着落寞转身离去。
商翕是背对他的,加之有蔺煦刻意制止她的挣扎,陈松玉心慌意乱见根本看不出商翕是被逼迫的。
看着那道失魂落魄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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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煦得逞一笑,松开了扣住商翕的手,商翕气愤不已,用力踩他一脚后,不忘再推他一把,蔺煦吃痛皱眉,身子也被她猛然推着退开几步。
“无耻!登徒子!”
说完,商翕忿忿回房。
方才她踩蔺煦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蔺煦还有些没从痛意中缓过神来。
此外,唇瓣也隐隐传来刺痛,他伸手一抹,血珠沾染上他的手,是商翕刚才挣扎间咬破的。
他盯着血,轻嗤一声,喃喃道:“还挺厉害,急了会咬人。”
*
商翕回房后将门窗一并关上,愤然不已。
蔺煦简直越来越过分了!
她这十多年来从未见过如他这般厚颜无耻,毫无礼节规矩可言之人!
商翕红着眼,下意识咬唇。
嘶——
唇瓣传来轻微刺痛,她伸手一摸方觉嘴唇被磕破了些。
定是刚刚她咬蔺煦时,不小心磕到的。
当真是好处没捞到一点,自己吃亏不止。
经蔺煦这么无法无天的一折腾,商翕心中窝着烦闷,始终愁颜不展,小满给她端来的膳食她也没吃几口。
午后,帝后下令回宫,商翕出了小院至别苑外等候回宫马车,这期间,蔺煦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她直接视而不见,之后觉着他太过碍眼,干脆就闭着眸子等马车过来。
蔺煦将她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见她非但装没看见他,还闭了眼,心里不由失笑。
良久,一辆马车徐徐停在前方,商翕二话不说带着小满坐了上去。
见她离开,蔺煦也正要去乘着宁国公府的马车,熟料,刚走至马车前即遇上一人,两人相视见,暗潮涌动。
“这不是陈夫子么,”蔺煦率先出声:“陈夫子来我马车前可是有何要事相说?”
“你与她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陈松玉沉着脸问。
“她?谁啊?”蔺煦勾笑,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陈松玉知他听得懂,只道:“不知蔺世子这般顽劣之人是何时招惹上她的?”
蔺煦佯装沉思一番,插科打诨道:“我想想啊,好像是……诶,不对——”
“此事乃学生私事,夫子管得倒挺多啊。”
“不过呢——”
蔺煦走近他几步,低低讥笑一声道:“此事是我与她二人之事,陈夫子若是想知晓可以先去问问她,她若想告知于你,我亦可如实相告。”
陈松玉面露愠色:“蔺煦,你若非真心待她便不要去招惹她!你们二人并非可相配的良人。”
闻此,蔺煦嘴角的弧度淡下来:“我与她不配,难不成你配?”
他漠声警告:“陈松玉,少自以为是,还真当自己是夫子管上了?”
“方才那一幕你瞧得清楚,可有见究竟是谁主动?”
陈松玉别开眼,神情复杂。
蔺煦再道:“所以啊,明明心中清楚得很,今后就莫要再来打扰她,我跟她之间配与不配,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话至最后,蔺煦还故作恭敬道:“陈夫子,学生告辞。”
说罢,他吊儿郎当地走上了马车。
陈松玉攥紧拳,指尖刺入手心的疼痛令他清醒几分,他深吸一口气,魂不守舍地走往陈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