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入浴
作品:《救赎他?剑来!》 吃甜的就不苦了。
多可笑的一句话。
偏偏君浮玉说这话时,有微风吹过身侧,额前碎发随之飘动,遮不住一双目光璨璨的凤眸。
酥饼口感细腻绵密,轻轻咬下去,清冽的花香在唇间蔓延,将谢无妄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满腹的讥讽之词,连带着少年眼底尖锐的冷意,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这块香甜的点心里。
君浮玉见他不说话,似是在细细品尝酥饼的滋味,赶紧将手中微微被油浸了边角的纸盒递给他。
她其实不喜欢吃点心,嘴里一团甜腻腻的玩意儿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若非她珍惜粮食,早就吐出来了。
盒中酥饼染着粉红,一瓣一瓣摞在一起,还真有些像绽放的桃花。谢无妄没有急着接过纸盒,似是有些诧异:“这些都是给我的?”
“不然呢?”
见谢无妄迟迟未动,君浮玉索性将纸盒塞进他的怀里:“愣着干嘛,等我喂你吗?”
眸光转了转,谢无妄翘起唇角,装模作样地露出了轻佻风流的混账神色:“也不是不行——唔唔唔!唔唔!”
君浮玉一看见他这副表情就来气,粗暴地掰开他的嘴,喂药似的将两块桃花酥饼塞进去,几乎要怼到他的喉咙眼儿:“够吗?要不要再喂你几块?”
“饶命、师尊饶命。”谢无妄差点噎着,好不容易才吞下酥饼,连连告饶。
语调却带着笑音,桃花酥的滋味在口中扩散,谢无妄垂眸看向纸盒中零零散散的酥饼,抿了抿唇,尝到满嘴的香甜。
那卖糕点的摊主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们身上,若有所思地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您也正当盛年。”君浮玉恭维了一句,“不知您是否知道,天星城的拍卖会在何时举行?”
摊主缩起脖颈瞧了瞧左右,见无人注意自己,神神秘秘地小声道:“您是说明处的,还是暗处的?”
“还有暗处的?”
“明处的拍卖大会,不过是些无聊的奇珍异宝罢了,每次拍卖之前,都会列一张拍卖品清单贴在大门口,没意思。这暗处的拍卖会可了不得,必须拿到请柬才能进入,据说、据说……”
正说到紧要关头,摊主却忽然闭紧了嘴,仿佛原地变成了个硕大无比的闷葫芦,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出声了。
君浮玉十分迟钝地眨了眨眼,刚想问问他是否嗓子有恙,谢无妄已然会意,对君浮玉耳语:“他想要钱。”
她立刻醒悟过来,解下钱袋,递过去一大把铜币:“那边的酥饼都帮我装起来吧。”
“好嘞好嘞。”摊主迅速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据说,在暗处的拍卖会里,不仅有各种罕见之物,连人都是明码标价的!”
听到关键的地方,君浮玉耳尖一动,敛了神色:“贩卖人口?城主不管么?”
摊贩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保周围没有偷听的耳朵,与君浮玉窃窃私语:
“这暗处拍卖会的背后势力错综复杂,据说还有修仙宗门的高人参与其中。一个小小的城主,怎么管?”
说着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一只边缘破损的茶碗,喝了一口水,意犹未尽道:“明处的拍卖会在五日后,清单已经贴出来了,二位可以去看看。至于这暗处的……传闻是在每年七月,哎呀,我也不晓得具体日子。”
也就是半年后。
与摊贩告别,君浮玉一路好言好语地打听着,终于问到了拍卖场的位置。
灿金大门外果然贴着一张清单。定睛细看,确实宝物众多,只是没有鎏金矿。
她后撤两步,兴趣缺缺地问谢无妄:“你来看看这张纸上面的宝物,有想要的吗?”
话音未落,她就悲哀地想起,即使谢无妄有想要的宝贝,她也是绝对绝对买不起的。
还好谢无妄无意于清单,连看都不看一眼,从衣袖里拿出一枚叶片,理直气壮道:“想要这个。”
君浮玉:“……”
记忆在眼前轰然重现。
沉重的心跳、如蛇尾般交缠的呼吸、掌心里紧紧攥着的树叶——在层叠起伏的浪潮中被揉碎,青涩的树叶汁液溅得到处都是……
谢无妄的话将她拉回现实,少年眨了眨眼,满脸无辜:“师尊不是答应过要教我吹树叶么?”
君浮玉一时有些无言以对,浑身僵硬地接过叶片,含在唇中,吹出几个生涩短促的音节。
难听得连她自己都想捂耳朵。
谢无妄却拍了拍掌,真情实意道:“不愧是师尊,就连吹奏树叶,都能发出这种常人难以模仿的曲调。”
她咬牙道:“我会练好的。”
他挑了挑眉:“徒儿静候。”
时间不早了,君浮玉摸摸自己的钱袋,存货还算充裕。于是寻了一处客栈,豪气地掏出钱币,以一掷千金的气势,订下两间单人房。
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房间虽还算干净整洁,却处处透着附庸风雅四个字。
大概是因为买不起兰草,窗前聊胜于无地放着几盆鲜翠的韭菜苗;四面墙挂满笔迹歪斜的山水画,一看便知是地摊售卖的赝品。还有一道屏风骨架,上面并未蒙着布帛或纸料,半遮半掩着木头浴桶。
君浮玉坐在吱嘎作响的榻上,集中精神运转灵力,将自己化作一块屹然不动的石墩子。
直到天光微亮,她睁开凛然明净的双眸,缓缓吐出一口气。灵力不复方才激荡,缓缓沉寂在经脉中,默不作声涌动。
身旁的无名随之嗡鸣,君浮玉握住剑柄,剑身瞬时蒙上一层雪白光泽。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绝世天才,因而必须加紧修炼,才能赶在谢无妄的剑骨觉醒之前,使自己手中的这柄剑更加锋利。
从前她苦修,是为争得一分窥见天道的机缘。现如今,是为了归月宗。
收拾齐整后,她抬手抹平衣襟上的褶皱,起身去找谢无妄。
他似乎没有锁门的习惯,君浮玉站在客房外,手刚落在门边,它就敞开了一条细缝。
刚进门她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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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妙——谢无妄的那身蓝袍齐整地叠在一起,放在榻上,而他本人却并不在衣袍里面。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细碎的水声,熟悉的声音委屈而幽怨:
“师尊怎么又不请自来?”
君浮玉猛地转身,谢无妄正趴在木桶边缘,如一条盘踞在岸边的蛇,透过屏风骨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湿漉漉的乌黑发丝散落在身侧,愈发显得他眸光幽深、肤色森白似骨。唯独唇瓣艳丽,像是浸了谁的鲜血。
君浮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谢无妄懒懒地倚在浴缸里,毫不避讳她的注视:“师尊对弟子的这具身体可还满意?”
迎着他饶有趣味的眼神,君浮玉缓缓走到浴缸边,弯腰垂首,指尖蹭过他颈上的红痕,如摩挲一件珍贵异常的玉器。
“记得将领子竖起来。”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你脖颈被我咬破了。”
留下这句话,她伸手拿过搭在旁边的浴巾,塞进谢无妄的手里,转身绕出屏风,背对着他坐在桌前。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谢无妄从浴桶中站起身:“师尊还没回答徒儿的问题呢。”
“改日再聊。”她拿过榻上的蓝袍,听着谢无妄行走的声音,不偏不倚向身后他的方位扔去,“正事要紧。”
正事要紧,由不得美色误人。
日夜兼程,在路上蹉跎了整整半个月,她终于携着徒儿,成功抵达瘦羊山附近。
越往山的方向走,灵气就越稀薄,人烟也愈发寥落。到最后,更是连鸟雀都不见。远远望去,瘦羊山只在雾气中显出一个朦胧的影。
果然如许曳所说,阴风阵阵,奇绝险恶,连绵的荒山状如瘦羊,两只羊角一左一右,向天边翘着,煞气逼人。
怀里揣着流光仙者的令牌,结界自然拦不住二人。只是越向山而行,山就离她越远。若驻足不前,山也停下了移动。
沿路的景象倒是变幻纷呈,可他们和山的距离却丝毫不变。
谢无妄蹲身,捡了几根枯枝,在地上随意摆弄了几下,蹙起双眉:“此时此刻,我们已经身在阵法之中了。”
“你是怎么得知的?”
“阵法之中,无法起阵。”谢无妄懒懒地站起身,君浮玉这才看清,他用那几根枯枝,摆出了一个简易版的防御阵法,“……至少现在的我不行。”
君浮玉叹了一口气。
她连阵法的存在都感受不到,自然也无法寻找它的脆弱之处、一剑破开。
“不过,走了这么久,居然不觉得劳累。”谢无妄伸了个懒腰,“天色也不曾变暗——”
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日光,君浮玉自言自语:“难道在这阵法之中,时辰是静止的?”
“那师尊有办法破解此咒吗?”谢无妄望向远处的瘦羊山,“或者,师尊已经做好打算,要与我在此阵法之中共度余生?”
少年的脸上毫无慌乱神情,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围困在此。
正相反,他好像很……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