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应付

作品:《金枝宠(双重生)

    刘元喜听说霍明阮要见太后,早早在太后的福宁宫外等候着,见到霍明阮,同她和昨日的事道了歉,又挽着她手一同前去。


    两人一起进了福宁宫的岁禧殿,太后和霍明阮拉了会家常,话题又转到了前日探春宴上。


    太后和长公主的意思一样:“老太婆没几天日子了,就想看着阮阮出嫁。不管你喜欢谁,只要那人人品家世不错,老太婆都能替你做主。”


    “只不过啊,再怎么也不能是旁人家的庶子。”


    霍明阮前世在公主府待了两年,耳濡目染,也有门第的概念。


    她眉眼乖顺地答:“放心吧祖母,阮阮知道的。”


    两人才从福宁宫出来,便有人上前请他们去一趟皇帝在的敬元殿。


    霍明阮和刘元喜到了殿前,殿前正守着一位太监,刘元喜见了他,忙亲热地唤:“阿翁,父皇找我和表姐有何事?”


    能被公主叫做阿翁的,宫里头就只一位,那就是皇帝身旁大红人,官至一品的太子太保章顺同。


    他站在廊下,头戴幞头,身穿紫色圆领窄袖袍衫,五十来岁,能看出来年轻时姿容应当十分俊朗。


    脸上神情也很亲切:“宜秀也来啦?圣上请商河郡主一见,应当是为前日探春宴一事,两位小主快去吧。”


    霍明阮瞧着他,心里却暗暗生出一股厌恶。


    前世杜成西之所以会打过来,皇帝舅舅病逝占三分,这个章顺同乱朝要占七分。


    他权势极盛,深得皇帝的喜爱,皇帝经常不理政事,什么事都交给他,太子公主都要唤他一声阿翁,宰相都要看他脸色。


    若不是因为他,京城也不至于沦陷得那么快。


    霍明阮忍下心头厌恶,冲他点了点头。


    敬元殿是皇帝休息地方,殿前种了一大棵玉兰花,还没生叶,花已开得满树纷繁。


    到了敬元殿,霍明阮才发现,殿中除了皇帝,皇后竟然也在。


    她心头猛地一震,即刻移开视线,垂眸盯住自己的靴。


    皇帝坐在宝座上,皇后也在一旁陪侍,桌上还放着热汤。


    见到霍明阮和刘元喜,忙唤了她们上前。寒暄几句,话题又绕到了前日探春宴,皇帝说:“我听说阮阮一开始投的手帕是聂宴的篮子。”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望向刘元喜。


    刘元喜在一旁,蹙了眉头,支支吾吾道:“哎呀父皇,那是女儿让表姐帮忙投的。”


    皇帝早知晓自己女儿和聂宴的事,聂鹤山和聂宴都是太子的人,嫁给他也不错。


    他故意沉声道:“人生大事岂能儿戏,你这样置你表姐的幸福于何处?”


    刘元喜小声嘟囔:“儿臣已经同表姐道过歉了,我日后不会这么做了。”


    皇帝才点点头,目光移到一旁的霍明阮身上:“不过,我瞧着那聂家大公子也不错。阮阮瞧着他如何?”


    前世,是皇帝亲自替她和聂丞赐的婚。


    霍明阮蹙了眉头:“聂大公子确实不错,但是......阮阮对他无意。”


    皇帝:“哦?那阮阮看上了谁?”


    袖中的指尖握了下:“回陛下,阮阮尚没有喜欢的。”


    “既然没有喜欢的,那舅舅便替你留意留意。正好快三月,届时春闱放榜,舅舅给阮阮挑位如意郎君。”


    霍明阮抬头去看皇帝。


    皇帝舅舅穿的一身明黄色常服,说话时眼睛微眯,眼下两块青色。


    这些时日她在换春堂学了不少,这样的面色,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前世自己浑浑噩噩,并不关心朝事,也不处于处漩涡的中心,对于一些事情的细枝末节不算清楚。


    但她清楚一件事,前世若是皇帝不死,杜成西大概不敢那个时候就过来。


    霍明阮回京的目的,一是希望皇帝能够多活几年,二是希望皇帝可以看清章顺同的面貌,整肃超纲。


    只是眼下看着皇帝盯着两个黑眼圈,她突然发现,不太好说。


    一个尚未出阁的花黄闺女,如何劝皇帝禁欲?


    而且现在看他说话的精神头也足,身体并不算差,看起来完全不像两年就会病逝之人。


    难道是有什么隐疾突然发作?


    ......


    现在做不了太多,她只好朝皇帝说:“多谢皇上,阮阮的亲事不着急。听祖母说皇上近日身体不适,皇上可有想过请名医看看?”


    皇帝也知道自己身体近两年不好,太医建议少房事,他是想,但做不到。


    咳了咳,笑道:“唉,多谢阮阮关心,舅舅是老啦,身体不如从前啦,就想看着你们这些后辈快快成亲。”


    皇后在一旁瞧着霍明阮,也道:“前日在探春宴上事多,都没来得及和阮阮说话,快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霍明阮自从进敬元殿后,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和皇后的视线接触,但她发话了,自然不能再避着。


    霍明阮才挪步,笑着朝她走了过去。


    皇后让霍明阮坐在了旁边,将桌上放着的烤梨推到霍明阮面前:“来,阮阮吃些梨。”


    皇后比皇帝小十来岁,但相貌对比很鲜明。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好,容光焕发,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和身旁皇帝乍一看像两父女。


    霍明阮脑中又蓦然划过前日假山里骇人的画面——


    她极力稳住,伸手拿了瓣梨,“多谢皇后。”


    然而她收回视线之时,余光忽然瞥到,皇后她身后站了个小太监,十七八岁,面目清秀......


    手中的梨差点抖出去。


    好在,皇后似乎并未注意,只瞧着霍明阮,点点头:“阮阮出落得这般水灵,陛下一定要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好容易从敬元殿出来,扑面而来的冷风一吹,霍明阮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心里素质还是太差了,差点露馅。


    刘元喜在一旁关怀地瞧着她:“表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起来脸色有些白。”


    霍明阮只好撒了个谎,说:“前日在探春宴上吹了风,确实有些着凉。”


    刘元喜便道:“那表姐快回去好好休息下。”


    -


    福宁宫出来,章顺同特意将她们送出了好几十米方才停下,霍明阮正要同刘元喜告别,却听她忽地高呼:“哥哥!”


    霍明阮停下步子,迎面走来好几人,是东宫的人,中央是穿着打猎服的太子殿下,还有她九岁的弟弟魏嘉祥。


    太后很喜欢自己这弟弟,便让他进了宫,时常陪在她身边。


    公主娘本来不愿意,但因为魏嘉祥自个儿想待在宫里,她懒得管他。


    太子殿下停住,目光落在霍明阮身上,眼里晕出一丝惊艳:“妹妹和表妹这是刚刚见了父皇?”


    刘元喜道:“哥哥穿这身儿,是刚从外面打猎回来?”


    霍明阮虽然支持太子,但是她却并不喜欢自己这个表哥。


    前世不明白原因,太子对她很客气,没得罪过她。


    现在在看太子,霍明阮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他和皇帝舅舅一样,眼下都有一片青色。


    ......原来两人都是纵欲过度之人。


    太子回答刘元喜的话,视线却一直钉在霍明阮身上:“正好办完事回来。快吃午饭了,妹妹和表妹不如留在宫里一同用膳,正好嘉瑞也许久没见到表妹了。”


    霍明阮去看魏嘉祥,他原本的笑容在看到她时收下。两人见面次数不多,前世也很生疏。


    刘元喜拉了拉霍明阮的手,“表姐,你有其他的事吗?不如一起在宫里用了膳再走?”


    霍明阮不想看到父子两的黑眼圈,更不想见到皇后。


    于是又编了个理由:“母亲今日说家里有客人,特意吩咐我要回去吃饭。”


    -


    好容易从宫中出来,上了马车,霍明阮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徐殷将披肩披在霍明阮身上,又将出门带的点心递给她:“小姐,你这趟进宫,怎么像干了活一样这么累?是不是太后皇上他们说了什么?”


    霍明阮拿着点心,说:“今日皇后也在......”


    这话一出,徐殷立刻明白了,做贼般环顾四周。


    霍明阮瞧她,仿佛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这一趟确实像做贼,日后不能这般心虚,得修炼修炼,否则没等旁人问,她自个儿就露馅了。


    徐殷闭了会嘴,体贴道:“那确实累,小姐快吃了东西休息一下。”


    霍明阮经历了一吓,胃口不错,吃了好几块糕点,喝了水,然后阖了眼,靠在车壁小憩。


    马车到了公主府府门前,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响亮女声:“是郡主回来了吗?”


    徐殷掀开帘子一看,竟是前日探春宴上的宋琪月。


    宋琪月手上拎着大包东西,见到霍明阮的马车,忙上去行了个礼:“前日探春宴上那件事,臣女多有得罪,这些是我特意去选的今年最新的布料,给郡主道歉,还请郡主万莫和臣女计较。”


    前日从探春宴回去,一向疼爱她的爹狠狠给她教训了一顿,说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和郡主抢人。郡主可是太后的亲外孙女!


    宋琪月不服气:“亲外孙女又怎么样,爹爹你是临安伯,大伯又是将军,难不成我们宋家人怕她吗?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夺人所爱,强拆鸳鸯吧。”


    临安伯气得胡子都歪了,才知道自己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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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把女儿宠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了,他一甩袖:“怕她吗?太后是当今天子的爹,你不怕?你爹你大伯谁不怕?!莫说强拆鸳鸯,你要是真得罪了长公主,说不定她在太后那里吹口气,给你嫁给谁都有可能!你这话千万别让你爹我听见第二次,否则我,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要不是娘亲在一旁拉着他当真作势要打她。


    今天一早爹便让她去公主府赔礼道歉,谁知她去的时候才知道霍明阮已经进了宫,她只好在门口等着,等了半天才等到,忍了满腹的委屈来赔礼道歉。


    霍明阮觉得今日事情多得头有些疼。


    她眨了眨眼,拍拍额角,下了车,耐着性子问:“你说的抱歉是何事?”


    宋琪月似有万千委屈,但憋着不能发作:“郡主喜欢江公子,臣女,臣女不应该和郡主抢。”


    霍明阮:“......”


    她纠正她:“这话宋姑娘不能乱说,我从没说过我喜欢江奉。”


    宋琪月闻言,原本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忘在脑后,她一顿,睁大了眼:“郡主的意思是不喜欢?”


    霍明阮:“是不喜欢。”


    宋琪月便忘了她爹同她的交代:“那郡主你为什么会和江奉一起,那日还有那手帕?”


    手帕?霍明阮忽地想起,那江奉的手帕还在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


    不对,她是不是和那江奉约了今天中午吃饭——?


    忙转身问:“徐殷,现在什么时辰了?”


    徐殷答:“小姐,已经午时了。”


    霍明阮心一咯噔。


    宋琪月看霍明阮的神情,忽然也想到什么,开口问:“郡主是不是在想和江公子吃饭一事?”


    霍明阮看她,宋琪月忙说:“那日不小心听到了江公子对郡主说的话。若郡主对江公子无意,去迎松楼一事,要不臣女帮郡主代劳?”


    她早已有耳闻,长公主素来是个看重门第的,就算霍明阮喜欢,江奉顶多也只能让她玩一玩,不可能真的嫁给他。


    不像他们临安伯府。


    爹爹一向心疼她,只要她喜欢,招进门做婿也不成问题。


    宋琪月心想,而且霍明阮都说了不喜欢,自己喜欢也没问题吧?


    霍明阮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宋琪月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似乎可行。


    霍明阮将她扶起,说:“好,只是手帕不在我身上,待会我让人送到这门口,就拜托宋姑娘了。麻烦宋姑娘到了同江公子说一声,是我请你帮忙还的。你帮了我,那日的事我们也就扯平了。”


    宋琪月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立时忘了自己出门时的委屈,忍下欣喜:“这点忙称不上拜托,臣女能帮到郡主也很高兴。”


    -


    等宋琪月拿了手帕走后,徐殷忍不住道:“小姐,那个江公子不是说妹妹想见你,你这样是不是食言了?”


    霍明阮也知道算食言,但......但是江奉骗她在先,而且让公主娘知道,又会生出误会。


    至于和他妹妹见面,日后再寻了机会去江家,单独去见他妹妹吧。


    霍明阮就这么说服了自己。


    吃完饭后,她在房中看了会医书,琢磨了会皇后的事,又开始在后院尝试种菜。


    还未将菜苗种下,姐姐魏音宁便出现在角门,“阮阮,管家方才说有人在门口等你,正要去找母亲,还好被我看见了。”


    霍明阮抬起头,“什么人?”


    “管家说那公子长相俊美——我猜恐怕是江家公子。阮阮,你同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和他有什么?”


    霍明阮一怔,他怎么会来找他?难道是因为.....今天中午的饭?


    将手里的菜放下,眉目拢起,“姐姐,实话和你说,我真的同他没有什么。”


    魏音宁关切说:“那是那江奉纠缠于你?若是如此,我去告诉母亲——”


    霍明阮忙拉住她:“也没有。只是,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这事还请姐姐帮我保密,我会处理好。”


    魏音宁瞧着她不愿直说的模样,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什么事,只好道:“好吧,那阮阮你仔细些,万莫让男人占了便宜。若有什么一定要同姐姐说。”


    霍明阮朝魏音宁一笑:“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只是魏音宁走后,霍明阮犯起难来。


    若是不去,江奉站在门口,等长公主知道了必然会误会。


    若是去......


    不行,人言可畏,公主府门口那么多人,她不能亲自去。


    她只好唤了徐殷:“殷儿,你从后门绕出去看看,帮我问他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