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心中鬼

作品:《路人甲,但修真界白月光

    齐改肿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良久。


    他吸了吸鼻子,终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觉得就我们,真能行?”


    “我算过卦,结果还不错。”


    “又是卦。”


    听他这么说,齐改破涕为笑。


    除了问月鼎,哪还有剑修不喜欢舞刀弄枪,就爱算卦。


    “行,你说结果不错,本公子就信你一回!”


    他清楚自己输得彻底,但他也是大宗门的子弟,才不会被问月鼎挫锐气。


    给宗门的求援自然要发,可他不打算走了。


    “那自然更好。”问月鼎微笑。


    冷静了些,齐改给他传音:“说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问月鼎答:“村里活尸泛滥,本就不像是人为。”


    “你的意思....有法器灵物作祟?”


    闻言,齐改刚好些的脸色骤然变差:“可至少得要玄阶往上的法宝,才能催化活尸。”


    满稻村实在太穷太荒,他只当是搞鬼的人藏得太好,从未往这条道上设想。


    “不光如此。”


    问月鼎颔首。


    “这件灵物得是至善至纯的法宝,才能让魂魄未散的尸体化成活尸,还不心怀怨念。”


    “至善?”齐改嘴唇哆嗦。


    “都至善了,为何要造出活尸。”


    “不知道。”


    见齐改脸色煞白,问月鼎好心关切:“你害怕?”


    怎能不怕!


    驭尸的术法,有些聪明点的筑基期修士都能学,可玄阶灵宝换算过来能顶一个元婴修士,他们不可能镇得住。


    可已经说不走,齐改也只能摇摇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怕。”


    “趁着天没黑,你带人去村里查近些年村里出现的古怪物件。”问月鼎道,“尤其是和佛家或者医修有关的法宝。”


    修剑或是术,手上都难免沾血,而佛修和医修的法宝受耳濡目染,内里会更加纯善些。


    “行。”


    齐改勉强道:“我这就去。”


    走一半,他停住脚。


    “对了。”他神色复杂地看向问月鼎。


    “抱歉。”


    他之前的确太针对问月鼎了。


    “抱歉什么?”问月鼎茫然后了然。


    “是三年前下围棋偷我黑子,五年往八筒窝里放鹌鹑蛋,还是.....”


    “打住。”齐改那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烟消云散。


    “你未免也太记仇了!”


    他都快忘光了,问月鼎居然还记得。


    “哎呦.....”


    被问月鼎注视着,齐改脸红得像猴屁股:“抱歉就是抱歉,你何须管我对不起哪个?!”


    “没关系。”


    问月鼎十分大度。


    下棋最后赢的还是他,那鹌鹑蛋孵出的小鹌鹑,也已经被放归山林。


    “等下。”


    哼唧几句,齐改突然想到什么:“我去找灵物,你做什么?”


    问月鼎依旧微笑。


    “去见村长。”


    毫无疑问,村长李吉是满稻村最奇怪的人。


    遇到活尸大规模出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立马求助离得最近的试锋门,而是在村子本就拮据的情况下,破费请一群道士,再舍近求远找回不通术法的尧犬。硬生生拖了几个月,弄得满村都是瘴气才肯开口求援。


    若非李吉不作为,事态根本发展不到如今的地步。


    而他在村民们心中的名望不低,满稻村又有多次面对恶劣天灾时,向修士求援的经验,按理来说不会犯低级错误。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件事!”


    听他说完,齐改一抚掌:“我来时本想着入乡随俗,投宿在村里人家中,可李村长非要给我们收拾村头角落里的空房。”


    那地荒得很,还有老鼠打洞,入夜给他吓得够呛。


    “可就你和尧犬两人去见他,当真能行?”


    越想,齐改越后怕。


    万一这村长表面上是寻常老头,背地里是黑山老妖,专吃问月鼎这种不爱动所以肉质软.....


    “他怕尧犬不似作假,怕是真没修为。”问月鼎无奈,打断他的幻想。


    “我自己去就行,不打算带尧犬。”


    毕竟尧犬是李村长请来的人,他无法完全信任尧犬。


    送走神叨的齐改,问月鼎从角落里出来,拍了拍袖子,打算直接离开。


    “去哪?”


    他回过头,是尧犬斜靠着门。


    “找李村长。”


    问月鼎还是说了实话:“不是大事,我去就行。”


    尧犬不爱凑热闹,肯定不会多管闲事跟着他去。


    可这回,尧犬一反常态。


    “带我一起。”他走到问月鼎跟前,“正好,我也有东西要和李村长要。”


    闹这一出是何用意?


    问月鼎的睫毛颤了颤,心中疑虑不增反减,可瞧着还是那副温吞模样:“那走吧。”


    就算他不同意,尧犬也能去李村长家,倒不如让他在他身边。


    “你要拿什么东西?”


    走在路上,问月鼎状似不经意问:“或许我能帮上忙。”


    尧犬短笑,话里有话:“难得问公子这般热心。”


    “是我家里人的遗物,被李吉拿着。”


    “我回村,一是因他已故的妻子对我有恩,二是要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他的语调漫不经心,可问月鼎听出,尧犬的心情不怎么好。


    “抱歉。”


    他似乎触了尧犬的伤心事。


    “没事。”


    “你觉得李吉这人怎么样?”尧犬侧目看向问月鼎,单刀直入,“依我看,他压根不想村里太平,活尸消失。”


    问月鼎颇为意外。


    尧犬是在试探他?


    他故作惊讶:“此话怎讲?”


    “揣着明白装糊涂。”尧犬轻哼了声,“你不就是觉得我和李吉的一伙的,所以才独自去找他。”


    若是其他人,早该被他的话砸懵,顺着尧犬的话往下,暴露自己的意图。


    可问月鼎只是微愣了下,随后道:“听起来,你怀疑李村长很久了。”


    依旧将自己的态度撇个干净,把话题推回尧犬身上。


    真狡猾。


    “当然。”尧犬磨了磨犬齿。


    “周姨对我有恩,和李吉无关。”


    “她希望她守了四十来年的村子能太平,我只完成她的遗愿。”


    他与村里人关系疏远,不管怎么和李吉虚与委蛇,李吉都拒绝让他探查各家宅院,给他更多线索。


    调查一直停滞不前,尧犬需要他人的帮助。


    放眼满稻村,齐改一行人扑在试炼的结果上,不停计较得失进退,其他人则更指望不上。


    只有这个性格温吞又古怪,一天大半时候都是副心不在焉模样,但又真敢提剑挡在活尸面前的问月鼎,在关心满稻村的死活。


    “我知道了。”


    问月鼎思忖片刻:“依你之见,我们才是同路人。”


    “.....嗯。”


    虽然说服了问月鼎,可尧犬还是憋了股气。


    本来没打算和他交这么多底,但问月鼎实在太谨慎。


    问月鼎没说几句话,没透露出线索,言语也毫无攻击性,却一直在牵着他的鼻子走。


    “你家人的遗物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取走。”


    “若有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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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帮你。”


    视线相对,问月鼎的瞳孔依旧朦朦胧胧,让人猜不透他的淡笑里藏着什么心思。


    遗物定是很重要的,如果尧犬说的是事实,那这是他给尧犬的承诺。


    事已至此,尧犬的来因、目的都已明晰,他没有拒绝尧犬的理由。


    “我需要知道你回村后的经历。”


    ......


    “不知二位要来,我这就去备茶。”


    李村长弯着腰,仓促地要去烧水,被问月鼎叫住。


    “我们不久留。”他的微笑如沐春风,“不请自来,本就是我的不是。”


    可他旁边的尧犬远没他这般温和。


    自打进了村长家里,他的心情就不太好,抱着臂,警惕环顾着四周陈设。


    面对不知来意的两人,李村长汗流浃背。


    “不必紧张。”问月鼎的柳目微弯,半边脸被从破窗落进来的阳光照到,衬得他眼下泪痣格外明显。


    “我想问些村里的情况。”


    闻言,李村长松了口气,“我定知无不言。”


    “近些年,村里......”


    神色变得严肃,问月鼎的嘴唇轻启。


    慢悠悠的语调念了许久,弄得原本焦躁的尧犬都开始昏昏欲睡。


    而这段时间,问月鼎观察完四周环境。


    地面非常干净,可李吉家的饭桌上碗叠得乱七八糟,与地面对比明显。


    他能闻到艾草焚烧的浓烈味道,久久不散。


    “屋里的艾草味这般重,是为驱虫?”


    “不是。”


    李村长的面上僵硬一瞬,苦笑,“想用艾叶躯下瘴气,求个心安。”


    问月鼎点点头。


    “瘴气必须尽快除去。”


    他直白道:“最方便的办法,是纠集一批人,趁夜将活尸烧毁。”


    “这.....万一烧到田该如何是好?”


    李吉回答得很快,似早在心头有了预设。


    “请您信我,不会波及田地。”


    问月鼎言辞恳切。


    “可活尸生前多是村里人的亲朋好友。”


    李吉的手握紧又松开:“要是烧了投不了胎,或投胎成残废,我没法和他们交待。”


    问月鼎了然点头。


    显然,这更接近李吉的真实想法。


    “可他们的亲人要是死于他们之手,你更不好交代。”


    一直安静站着的尧犬终于开口:“死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更重要。”


    “知道,我当然知道。”


    李吉避开他的视线。


    尧犬的视线偏移,看向问月鼎的手。


    一条红绫安静地缠在问月鼎那提不动剑的左手上,不住地往他指尖蹭。


    指节微动,问月鼎在回应红绫。


    最开始,红绫一直在问月鼎的衣服上当点缀。而进屋后,它贴着墙钻进了李吉家的后院,再悄悄摸回来。


    “怎么样?”微俯下身,尧犬轻声问问月鼎。


    问月鼎眼中带了笑。


    挺神奇。


    他们一直不怎么信任彼此。


    毕竟他们的相识,本就源于猜忌。


    可如今,他们却在齐心办同件事。


    “后院草垛下边,有个地窖。”


    他看着尧犬,语速依旧缓慢,落到李村长耳中却像是魔音。


    “不!!!”


    声音震得问月鼎耳膜生疼。


    一直都没急眼过的李吉失声,下意识地往去后院的门处靠。


    他还没冲过去,就被尧犬摁在墙上。


    “地窖里藏了活尸。”


    问月鼎站起身,推开长着绿苔的后门。


    他面上笑容减淡:“李村长,可是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