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副本·春风拂槛(九)

作品:《你好,我有一本“外挂”

    说来惭愧。


    云双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重,竟硬生生砸倒了一片人。


    惭愧之余,她又有些……惶恐。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无名的眼睛。


    那是一汪过分凌冽的寒潭,平湖无波,了无生气。可偏偏,这眼睛的主人却总是眼角眉梢带着慵懒,透着成熟沉稳的味道,叫人一时分不清此人是可以接近,还是应该扭头就跑。


    然后……


    云双毅然决然选择前者。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半趴地骑在无名身上,看过他的右眼,又去看他的左眼,看过左眼,又顺着他的鼻梁去看嘴。


    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最后云双得出结论。


    嗯。


    还是好标致。


    云双准备奉承一句,可一开口,“无名兄,你真好看”却变成了手足无措地“哎哎哎?”


    她被两个身着官服的人一左一右架了起来。架起她来的动作很草率,几乎是像提羊羔一样将她从无名身上拽了起来。


    云双:……


    又来了。


    又是这个姿势。


    有没有见过腊祭时挂着的猪牛羊肉?


    没见过?好说。


    看看现在的云双就知道啦。


    云双被架起来后,无名这才慢悠悠起身。


    他理了理袖袍,又将肩头散发顺到后背,从一个白脸儿中年男人手中接过一只堪舆盘。这白脸男人面色如临大敌,颤巍巍地不敢直视无名。


    而无名再没多给云双半个眼神,目不转睛地摆弄着堪舆盘上的各个方位卦象。


    应该是卦象吧?


    云双竟不知无名也精通风水一事。


    她好奇,刚要开口,却见那个白着脸儿的公公一样穿搭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围着无名转了两圈,确定他无事后,“唰”地一指怒而颤抖地指向云双。


    “你大胆!你可知这位是当今的帝师先生!你竟敢冲撞帝师先生,真是活腻味啦。拖出去,杖毙,杖毙呀!”


    白脸公公尖酸的话音一落,架着云双的两个侍从便拖着人往外走。


    被拖走的云双:啊?


    等等等等等等!


    云双大脑一片空白,连辩解都忘记了。但所幸,被拖离台中央前,一道女声响起。


    “慢。”花娘瞥了眼云双挣扎的背影,对着白脸公公慢条斯理道,“内侍郎,你是否低估了咱们这位帝师的实力?他老人家若是不乐意,这丫头压根没有接近他的机会。内侍郎,可不要妄做小人啊。”


    白脸公公一愣,小心瞧了一眼神情淡漠的无名,瞬间咂么出味来。


    他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殷勤笑道:“嗨!国师大人说的是,奴真是蠢笨如猪。你们,还不快把那位姑娘请回来!”


    又被拖回来的云双:啊???


    你们礼貌吗?


    拿她拖地呢!


    于是云双又来到了无名面前。


    她仰着头,看着他。


    分明还是那张脸,淡漠的,冷峻的,但却穿着一身一瞧就质地非凡的银丝大袍,巨蟒如生,盘于云间。


    虽是一席素色,但套在他身上,却极尽矜贵。


    所以几百年前,无名兄是大唐帝师?


    除了无名,还有他身畔花枝招展的花娘。


    白脸公公叫她“国师大人”。


    云双震惊,险些跳脚。


    喂!六百余年前,他二人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凭什么她是个青楼的舞妓啊!


    这公平吗!!!


    白脸公公瞧着云双发愣,忙使了眼神:“姑娘,帝师先生不计较,你也得谢个恩不是?”


    云双不服,但也不是刺儿头。双膝正要跪下去,却忽有一股力量撑住她。


    “不必。”无名目光不曾有半点偏移,淡淡地对一行侍从道,“时间差不多了,做事去吧。”


    众人毕恭毕敬:“是,帝师先生。”


    云双:“……”


    人群散开了。


    只留下懵懂的云双,茫然地看着无名和花娘离开的背影。


    云双搞不懂情况,呆呆站了许久。


    她懵地厉害,以至于珍儿珠儿扑过来的时候险些将她带倒。


    姐姐珍儿心思更细腻,她见云双神情呆滞,关怀道:“双姐姐,你怎么啦?”


    妹妹珠儿则抻直了脖子,看着无名的背影一脸花痴:“啊,一定是被帝师先生迷了魂。但这也不怪双姐姐,像帝师那样玉树临风的男人,谁都会沉迷的。”


    “你大胆!”珍儿连忙给了珠儿一个脑瓜崩,“帝师先生也是你能编排的?不要命了?”


    珠儿委屈捂头:“……哼。”


    云双这才回神,她抿唇,问道:“这位帝师,何许人也啊。”


    珠儿瞪大了眼睛,夸张道:“双姐姐,你不知道啊?咱这位帝师先生,那可是天神下凡,道行了得,鉴人命改国运,掌天规管地律,只要他想,可谓无事不办。据说有他在,大唐命数就不会断,所以圣上多次派人请他出山,这不,成了皇帝亲封的大帝师。哦对了,帝师举荐了另一人物,喏,就是当朝国师大人了。”


    云双顺着珠儿的目光看到了花娘。


    珍儿补充:“国师大人和帝师先生似是旧友,也是修为了得,得到举荐后,她欣然入朝为国师,替圣上处理一些了不得的事务。也不知道这次是来办什么,竟把帝师先生也带来了。我瞧他们,似乎是在找什么?”


    云双看到四散平康阁的侍从,他们各个捧着一只罗盘,寻寻觅觅匆匆忙忙,确实像是在找什么。


    她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


    珍儿连忙拽了拽云双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乱看:“双姐姐,这二人都了不得,千万要恭敬一些,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不然一个得罪真的会掉脑袋的!”


    云双:嘶。


    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


    虽然有些混乱,但好歹也算糊弄好了这几位大人物。云双回到楼上不见妈妈前来问罪,便知晓自己算是混了过去。


    当务之急,是搞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时空错乱是其一,外挂失联是其二,处境迷茫是其三。


    云双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得过且过,还是要搞清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然后想法子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只是,看方才无名的反应,全然没有像过去那样恨不得把一切都替云双打点好的意思,这个“帝师先生”虽和无名生了一样的皮囊,但却过于冷漠,似乎并不是云双熟知的人。


    云双在房间里思忖。她的房间不大,隔音也不好,听得外边鼎沸人声和乐声格外清晰。


    她瞧着铜镜里描着花钿的自己,默默叹了口气。


    不成,还是要找那两位酷似自己旧识的大人物问问了。


    只是按珍儿珠儿的意思,那两人身份高贵,是要小心为妙,最好温水煮青蛙,探好他的身份,再伺机询问。


    打定主意,云双准备出门。


    刚推门,却听满阁鼓乐声戛然而止。往来宾客纷纷疑惑出声,或从房间里推门而出,或倚在围栏上,好奇地四下打量。


    大概原本就和云双关系好,珍儿珠儿总在云双身边,这时也是一左一右地赶到了云双身边。


    珍儿问:“这是怎么了?”


    云双摇了摇头:“不知道。”


    珠儿急吼吼地也挤到了栏杆边上,瞧了一会,又龇牙咧嘴挤出来:“我看到了,是帝师和国师,他们在下边呢。好像是宣布什么事情。”


    云双本还在愁凑不到热闹,但也不知那和花娘一模一样的国师大人用了什么术法,分明隔了好几楼,但她一开口,洋洋洒洒地语调却毫不吝啬地落在了云双耳中。


    国师大人道:“诸位,静一静,都静一静。”


    轰然的嘈杂声渐渐消了。


    国师这才满意,悠哉哉道:“诸位,如今反贼猖狂,圣上为定乱安民,欲寻四散天下的五样神武以歼叛党,其中之一昀天尺,便落在这平康阁中。昀天尺通体碧蓝如晶,大可至百里,小不过一指,我等奉旨前来取走,诸位若有见过此神武的,可要配合啊。”


    云双愣神:“……”


    昀天尺?


    又是一把断魂神武?


    说起来,在得知赵若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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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之前,云双对着断魂神武可以说是只知道个名字。


    ……好吧,现在也差不多,除了知道断魂神武可以容纳祸气外,对它们的其他作用豪不知晓。


    这大唐皇帝肃清朝野竟也用得着断魂神武吗?


    神武而已,有这通天本领?


    总不会是凑齐五个神武可以召唤什么神龙,然后许愿者梦想必成真吧?


    云双皱起小脸甩了甩头。


    太扯淡了。


    平康阁静了一会,也不知从哪个角落穿出洪亮一声:“什么神仙什么舞的玩意,听都没听过!来青楼找尺子,这不找不痛快吗!”


    云双在心底竖起大拇指:哇。


    敢跟国师这么说话,敬他是位勇士。


    然而那汉子的声音就像是长矛刺破丝帛,瞬间撕开了口子。也许是歌舞兴致正高被打断,阁中不少暴躁的有钱人,登时又轰地闹腾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听过,找不着就赶紧走吧,耽误事儿!”


    云双捂嘴:哇,这个也是了不得。


    “皇帝老儿丢了长安多久了,现在知道着急,哈哈,后悔了吧!”


    云双倒吸一口凉气:哇。这个更是给了皇帝一个大嘴巴。


    众人七嘴八舌,显然没几个愿意配合的。毕竟断魂神武是江湖人才可能听过的宝物,与这些耽于享乐的纨绔们说,可不就是对牛弹琴。


    云双原以为那国师和帝师可能要大发雷霆,她半条腿后撤都准备好逃走了,却不想二人却一副早有意料的样子,即使是满阁鄙夷,也并不放在心上。


    眼瞅着不屑的人群散去,云双来到围栏边。她看到妈妈提着裙子呼哧带喘地捧了一锭金子。


    国师撩了撩长发,垂目看了一眼。


    妈妈立刻笑脸相迎:“国师大人,这平康阁,奴掌了三十年,从没听说过什么、额、什么天尺。您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国师表情为难,语气却无所谓:“不在这里?怕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妈妈道:“那、那奴就不知了。”


    国师叹气:“罢了,既然没有,我也要回朝奏请陛下的。”她说着偏头看向那一身盛辉白光的帝师先生,“那我先走了,剩下的就不归我管喽。”


    帝师先生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嗯。”


    国师大人领着一小队人马离开了。


    妈妈领着人将国师等人送出了阁,擦了把汗,忙又小跑回来:“帝师先生,您看您……”


    “老鸨。”帝师忽然开口,淡淡问,“你可知,你这平康阁从此往后,便是凶煞之地了。”


    妈妈一愣:“先生何出此言?”


    帝师的目光落在了妈妈脸上,他语气寒凉,吐出两个字:“血腥。”


    妈妈浑身打颤。


    帝师缓缓吸了一口气:“半月前,反贼攻破长安。如今的长安,已是人间地狱,血海尸山,你却告诉我,平康阁繁华如旧,笙歌如昨?”


    这下不仅妈妈,连伏在围栏的云双都浑身血液凝固。


    帝师环视一周,依旧用着平缓的语气,说着另云双惊悚的话语:“事先夺走昀天尺不说,竟还能施展如此逼真的幻阵拖住我二人。了不起的对手。”


    他话音一落,云双眼前登时燃起熊熊烈火,哀嚎惨叫瞬间充斥云双的耳朵。


    死亡的火焰瞬间蹿起数米,火光绽放在云双乌黑的瞳子。只瞬息,繁闹的平康阁已是一片火海废墟。


    云双大惊,跌坐在地上。


    这竟、这竟……


    这竟,全是幻觉。


    “小姑娘。”男声响起,毫无征兆,“你叫什么名字。”


    云双猛地扭头,看到那白衣男子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她身边。


    她浑身麻木,颤抖着跪成一团:“草民、草民云双,见过帝师。”


    帝师静了一瞬。


    他背后是汹涌澎湃的火浪,居高临下对云双道,“幻阵已破,此处已是残垣危阁,草姑娘,你不想真的死在这里,就跟我走。”


    云双:“?”


    草、草姑娘是……


    不管了!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