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龙涎香的价格已经抬到六亿。


    自从苏家和沈家杠上之后，谢观棋就不跟了。


    沈见善得知剑尊要整自己，回头朝侍卫使个眼色，也不喊了，就当自己给剑尊服软赔罪。


    沈家侍卫明白龙涎香对家主的重要性，但是他们追不上苏家的财力，更顶不住剑尊的势力。


    最终，一块拳头大小的龙涎香，以六亿上品灵石的天价，卖给苏苏。


    苏苏催促拍卖师送上来，拿到龙涎香后，挑衅地在沈见善眼前晃了一圈，才敲响无字号的房门。


    房门从里打开。


    海楼主恭敬地弯腰低头，一手扶门，一手请剑尊先行。


    姜纣跨过门槛，从苏苏手里接过龙涎香，道了声辛苦，转身走向沈见善。


    苏苏在背后鼓舞起劲，“对，就是这样，狠狠在他面前炫耀一顿！”


    起居郎悲悯地看着苏苏，可怜见的。


    谢观棋不留痕迹凑近了些，方便瞧热闹。


    海楼主悄悄抬头，担心闹出人身事故，心想要不要提前通知沈家，过来收尸。


    大堂众人屏息敛气，不敢错过一瞬好戏。


    藏在人群中的记者早已摸出留影球，偷偷记录当代最轰动的大戏。


    沈见善罕见地头疼起来，要不先道个歉好了，问题是怎么说呢。


    姜纣把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中，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只要她把龙涎香送出去，就能瞬间调转风评。


    她款步走去，脸上扬起自认为温和的笑意，本想开口道歉的沈见善突然后背生寒，差点儿退了半步。


    姜纣抬起右臂，五指含着龙涎香，递了出去。


    “沈家主，初次见面，小小心意，不成敬......”


    话还没说完，一股子浓烈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涌入鼻孔直往天灵盖钻，熏得她就要打喷嚏。


    大庭广众之下，猛烈打喷嚏，实在不雅，再者，话才说到一半。


    想到这儿，姜纣强行憋住，不憋还好，一努力去憋，五指忍不住用力一捏。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在姜纣的手心。


    一瞬之间，所有视线从姜纣脸上转移到手心，那团拳头大小的龙涎香，碎成一堆粉末。


    姜纣眼睁睁看着这个巨变，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把最后的“意”说完了。


    连成一句，便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原本该是初次见面的问候，十分和善。但是，加上捏碎龙涎香的意外，就变得特别“核善”。


    起居郎：【哦豁。】


    苏苏率先反应过来，朝沈见善喝道，“看见没！敢和我家剑尊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苏家侍从的心在滴血，六亿呐！六亿白花花的上品灵石，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


    谢观棋面露惋惜，“举个恐吓的例子罢了，没必要用龙涎香吧，拿沈见善的脑袋不就够了。”


    一向温和的沈见善再也挂不住笑意，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唯恐剑尊的手下次朝着他的脑袋来。


    “那啥，本座不是这个意思。”


    姜纣察觉沈见善的退意，伸臂想拉住对方，手掌这么一伸，龙涎香这么一扬，真正的挫骨扬灰。


    龙涎香飘过沈见善的脸庞，流过廊道，扩散到整个海错楼，所有人都闻到价值六亿的鱼粪。


    这一次，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海楼主，向拍卖师夺命狂呼，【收钱！快收钱！赶紧拿着苏家的钱跑！】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苏苏，自认剑尊肚子里的蛔虫的苏苏，朝沈见善挑衅道，“看见没，扬了也不给你！”


    姜纣震惊回头，等等，本座也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她加以解释，谢观棋紧跟着搅浑水，“沈秧子，抓紧找个继承人，然后向剑尊自裁赔罪吧。”


    姜纣：啊——你们乱说什么！


    大堂乱成一锅粥，众人议论纷纷。


    “沈见善这次算完了，好不容易坐稳家主之位，惹谁不好，偏偏惹上剑尊。”


    “就算剑尊不出手，底下的弟子也不会放过沈见善。”


    “哪用他们亲自上阵，攀附云隐剑宗的宗门世家联合针对，就够沈家掉一层皮的。”


    ......


    下一刻，记者们也不藏了，一个个拿出留影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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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咔嚓咔嚓闪了起来。


    剑尊挫骨扬灰的威胁、沈家主为难的神色、苏家少主的狗仗人势、谢家家主的耀武扬威......


    主题都想好了，云隐剑尊带领苏谢两家，对沈家家主群起而攻之。


    姜纣心如死灰，完了。


    起居郎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舔狗舔狗，舔到人家如“丧家之狗”，不愧是你哈哈哈哈哈......】


    【叫你玩弄流量，反噬了吧，活该！】


    沈见善不愧是从大江大浪杀出来的家主候选人，极快稳住情绪，虽然不知具体哪儿惹到剑尊，总之先鞠躬吧。


    他屈膝弯腰，恭谨道：“惹剑尊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晚辈的错，不知怎么做才能让您消气，晚辈定当全力以赴。”


    沉浸在悲痛情绪的姜纣，没听进这句话，甩袖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容本座想想。”


    这五个字，足以引起无尽遐想。


    而所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都喜欢往最坏的方面遐想。


    “沈家主的道歉，剑尊不接受。”


    “完了，沈家主等死吧。”


    ......


    沈见善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正主走后，转而看向最了解正主的苏苏，用诚恳请教的口吻询问。


    “苏少主在凌霄峰待了多年，深受剑尊器重，想必极为了解剑尊。这事儿，还请苏少主指条明路。”


    这番马屁话，着实拍到苏苏心头，拍得他极为舒坦。苏苏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回复。


    “事到如今，你只有一条路了。”


    沈见善急切问道：“什么路？”


    苏苏扔出一把刀。


    沈见善握着小刀，为难道：“让我自裁，过份了吧。”


    不就是抢了时代榜首么！


    苏苏道：“你自裁有什么用，又没解决问题。”


    沈见善追问道，“那苏少主给刀为何？”


    苏苏嫌他愚蠢，白他一眼，“毁容呀！你不就是靠脸登上榜首的么，容貌毁了，位置自然降了。”


    沈见善：......


    选择问他，才是真蠢。